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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水镜图景·白月·剑中明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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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镜画面再次流转,灼热的西域风沙骤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浸透着骨髓寒意的白。

不是扬州那种被“规矩”束缚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冷,而是北域泉州特有的、纯粹、原始、且残酷的凛冽。

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大地覆盖着万年不化的坚冰与厚雪,呼啸的寒风如同刮骨的刀锋,切割着一切敢于暴露在外的生机。

“白月,”水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独特的复杂情绪,那是对极致纯粹与极致孤独的混合慨叹,“你的路,或许是最‘像’我们当初预想中‘天才历练’模版的一条,却又在最深处,走向了截然不同的岔路。你不缺资源,不缺天赋,不缺战斗,甚至不缺名声。你缺的,始终是一个能让你彻底摆脱‘白恒之弟’这个影子、去回答‘我是谁’的答案。你的北域百年,是一场对‘绝对之剑’与‘自我存在’的残酷追寻。”

镜中,白月的身影浮现。

百年北域风霜,将他眉宇间那份属于藏剑峰的清冷,淬炼得更加锐利、坚硬,仿佛一块被冰雪反复打磨的寒铁。

他的身形依旧挺拔如松,但周身弥漫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属于顶尖剑修的孤高与寒意。

唯有那双眼睛,在凝神或握剑时,会掠过一丝极深、极执拗的火焰——那是他始终未曾熄灭的、想要“超越”的执念。

白月初至北域泉州,目的明确到近乎偏执:变强,以最快速度变强,强到足以让“白月”这个名字独立闪耀,而非活在“白恒之弟”的光晕之下。

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融入市井或建立基业。

他的方式是最直接的——挑战。

从泉州边陲的成名剑修,到各大宗门雪藏的天才,再到盘踞险地的凶兽、古战场遗留的剑意残魂……他的身影出现在一个又一个传闻中难缠的对手面前。

战斗,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镜中画面快速闪动:

在“冰魄剑宗”的山门外,他连续七日立于风雪中,不言不动,直至第三日,剑意冲霄,引动护山大阵嗡鸣,最终逼得剑宗一位以“冷傲”着称的真传弟子出关一战。

百招之后,对方长剑脱手,面色惨白。

白月收剑,一言不发,转身没入风雪,只留下一地惊叹与一个“雪原挑战者”的模糊名号。

在“永冻峡谷”,他独战三头相当于元婴后期的“霜翼妖狼”,剑光如月华倾泻,精准而冰冷,斩落狼首后,自身青衫亦被狼爪撕裂,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他仅仅服用最基础的丹药,便在峡谷寒风中打坐三日,以剑气磨砺伤口,以痛苦砥砺剑心。

他探访古修坐化之地,与残留的狂暴剑意对抗,神识多次濒临崩溃,却也在生死边缘,捕捉到一丝上古剑修的决绝与苍凉,融入自身剑意之中。

他的修为在战斗中飞速精进,剑意愈发纯粹凝练。“北域新晋剑道天才”的名声不胫而走,甚至开始有人将他与老牌剑修相提并论。

然而,每当夜深人静,或在激战过后短暂的虚无中,那种空洞感便会悄然袭来。

击败对手带来的满足转瞬即逝,他人的惊叹与敬畏无法填补内心深处的某处空缺。

他擦拭着“守月”剑冰冷的剑身,这柄由阿姐托人打造、陪伴他成长的剑,此刻仿佛也在无声质问:“这一切,是为了‘白月’,还是为了‘不是白恒’?”

与凡人三次短暂的交集,如同三滴墨汁,滴入他原本纯粹追求力量的雪白画卷,留下难以磨灭的污浊与寒意。

第一次,他路过一个遭受小股雪盗袭击的凡人聚落,顺手斩杀盗匪。

聚落幸存者千恩万谢,将他奉若神明,拿出仅存的食物热情款待。

他本无感,但离去时,看到孩童眼中纯然的感激与仰慕,心中那根因常年修炼而紧绷的弦,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他留下几块低阶灵石,悄然离开。

第二次,他在一处雪原秘境边缘调息,灵力波动引来了一个规模更大的凡人聚居点的注意。

起初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和供奉,但当他显露了轻易斩杀低阶雪兽的能力后,供奉变成了哀求,哀求又渐渐变成了某种理直气壮的“依赖”和“指派”。

他们开始理所当然地要求他清理更大的兽群、寻找更稀缺的燃料、甚至调解内部纠纷。

当他因修炼关键期拒绝了一次“微不足道”的求助后,感激的眼神变成了失望、埋怨,乃至背后的窃窃私语与“修士果然自私”的指责。

他沉默地离开,心中泛起第一丝不解与微寒。

第三次,最为彻底。

一个他曾两次援手、使其免于饥寒和兽灾的小型部族,在发现他临时栖身的山洞附近有微弱的灵石脉迹象后,竟趁他外出与一强大雪妖搏杀、负伤归来的虚弱时刻,在族中“智者”(一个略通低劣幻术的流浪修士)煽动下,试图用掺杂了麻痹草药的“谢恩酒”迷倒他,夺取他随身的储物袋和那处灵石脉线索。

阴谋未能完全得逞,但那份赤裸裸的贪婪、背叛与恩将仇报的恶意,让正在压制伤势、猝不及防的白月感到一阵彻骨冰寒。

他震碎了药酒,剑气微吐,震晕了为首几人。

看着那些曾经质朴、如今却写满恐惧、狡黠或麻木的脸,尤其是那个曾被他从雪窝里抱出、喂过丹药的孩子,此刻也躲在大人身后,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一股混杂着恶心、愤怒与被亵渎的暴戾剑气,不受控制地溢出体外,在地面犁出深深的沟壑。

他最终没有挥剑。并非怜悯,而是极致的失望与……不屑。

“愚昧,短视,贪婪,畏威而不怀德。”他收剑入鞘,声音冷得像北域最深处的玄冰,仿佛在宣判,“与玄洲那些在宗门庇护下安居乐业、眼神清澈的凡人……截然不同。此等蝼蚁,不值得出剑,不值得挂心。”

从此,他的世界更加纯粹,也更为孤寂。

眼中再无凡尘烟火,只有雪山、对手、以及手中的剑。

他将与凡人打交道的经历,视为道心上一道需要祛除的“尘垢”,并以更凌厉的剑意将其“斩去”。

离开凡俗,他将目光投向修士世界。

这一次,他主动结识了一些性情看似相投、同样追求剑道或力量极限的年轻修士。

有出身寒微却剑心赤诚的散修,有来自小门派渴望见识更广阔天地的天才,也有厌倦宗门倾轧、向往自由冒险的世家子。

他们结伴探索秘境,切磋技艺,畅谈对大道、对力量、对未来的理解。

雪原上燃起的篝火旁,也曾有短暂的笑语和意气风发。

白月并非完全沉浸其中,他始终保持着一份观察与距离。

但他必须承认,这些同行的时光,多少驱散了一些独行的孤寒,让他感到自己并非完全与世隔绝。

然而,分歧如同冰层下的暗流,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浮现。

有人追求力量的终极是为了“逍遥长生”,与白月“以剑证道、超越极致”的偏执渐行渐远;有人开始热衷名利,频繁参与各种比斗大会,结交权贵,让白月感到不耐;更有人,在一次共探古修洞府、历经生死获得重宝后,对他那柄日益显露出不凡的“守月”剑,投来了难以掩饰的贪婪目光。

一场因“战利品分配”和“道路分歧”而起的激烈争吵,最终演变为兵刃相向。

曾经把酒言欢的“好友”,为了利益和理念,剑锋毫不留情地指向彼此。

那一战,白月没有留手。“守月”剑光华大盛,冰寒剑气中带着被背叛的怒意与彻底斩断羁绊的决绝。

当他独自站在狼藉的战场上,看着或伤或逃、眼中只剩下恐惧、怨恨或复杂难明的昔日同伴时,他感到的不是胜利的快意,而是一种更深沉的疲惫与……孤独。

“人心易变,道途难同。”他喃喃自语,拭去剑锋上一抹嫣红,“终究,还是只有手中之剑,最为真实可靠。”

他再次踏上独行的路。

途中,他也偶遇或听闻了一些旧识的结局:那位追求逍遥的散修,终究困于瓶颈,在一处山谷开枝散叶,归于平淡;那个热衷名利的修士,卷入大势力斗争,身死道消;而那个曾觊觎“守月”剑的同伴,据说后来专走邪路,最终死于某次劫掠……

这些消息,如同风雪掠过耳畔,未曾在他心中掀起太大波澜,只是让他对“同道”二字,更加漠然。

他的剑越来越利,名声越来越响。

“北域第一剑(年轻一辈)”的称号,在无数次的挑战与生死搏杀中,渐渐实至名归。

老一辈碍于规则和体面,明面上不会直接出手,更多的是招揽或观察。

他的道路,似乎正朝着他最初设想的那种“孤高绝顶”的剑修传说稳步迈进。

直到那场被称为“赤龙之灾”的天变降临。

那并非寻常兽潮。

而是北域深处,一头沉睡万载的古老火属凶兽“赤螭”因未知原因提前苏醒,其磅礴炽热的妖力引动地脉喷发、天象剧变。

无尽熔岩从地裂中涌出,炽热风暴席卷雪原,冰川融化引发洪水,更可怕的是,受其狂暴气息影响,无数蛰伏的妖兽变得格外疯狂,形成数百年未有的超级兽潮,自北向南,吞噬一切。

天地之威面前,个人的力量显得如此渺小。

即便是元婴剑修,在白月亲眼目睹一座小型宗门护山大阵在熔岩洪流与兽潮冲击下如同泡沫般破碎、金丹长老如同蝼蚁般被碾碎时,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与震撼。

他本可凭借高超修为与剑术,远遁避险。事实上,许多修士正是如此做的。

但在一次被迫的转移路线上,他途经了一个正在被兽潮先锋冲击的大型凡人聚居地——那是一个他曾经不屑一顾的“愚昧”聚落。

没有阵法保护,没有高阶修士坐镇。凡人们用血肉之躯、简陋的武器、还有燃烧的房屋,构筑起脆弱而绝望的防线。

哭喊声、嘶吼声、濒死的哀鸣响彻天地。

他看到壮年男子怒吼着将长矛刺入雪狼的眼眶,随即被另一头扑倒;看到妇人抱着孩子蜷缩在残垣下瑟瑟发抖;看到须发皆白的老人颤巍巍地举起火把,试图点燃逼近的‘鬣狗‘……

愚昧吗?无知吗?

是的,他们的抵抗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徒劳得可笑。

但是,在那一片混乱、绝望、血肉模糊的底色上,白月却看到了别的东西。

他看到那个被扑倒的男子,在最后一刻将怀里的孩子奋力推向相对安全的后方;看到那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虽然恐惧得浑身颤抖,却依然死死捂着孩子的嘴,不让他哭出声引来更多妖兽;看到那个举着火把的老人,浑浊的眼睛里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只有一种近乎顽固的、想要为身后之人多争取一瞬时间的执念……

没有绚丽的法术,没有高深的道义。

只有最原始的生命对生存的渴望,以及……在绝境中依然试图照亮他人、守护微光的本能。

这种本能,微弱如风中之烛,却在这天地倾覆、强者退避的黑暗时刻,灿如星火。

白月握剑的手,第一次在战斗中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恐惧或无力,而是因为某种沉寂已久、几乎被他以“尘垢”之名彻底斩灭的东西,正在冰封的心湖深处,剧烈地松动、翻涌。

他想起了玄洲。

想起了青木峰下那些安居乐业、眼神清澈的凡人。

想起了阿姐白恒为什么总是愿意为那些“弱小”耗费心神。

也许……并非所有凡人都是“愚昧贪婪”的?也许……生命的价值,并不完全由力量强弱来决定?也许……他一直在追寻的“独一无二的剑道”,其答案并不在更高的山峰、更利的锋芒,而在这些他曾经鄙弃的、微弱的“星火”之中?

这个念头太过陌生,也太过冲击他百年铸就的认知。

他感到混乱,甚至有一丝恐慌。

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挥剑斩杀了冲击这个凡人聚落最凶猛的几头妖兽,为他们打开了一条暂时的生路。

然后在一片混杂着感激、茫然和劫后余生的目光中,他感到的不是欣慰,而是一种更深的无所适从和自我怀疑。他有些仓惶地转身,再次没入风雪与混乱。

“赤龙之灾”渐息,但白月的心却无法平静。

他没有继续挑战,而是寻了一处终年风雪不侵、冰灵浓郁的僻静雪谷,开始长时间闭关。并非为了冲击更高修为,而是为了解决道心中那越来越无法忽视的“杂音”与“裂痕”。

镜中画面:雪谷深处,天然冰窟内。

白月盘膝坐于万年玄冰之上,“守月”剑横置膝前。他双目紧闭,眉头紧锁,周身剑气不再如往常般圆融流转,而是时而凌厉喷薄,在冰壁上刻下深痕;时而晦涩凝滞,引得寒气倒灌,在发梢眉宇结出霜花。

他的神识沉入内视。

道心之上,原本应如澄澈冰镜、映照唯剑真意的“剑心”,此刻却布满了细密的“裂痕”。

这些裂痕,有的冰冷尖锐,是百年孤高挑战沉淀的杀伐执念;有的黯淡污浊,是凡人背刺留下的失望与冷漠;有的炽热混乱,是同道决裂引发的愤怒与孤寂;更多的,则是无数细碎、微弱、却带着奇异温度的光点——那是“赤龙之灾”中目睹的、生命在绝境中迸发的星火微光,是他曾鄙弃却又无法彻底抹去的“尘垢”。

这些“杂质”并非外物入侵,而是他百年历练中真实经历与情感的沉淀,早已与他的剑心、道基纠缠共生。

过去,他以绝对的“唯剑唯我”信念强行压制、视为需要祛除的障碍。但现在,它们开始“反噬”。

每一次灵力运转,每一次试图凝聚那纯粹无瑕的“孤高剑意”,这些“裂痕”便会震颤、低语、甚至相互冲突。

杀伐执念嘲讽星火的微弱,失望冷漠冻结同道的余温,星火微光又无声地质疑着孤高的意义。

他越是想要“理顺”、“斩净”,心神消耗越大,剑意反而越发滞涩、矛盾,甚至隐隐有失控反噬的迹象。

他的修为停滞了,神识在反复的内耗与对抗中感到疲惫。

更可怕的是,当他试图推演未来的剑道之路时,眼前不再是清晰凌厉的轨迹,而是一片茫茫的、寒冷的“迷雾”。

那迷雾深处,仿佛是他过去坚信的“唯剑唯我”道路的尽头——一片空无一物、唯有绝对寒冷与孤独的虚无绝壁。

“我之道……错了?”这个念头第一次无比清晰、带着刺骨寒意浮现。

这不是简单的瓶颈,而是道基动摇、前路迷失的“心劫”。强行压制,只会让裂痕加深,最终剑心崩溃;放任不管,则修为倒退,剑道永无寸进,甚至可能被杂念反噬,堕入偏执疯狂。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与焦躁。冰窟内,失控的剑气越来越频繁,冰屑纷飞。

他清冷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痛苦的挣扎痕迹。

就在他心神最为动荡、剑意几次濒临失控紊乱的第七日深夜,一场罕见的暴风雪席卷了雪谷。

狂风怒号,雪片如刀,仿佛天地也在映衬他内心的狂澜。

就在这天地皆白的狂暴之中,一道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气息,如同风雪中一根不屈的苇草,正艰难而执着地,向着雪谷方向靠近。

白月神识早已捕捉到对方。筑基中期修为,在这种天气深入此地,无异于找死。

更让他心神微震的是,那气息……有一丝莫名的熟悉,却又与记忆中的弱小截然不同,多了一种历经磨砺的沉稳与一种奇特的、带着暖意的韧性。

是林玲。当年那个躲在大人身后、用陌生眼神看他的小女孩,也是“赤龙之灾”中那个组织妇孺撤退、眼神坚毅的女子。

她来做什么?白月心中烦躁更甚。

此刻他自身难保,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些与“尘垢”、“星火”相关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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