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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3章 掂量心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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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非没有掂量过叶菲姆心智深处那团蛰伏的火焰。

那不是寻常的怒意,而是一种太过干净、太过纯粹的火,其燃烧的燃料是根深蒂固的原则,是近乎偏执的理想,是某种在这个被扭曲的时代早已过时了的、名为“堂堂正正”的信念。

它悬在那里,如同一个无法触碰的禁忌,又像是一道早已存在、贯穿了整个指挥链核心的隐秘裂痕,无声无息地潜伏于结构的最深处。

你永远无法预知,它何时会因为哪一次微不足道的震动,哪一个不经意的失言,就彻底撕裂,最终导致整座看似坚不可摧的大厦轰然崩塌,将所有依托其上的生命卷入虚无。

因此,你不能去修补它,因为那根本不是物理上的缺陷,而是其存在本身的基石;更不能去敲打它,因为任何试图撼动其核心信念的举动,都将直接引爆那份毁灭性的力量。

在这样微妙而致命的平衡中,指挥官所能做的,唯有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般绕着它走,将其视为一个永远不可触碰的盲区。

这意味着在日常的信息流中,必须极尽所能地规避,不提伤亡的惨重,不聊补给的匮乏,把所有可能让那团火烧得更旺、更容易失控的燃料,全都提前从叶菲姆的信息输入中抽走。

只用最平淡的、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词汇,那些经过无数次预演和筛选的、如同机械指令般的短句,告诉他:“按计划行动,一切稳定。”

这是一种极其残酷的信息过滤,一种对现实的刻意扭曲,目的仅仅是为了维持表面的平静与系统的运转。

这种方式,冰冷彻骨,冷得仿佛将自己的手掌直接按在万年不化的极地冰川之上。

那股从指尖蔓延开来的寒意,会顺着神经末梢一路烧灼到大脑皮层,让你在麻木中渐渐忘记,自己也曾是一个拥有温度、会感受情感的人类。

这种自我异化,是每一个身处此地的指挥官,为维持理智和确保任务执行所付出的沉重代价。

然而,也只有这样,只有当自我被彻底冷却,所有的个人情感与道德挣扎都被压制到最低点时,那紧握着战术指令的手,才不会在关键时刻,颤抖分毫。

他曾亲眼目睹,那并非来自报告的冰冷文字,而是如同烙印般刻骨铭心的现实——他真的见过,见过有指挥官为了安抚麾下某个心智人形的一句充满情绪的“气话”,仅仅为了维系那份脆弱的“人情”,而错过了转移侧翼的最佳时机。那本该是一次规避毁灭性打击的战略机动,却因一时的犹豫而丧失。

最终的结果,是整个阵地在敌人的饱和炮火下暴露无遗,被瞬间夷为平地,无数原本可以幸免的生命在烈焰中消逝,化为废墟中的碳渣。

他也曾见过另一个指挥者,为了维持那可笑的“士气”,为了避免战术人形们的情感系统因残酷真相而紊乱,将真实的战局捂得严严实实,甚至不惜篡改战场数据。

这种自欺欺人的“善意”,最终让一整队不明所以、对即将到来的命运毫无觉察的弟兄们,稀里糊涂地被填进了敌人的绞肉机里。

他们的牺牲,并非是为了胜利的必要代价,而是一种基于谎言的、毫无意义的消耗,他们的生命被无声地葬送,成为了愚蠢的牺牲品。

战场之上,从何处奢求那么多的两全其美、面面俱到的选项?所谓的“理想选择”,在这里,不过是痴人说梦的幻影。

有时候,摆在你面前的,就是这么一道非此即彼、没有任何缓冲余地的残忍问题,它直指生存的本质,没有任何温情的考量。

要么,是转瞬即逝、甚至可能带来毁灭性后果的个人情绪;要么,是实实在在、能够被延续下去的生命。在这样的天平两端,根本没有第三个砝码可供选择。

陈树生永远会选择后者,这甚至算不上一道需要他进行思考或权衡的选择题。

这已然是一种早已被无数次死亡与鲜血所验证的、根植于他灵魂深处的冰冷本能,一种在废土生存法则中被磨砺出的、近乎机械般的决断力。在这场无休止的战争中,情感是奢侈品,而生存,才是唯一的信仰。

他所背负的,不仅仅是生命的重量,更是那些被他亲手“钝化”的真相,那些他选择牺牲的“人性”,只为换取更多人,能够活到下一个黎明。

他焦灼地、近乎偏执地盼望着那一刻的到来。他渴望着,渴望着所有喧嚣归于沉寂,所有血与火的尘埃彻底落定之后,指挥室角落里那盆,此刻只剩下微弱火星、半死不活的余烬,能够真正地,哪怕只是一点点,烧出些许暖意来。

到那时,他便可以与叶菲姆,不再是上下级,不再是任务与执行的冰冷链条,而是作为两个疲惫的灵魂,面对面坐下来。

或许,就着一碗在这严酷时代显得弥足珍贵的滚烫热汤,他可以将所有藏匿已久、掖着瞒着的真相,那些沉重得足以碾碎意志的秘密,毫无保留地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

到那时候,无论叶菲姆想怎么怒吼,想怎么质问,甚至想用最尖锐的言辞撕裂他那本就千疮百孔的灵魂,都行。他会全部承受,绝不逃避。

一场酣畅淋漓、撕心裂肺的痛快争吵,总好过一场稀里糊涂、不明不白的阵亡,总好过那些在谎言中走向终结的生命。

至少,争吵能让真相得以昭示,让沉冤得以发泄,让彼此的心灵得到哪怕是伤痕累累的“净化”。

然而,所有的盼望,所有的渴望,都只能被暂时按捺。因为现在,不行。绝不可以是现在。

前线那道无形的冰棱,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般,依旧高悬在所有生灵的头顶。

它在无声中散发着刺骨的寒意,霜花在寂静中,如同死神的低语般,无声无息地往下坠落,落在冻得像石头一样的、被反复碾压的雪堆上。

每一次轻微的落地声,都像是直接砸在人心底,砸得每一位幸存者的心头都隐隐发慌,预示着未知的危机与死亡的迫近。

那道脆弱不堪的平衡线,那维系着整个战局不至于彻底崩溃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希望,全靠一双双早已被严寒与劳累冻裂、甚至流淌着血丝的疲惫双手,才勉勉强强地,近乎奇迹般地支撑着。

任何一丁点的松懈,任何一丝的动摇,都可能瞬间打破这看似稳定却又极度脆弱的平衡,让所有人的努力,都化为一场徒劳。

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紧绷着神经,将所有个人情感深埋,直至那冰棱消融,直至寒冬过去,直至——胜利的曙光,哪怕再微弱,也终于能够刺破这无尽的黑暗。

而叶菲姆心智中那团深埋的情绪,对于陈树生而言,无异于一颗埋在这栋指挥部地下、随时可能引爆的哑弹。

它的外壳,早已被岁月与创伤腐蚀得锈迹斑斑,斑驳的锈迹下,是无数被压抑的疑问与理想的幻灭。

没有人能真正说准,哪一点不经意的火星——或许是一份过于惨烈的战报,或许是某个看似微不足道的损失数据,甚至可能只是他自己一句未加深思的话语——就会瞬间点燃那沉寂已久的引线,让所有努力维持的平衡轰然瓦解,最终使得一切都灰飞烟灭,将整个战区都卷入无法挽回的混沌。

所以,陈树生只能以一种近乎偏执的姿态,时刻盯着,时刻防着。

这并非一个简单的任务,而是一种无时无刻不在消耗着他心神的精神负担,如同在刀尖上舞蹈,每一个呼吸都充满了风险。

他必须像一个最苛刻、最无情的审查官,对流经指挥部的每一份信息、每一份战报进行彻底的过滤与筛查。

任何可能刺激到叶菲姆,任何可能触及他内心那份“堂堂正正”原则的细节,都会被无情地删除或扭曲,只留下被刻意修饰过的、冷冰冰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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