第575章 决定离开（2/2）

孩子天真无邪的问题像一把刀扎进他心里。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摸摸儿子的头："妈妈...出差了，要过段时间才回来。"

"哦..."曦曦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小脸上已经写满了失落。

保姆到来后，路皓辰逃也似的离开家。坐进车里，他却不知该去向何方。公司里堆积如山的事务再也激不起他的任何热情，失去程曦的痛苦吞噬了一切。

他驾车来到程曦的工作室楼下，仰头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窗帘紧闭，不知她是否在里面。他想上去敲门，想把她紧紧拥入怀中，想告诉她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但自尊和恐惧拉住了他。自尊不允许他如此卑微地求和；恐惧则在他耳边低语：即使她回来了，那些猜忌和痛苦就会消失吗？他无法信任自己，又如何要求她信任？

最终，他踩下油门，再次逃离。

程曦强迫自己重新投入工作。她打扫了公寓，整理了工作室，试图用忙碌麻痹神经。但创作需要宁静的心灵，而她此刻的内心是一片废墟。

窑炉里的火焰明明灭灭，就像她摇摆不定的心。她尝试专注于手中的琉璃片，但思绪总是不自觉地飘远。想起路皓辰第一次来工作室看她工作的情景，他站在一旁，眼神温柔，生怕打扰却又满含欣赏。

那些美好的过往如今都变成了细小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心上。

与此同时，路皓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在会议中走神，在谈判时失态，整个人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空壳。下属们战战兢兢，不明白一向冷静自持的路总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反常。

夜晚是最难熬的。他不敢回那个充满程曦气息的家，只能住在酒店。但酒店的白色床单让他想起程曦离开时苍白的脸，房间的寂静放大他内心的空洞。

他开始理解程曦说的"窒息"是什么意思。不是她的感受，而是他现在状态——被自己的心魔囚禁，无法呼吸。

一周过去了，冷战仍在继续。

程曦去幼儿园看曦曦，躲在远处不敢上前。她看到路皓辰来接孩子，他瘦了不少，西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那一刻，她的心狠狠揪痛。她依然爱他，这份感情从未改变。但爱不足以解决所有问题，尤其当其中一方紧闭心门时。

路皓辰也看到了远处的程曦。她站在梧桐树下，身形单薄得像随时会被秋风吹走。他几乎要冲过去，但曦曦拉住了他的手："爸爸，我们回家吗？"

就这么一迟疑，程曦已经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那天晚上，路皓辰第一次拨通了程曦的电话，但响了两声就挂断了。他不知该说什么，道歉显得苍白，质问更是可笑。

程曦看着未接来电，泪水终于滑落。这是冷战以来他第一次试图联系她，证明他还在乎。但然后呢？如果核心问题不解决，这样的循环只会重复上演。

她打开手机，写了一条长长的短信，讲述她与顾俊磊那次偶遇的全部经过，讲述她对他的感情，讲述她的痛苦与坚持。但在按下发送键的前一刻，她犹豫了。

文字能消除他内心根深蒂固的不安吗？她不确定。

最终，她删除了短信，只发了一句："曦曦还好吗？"

**第三十二章：必要的距离**

路皓辰收到短信时正在开会。看到发件人名字的瞬间，他几乎从椅子上站起来。简单的五个字，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走到会议室外的走廊，平复了一下呼吸才回复："他很好，就是想你。"

打出"我也想你"四个字，又默默删掉。

程曦看着回复，苦笑着关上手机。他们就像两只受伤的刺猬，想要靠近却又怕彼此伤害。

她意识到，这段关系需要的不只是道歉与原谅，而是更深层的疗愈与重建。路皓辰内心的不安全感和控制欲，她的一味忍让与逃避，都是问题的组成部分。

也许这段被迫的分离，对他们而言是必要的。只有保持距离，才能看清问题的全貌；只有经历失去，才懂得如何真正珍惜。

她做出决定：暂时离开这个城市，参加一个为期一个月的国际琉璃艺术交流活动。这不仅是为了事业，更是给彼此空间和时间，冷静思考这段关系的未来。

收到程曦告知行程的短信，路皓辰在办公室呆坐了整整一个下午。她要走了，离开他们共同的城市，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

恐慌和悔恨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意识到，如果此刻不做些什么，他可能真的会永远失去她。

夜幕降临时，他拿起车钥匙，冲向程曦的公寓。这一次，他决定放下骄傲与恐惧，为他们的感情做最后一次努力。

而程曦，正在公寓里收拾行李。听到急促的门铃声，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透过猫眼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手在门把上停留了很久，最终，还是缓缓转动了门锁。

门开了，两个人隔着门槛对视，眼中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冷战仍在继续，但转机，也许就藏在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