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我不是懒,是没得选(1/2)
他调出系统日志,发现一个极细微的异常:所有设备在重启瞬间,自动执行了一组隐藏指令,调用了本地缓存中的加密文件包,解压后触发打印任务。
整个过程无需联网,不经过防火墙,甚至避开了权限验证。
“有人用电力波动做掩护,”郑其安低声说,“提前植入了物理层脚本。只要系统重启,指令就会激活。”
张婉清盯着屏幕,声音发紧:“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人……要么是系统最初的设计者之一,要么……”
“要么就是当年亲手搭建这套网络的人。”郑其安接上她没说完的话。
空气凝滞了一瞬。
两人都没提那个名字。
但他们知道,有些痕迹不会随时间消失,只会沉淀得更深,直到某阵风掠过,才让尘土之下露出最初的刻痕。
而此刻,风已经吹到了郊区。
洪兴训练基地外,王家杰一脚踹开会议室的门,手中捏着一张从街边捡来的打印纸,边缘已被雨水浸软。
“又是这个!”他怒吼,将纸拍在桌上,“‘灰烬比纸更耐放’?他以为他是谁?神吗?死了还能写遗言!”
屋内五名亲信低头不语。
这是一处废弃的军事化训练营,铁丝网锈蚀断裂,水泥墙上涂鸦斑驳。
他们曾在这里挥汗如雨,也曾在这里宣誓效忠。
如今,这里成了王家杰最后的据点。
“我查过了,”一名戴眼镜的手下低声开口,“这些打印机分布在全市不同行政区,但全部接入过十年前的老市政档案系统——那是周影主导升级的项目。”
“所以他还在操控?”王家杰冷笑,眼神却有一丝动摇,“一个逃亡者,靠几台破机器给我们上课?”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一名巡逻队员冲进来,脸色发白:“王总……外面……全都是。”
三人赶到围墙边。
寒风扑面,墙外原本空荡的街道上,数十辆共享单车整齐排列,车头朝内,如同列队等候检阅。
每辆车筐里都放着一张卡片,纸质各异,有的是练习本撕下的,有的是报销单背面,字迹也完全不同——
但内容统一写着一行字:
“你说的话,已经长成了树。”
王家杰一步步走近,伸手拿起最前面一辆车上的卡片。
他的手指忽然僵住。
这字……是他十五年前写的。
不是模仿,不是伪造。
这就是他年轻时在组织考核中提交的检讨书笔迹——工整、克制、带着一丝刻意讨好的弧度。
那时他刚入洪兴,为了争取晋升,连续写了七份思想汇报,每一份都被退回重写。
而现在,这些早已焚毁的笔迹,竟以另一种方式重现人间。
他踉跄后退,背抵冰凉的砖墙,呼吸急促起来。
不是他在追杀过去。
是过去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用他自己的声音、他自己的手迹、他试图抹去的一切,一点点把他拖回那个雨夜。
而在老城区深处,洪兴祠堂的铜铃在晨光中轻轻晃动。
七叔拄着拐杖走进院门时,天刚亮。
本以为只是例行巡查,却见十余位老人已在厅前静坐。
他们衣着朴素,有的拄拐,有的裹着旧军大衣,手中捧着泛黄的笔记本、老式录音笔,甚至有一卷用细绳缠在竹筒里的粗布条。
“我们想补录族谱。”一位白发老太太起身,声音沙哑,“不是为留名,是为不再沉默。”
七叔皱眉:“族规无此例。旁支录入需三代直系血亲证明,且不得涉政议事。”
老人不语,只是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徽章——铜质,边缘磨损严重,正面刻着“丙字017”,背面编号模糊,但依稀可见“H-87”字样。
七叔瞳孔一缩。
他认得这枚徽章。
三十年前,周晟鹏亲自监制了一批联络员信物,只发给那些深入汛区传递消息的人。
后来名单失踪,人员失联,这批徽章也被列为禁忌,禁止提及。
而眼前这位老人,竟是当年唯一生还的联络员家属。
他沉默良久,最终转身对身后执事点头:“取红漆木匣。”
一声令下,祠堂侧室打开尘封多年的柜子。
一只朱红色木匣被郑重捧出,匣面无字,唯有一道金线勾勒的藤蔓图案。
“从今日起,”七叔的声音在空旷厅堂中回荡,“凡为真相开口者,皆录入旁支。不记功过,只记其言。”
老人们逐一上前,递交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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