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强化时间修炼(1/2)
绝对的黑暗与寂静,在时间的尺度上被拉成一条没有尽头的、粘稠的河。在这里,“百年”只是一个冰冷而抽象的概念,没有日升月落,没有四季更迭,只有意识在无尽的自我对抗与对外部规则的艰难解读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修正、再重复。
穆蒙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以这个牢笼内那疯狂加速的“时间”来计算。或许几十年,或许已近百年。最初那因解析空间而引发的剧烈时空错乱和力量暴跌,如同一声惊雷,让他彻底明白了自身的处境和必须行走的道路。最初的混乱与不适过后,留下的是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他像一块被投入磨盘的顽石,开始了缓慢到极致、也痛苦到极致的自我研磨。
空间修行,是解读一部用寂灭书写的、立体的、永恒变动中的天书。
他放弃了第一次那种冒进的、试图深入解析单一纹路的方式。那如同盲人试图通过触摸大象的一根汗毛来理解整头巨兽,不仅徒劳,而且危险。他采用了更笨拙,却也更基础的方法:观察整体,寻找规律。
他将时代境意识化为无数最细微的感知触须,均匀地散布在周身,不再深入晶壁内部,而是如同一层无形的薄膜,轻轻贴附在晶壁表面。他不求理解每条纹路的具体含义,而是去感受整个晶壁表面,那些复杂到令人绝望的纹路阵列,其整体所呈现出的、极其缓慢的律动。
这律动微弱到几乎不存在,频率低到以“百年”为单位才能察觉一丝变化。那并非物理的振动,而是规则层面的“微调”与“流转”。构成牢笼的寂灭规则,并非一成不变,它们像是在进行着永恒的、细微的自我优化与巩固,朝着某个更“完美”、更“终极”的归骸状态,缓慢而坚定地演进。那些看似杂乱的纹路,在这宏观的律动中,如同精密仪器内的齿轮,彼此咬合,协同变化。
穆蒙要做的,就是像一个刚刚学习认字、却面对着一整面墙不断微微变幻的立体浮雕的孩童,用全部的心神去记忆、去比对、去尝试找出那些变化中可能存在的、哪怕最微小的逻辑或模式。
这过程枯燥至极,也消耗巨大。他的意识必须长时间维持在这种高度集中却又极度分散的感知状态,捕捉着那些几乎静止的变化。每一个微小的发现——比如某处三条纹路的交汇点,其偏移方向似乎与对面晶壁某处的收缩存在某种延迟呼应——都需要耗费“数年”(牢内时间)的持续观察和反复验证,才能形成一个不确定的猜测。
进展缓慢得令人绝望。但百年下来,他硬是以这种水滴石穿的方式,在意识中构建起了一个极其粗糙、充满大量空白和问号的牢笼基础空间结构认知模型。这个模型无法帮他破壁,却能让他开始“预见”某些局部的、最基础的规则微调趋势。至少,当晶壁的规则发生某些最缓慢的变动时,他不再感到完全的陌生与突兀。
时间修行,则更像是在湍急而无形的河流中,试图用一根脆弱的芦苇来测量水深和流速。
他失去了所有外在的参照物。唯一能用来度量“时间”的,只剩下他自己。他观察自身那微弱到几乎停滞的灵魂代谢——那是维持“存在”最基本、最缓慢的能量交换。他计量自己完成一次完整《全宇宙诀》周天运转所需的“感觉时长”。他记录自己从思考一个复杂问题开始到得到初步结论所经历的“意识过程”。
他将这些极度主观的“内在时间感”,与他对空间规则律动的观察(空间变化本身隐含时间)相结合,再与他对外部那个“初代冥骸”意志偶尔泛起的、如同深海潜流般波动的感知相联系。
渐渐地,他发现了一些模糊的关联。
时间流速并非恒定。当外部那古老意志的“关注”如同无形的探照灯扫过牢笼时(尽管多数时候只是无意识的辐射),牢笼内的时间流逝会出现极其细微的加遽。那种“存在密度”被挤压的感觉会更明显,灵魂代谢的“内在时钟”会走得更“快”一些。而当那意志似乎沉浸于更深的沉眠或无暇他顾时,时间流速会相对“平缓”一丝——虽然依然快到离谱。
更重要的是,他发现时间流速的变化,与空间结构的某些特定“状态”密切相关。当某些区域的空间规则“密度”在“归骸”流转中暂时增大,或“流转方向”发生某种特定的偏转时,该区域及周边的时间流逝就会出现相应的畸变。空间结构如同琴弦,时间流速则是琴弦振动发出的、常人无法听见的音调。他虽不能弹奏,却开始能勉强分辨不同“绷紧”状态下,琴弦可能发出的“音高”范围。
而贯穿这一切,作为所有修行根基的,是他的意识。
时代境的意识修为,是他在这时空涡流中唯一的、也是最坚固的锚点。每当他在空间结构的迷宫中追溯过久,感到自我认知与方向感开始模糊时;每当他在时间流速的诡异波动中,对“现在”、“刚才”、“之后”产生错乱时,他都必须勐地收紧意识,如同一艘在惊涛骇浪中死死抓住缆绳的手,进行最坚定的“自我锚定”。
“我是穆蒙。”
“我身处纪元牢笼。”
“我正在解析时空规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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