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项羽与吕布(1/2)
最后一只地狱犬的利爪擦过岩壁,带起一串火星。它显然学乖了,避开吕布方天画戟的锋芒,灰黑色的皮毛贴着崖壁的褶皱蠕动,涎水顺着獠牙滴落,在白骨路面砸出细小的坑洞——那涎水带着冥界特有的腐臭,滴到之处,白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腐朽。
“呜嗷——”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碧绿色的兽瞳死死盯着吕布的后背,前爪在地面刨出三道深沟,爪尖泛着幽光。这是只修炼了五百年的地狱犬,曾撕碎过百名渡魂使的魂体,此刻它认准吕布专注于路西法,正是偷袭的最佳时机。
赤兔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烦躁地刨着蹄子,马鬃上的幽冥火“腾”地窜高半尺,发出“噼啪”的声响。它猛地侧过身,臀部对着崖壁的方向,肌肉贲张的后腿积蓄着力量——这匹马随吕布征战千年,早已不是普通魂马,通人性不说,对危险的直觉比主人还要敏锐。
“嗯?”吕布正欲开口嘲讽路西法,被赤兔的动静打断,眉头一挑。还没等他回头,就听身后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紧接着是地狱犬凄厉的哀嚎。
他勒转马头,只见那只地狱犬像片破布般贴在崖壁上,肋骨断裂的声音刚才竟没听清,此刻它滑落在地,胸腔塌陷成一个可怕的凹陷,黑血混着内脏碎块汩汩流出,在地上积成一滩,很快便化作冒着泡的黑泥,散发出刺鼻的腥臭。赤兔马抬着后腿,蹄子上还沾着几缕灰黑色的狗毛,对着黑泥不屑地喷了个响鼻。
“好样的,赤兔!”吕布拍了拍马背,掌心能感觉到马皮下肌肉的震颤,这畜生,比他还急着立功。他将方天画戟指向路西法,戟尖的寒芒几乎要触到对方的咽喉,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眼角的余光瞥见项羽正从另一侧逼近,形成夹击之势,“路西法,轮到你了。别指望还有谁能救你。”
路西法的红披风被刚才的动静带起一角,露出底下染血的铠甲。他看着吕布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又瞥了眼项羽那杆滴着金血的霸王枪,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不是没想过会败,但没想过败得这么狼狈——连只地狱犬都护不住,还被这两个东方武将前后堵截,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们东方人,向来喜欢以多欺少?”他强撑着挺直脊背,肩胛的伤口被霸王枪的枪尖顶着,每动一下都像有火焰在灼烧魂体,黑火在他掌心明明灭灭,却怎么也凝聚不起来。
“少废话!”项羽的霸王枪往前送了半寸,枪尖刺破路西法的铠甲,带出一串黑色的血珠,“某家当年在巨鹿,以一敌十都嫌不够打!跟你讲规矩?那是对死人!”他掌心的金血顺着枪杆滴落,在白骨路面上晕开一朵朵金红色的花,那是他的本命精血,只有在动真格时才会显现,“识相的就束手就擒,否则某家这枪可不认人!”
吕布嗤笑一声,方天画戟也跟着往前递了递:“他这副样子,怕是想反抗也没力气了。路西法,你说我们俩谁先动手,能让你死得痛快点?”他故意晃了晃戟尖,看着路西法瞳孔收缩的样子,觉得格外有趣——西方的所谓“堕天使”,也不过如此。
路西法看着两人眼中的决绝,知道求饶无用。他瞥向项羽枪尖滴落的金血,那血色里带着蓬勃的生机,与冥界的阴寒格格不入,竟让他想起了创世之初的光。他突然低笑起来,笑声嘶哑,带着点破罐破摔的癫狂:“动手吧,我倒要看看,你们东方的兵器,能不能彻底碾碎我的魂体!”
韩信的象牙杖轻轻点在地上,杖身的缠枝莲纹突然亮起,淡金色的光芒顺着纹路流淌,像有生命般钻进地面。他的动作很慢,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在欣赏骨墙内玛门的丑态,可只有凑近了才能看到,他握着杖柄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对付这种被贪婪浸透的魂灵,越是平静,越能让对方感到恐惧。
“咔嚓、咔嚓……”地面突然裂开数道深沟,沟缝中先是透出淡淡的金光,紧接着,淡金色的阳气如喷泉般喷涌而出,瞬间将玛门笼罩在中央。那阳气不同于冥界的阴火,也不同于人间的凡火,带着地府特有的纯净生机,是用无数善魂的功德凝聚而成,专克阴邪之物。
“啊——!”玛门的惨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他身上的金饰最先遭殃,那些镶嵌着黑钻的项链、手镯,接触到阳气的瞬间就冒出白烟,表面迅速融化,变成一滩滩金色的液体,顺着他的皮肤流淌。他试图去扯,可指尖刚碰到那些液体,就被烫得缩回手,掌心瞬间起了水泡,很快又化作焦黑的印记。
“不!我的金子!我的宝物!”他像疯了一样在阳气中挣扎,身上那件用金线织成的长袍也开始燃烧,金色的火焰贴着布料蔓延,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那些他珍藏了千年的金器,此刻都成了折磨他的刑具,每一件都在阳气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韩信缓步走到骨墙前,象牙杖的白玉骷髅眼窝中,魂火幽幽跳动,映着他平静无波的脸。他看着玛门在阳气中翻滚,看着那些融化的金水顺着对方的脸颊流下,像极了眼泪,却没有丝毫怜悯。
“你的财富,最终只会成为你的坟墓。”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玛门耳中,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你以为囤积这些金器,就能获得永恒?看看它们现在对你做了什么。”
玛门的皮肤接触到阳气,早已变得焦黑开裂,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韩信,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不懂……这些都是我的……我的……”在他漫长的生命里,财富是唯一能让他感到安全的东西,失去它们,比魂飞魄散更可怕。
“我是不懂,”韩信微微偏头,看着骨墙上那些被金器映出的光斑,“不懂为什么有人会为了一堆冰冷的金属,囚禁自已千年。”他抬手,象牙杖轻轻敲击骨墙,“你囤积的金器,沾染了太多亡魂的哀嚎——那些被你掠夺、杀害的魂灵,他们的怨恨早就浸透了这些东西。”
骨墙突然发出“咯吱”的声响,开始向内挤压,玛门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阳气也愈发炽烈,几乎要凝成实质。他被挤得贴在墙上,胸口的金质挂坠融化成金水,滴落在他的伤口上,疼得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哀嚎,随后声音便渐渐微弱下去。
“如今正好,”韩信的目光落在玛门逐渐透明的身体上,“用你的魂火来净化它们吧。也算你……做了件有用的事。”
玛门的身体在金光中一点点消融,先是四肢,再是躯干,最后连头发都化作了金色的粉末,被阳气蒸腾成一缕青烟。那些融化的金水失去了依附,顺着骨墙的缝隙渗入白骨之下,再无踪迹,仿佛从未存在过。
韩信收回象牙杖,白玉骷髅的魂火黯淡下去。他低头看了看地面,那些渗入白骨的金水,竟让原本死寂的白骨微微泛起了一丝莹润的光泽,像是被滋养过。他轻轻“嗯”了一声,转身走向众人,步伐依旧平稳,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当最后一只地狱犬被赤兔马踏碎头颅,黑泥彻底渗入地下;当贝利尔在周乞的镇魂锣声中化作透明的光点,消散在空气里;当玛门的金水渗入白骨,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路西法终于意识到,他们彻底输了。
项羽的霸王枪已刺穿他的肩胛,枪尖的红光顺着伤口蔓延,像无数细小的火蛇,钻进他的魂体,灼烧着每一寸脉络。他能感觉到自已的力量在飞速流失,连凝聚黑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任由那股灼热的力量在体内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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