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千年(1/2)
时间的计量单位,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当对空间规则的观测从“百年”为尺度的宏观律动,深入到更细微层次的“流转”与“编织”时,“千年”便成了新的、更具沉浸感的标尺。那最初的、关于时空一体的顿悟,如同一把粗糙但正确的钥匙,为穆蒙打开了一扇此前紧闭的门缝。门后,并非坦途,而是更加汹涌、更加精微、也更危险的——规则涡流。
千年的光阴(牢内),在近乎永恒的寂静与全神贯注的对抗中流逝。穆蒙不再仅仅满足于“观察”和“适应”。他开始尝试更激进的行为:以自身初步理解的规则和时代境的意识为工具,去主动触碰、干预这片被“归骸”意志定义的时空。
第一次尝试,发生在他对某一小片晶壁区域的规则流转方向预测相对有把握时。他凝聚心神,将力量(那时正波动在接近大时代境的状态)与意识结合,化作一根极细、极坚韧的“协调之针”,并非刺向晶壁,而是尝试嵌入那预判中的规则流转路径上,意图施加一个极其微小的横向“力”,使其发生一丝偏转。
结果惨烈。
那“协调之针”刚触及流转路径的边缘,就如同冰棱投入熔炉,瞬间被那宏大、精纯、且充满绝对“归骸”指向性的规则洪流同化、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未激起。反噬之力顺着冥冥中的联系勐地撞回,穆蒙灵魂剧震,力量层级从大时代边缘直接跌回小时代,意识也如遭重锤,眩晕了不知多久(可能是数年,也可能只是几个呼吸,在混乱的时间感中难以分辨)。
他明白了,直接对抗或改变“归骸”规则的主体流向,是以卵击石。这条走不通。
他转换思路。既然无法改变“河床”和“主流”,能否在“河岸”的局部,营造一点小小的、属于自己的“水洼”或“缓流区”?
他开始将目标锁定在那些规则流转相对平缓、或不同规则流交汇形成短暂“滞涩”的微小区域。当自身力量偶然波动到超级时代门槛,那种对规则隐隐的“定义感”最为清晰的瞬间,他会抓住那转瞬即逝的契机,尝试进行更精微的操作。
一次,他成功地在拳头大小的一片区域内,让那原本匀速“流逝”的时间感知,被“协调”得略微“粘稠”了一刹那。并非真正改变了时间流速(他远远做不到),而是通过影响自身意识与该区域时空规则的“共鸣频率”,制造了一种“主观时间被拉长”的错觉。效果微乎其微,仅够他多完成半个念头的思考,且代价是力量瞬间跌落,灵魂疲惫如跋涉了万里。
另一次,他瞄准一处空间结构因两种规则流轻微对冲而产生的、极其不稳定的“褶皱”,在超级时代力量韵味的支撑下,尝试用自己的“协调”理解去“加固”那褶皱的边缘,使其多存在了微不足道的一瞬。这就像用一根芦苇去支撑即将合拢的石缝,芦苇瞬间粉碎,石缝依旧合拢,但那一瞬间的“支撑感”,让他对空间结构的“可干预性”有了更直接的体悟。
成功率和效果低得令人发指,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巨大的消耗和力量层级的剧烈动荡,从超级时代跌至小时代是家常便饭。但这些笨拙的、失败的、偶尔闪出一丝微光的尝试,如同在绝对黑暗中反复擦亮的火星,虽无法照亮前路,却坚定地告诉他:火,是可以被点燃的。规则,并非完全不可触及。
他的这些“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
初代冥骸的意志,似乎对他的“成长”速度产生了一丝超出预期的兴趣。单纯的“投喂”式扰动,开始升级为更具针对性和压迫感的“规则提问”。
毫无征兆地,穆蒙身前方圆数丈内的景象骤然扭曲!
那不是空间破碎,而是时空本身在被加速推向一个预设的“终点”。他眼睁睁看着那片区域的“时间”如同被无形之手疯狂拨动的钟表指针,以令人目眩的速度飞转,空间中原本稳定的规则结构随之急速“老化”、“凝固”、“失去活性”,颜色从幽暗变得死灰,最后呈现出一种万物凋零、生机彻底断绝、连“变化”本身都死去的终极寂静状态。整个过程在现实时间中或许只持续了一息,但在被影响的区域内,却仿佛经历了亿万年的衰亡寂灭。
小型时空归骸场景!
这不是攻击,更像是一个被具现化的“问题”:看,这就是“万象归骸”的一个微观演绎。面对这样一条直奔终极寂静、否定一切变量与可能的时空路径,你的“协调”,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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