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奇袭(2/2)
“我的!都是我的!”他嘶吼着,状若疯癫,指甲因用力而抠进掌心,混着血与金粉,“谁也别想抢走我的财富!”
张衡袖袍一挥,袍中飞出无数纸人。这些纸人是用往生纸扎成,上面画着简单的眉眼,朱砂点的眼珠透着灵动,落地便化作持剑的阴兵,动作整齐划一,脚步声踏在白骨上,发出“哒哒”的韵律。金刃劈在阴兵身上,只留下淡淡的白痕,仿佛砍在棉花上,阴兵反手挥剑,剑气将金刃斩成两段。
“你的贪婪,早已吞噬了你的理智。”张衡指尖掐诀,纸人突然燃起幽冥火,火舌是纯净的幽蓝色,舔舐着金刃,竟将那些坚不可摧的金属熔成了金水,顺着骨缝流淌,“这些身外之物,终究会成为你的枷锁。”
金水顺着骨缝流淌,将玛门的脚腕牢牢粘住,他越是挣扎,金水便凝固得越快,很快蔓延到膝盖,将他困在原地,金光闪闪的金属如镣铐般沉重。玛门望着近在咫尺的金堆,眼中流下血泪,发出困兽般的哀嚎:“放开我!那些都是我的!我的!”他试图用手刨开金水,指尖却被烫得焦黑,金堆的诱惑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张衡看着他癫狂的模样,轻轻摇头,袖中又飞出几张符纸,贴在骨墙上,让骨墙生出更密的骨刺,彻底断绝他的念想。幽冥火渐渐熄灭,留下一地冷却的金渣,反射着暗日的微光。
杜子仁对上了阿斯蒙,对方的粉色雾气化作无数香艳幻象——有衣袂飘飘的仙子,肌肤胜雪,眉眼含情;有珠光宝气的宫殿,金砖铺地,玉柱擎天;甚至还有地府藏魂阁的虚影,阁中闪烁着无数魂珠,诱惑着人沉沦其中。阿斯蒙舔着唇角笑道,声音娇媚如丝:“放弃吧,你的欲望早已暴露。看看这些,难道你不想要吗?”
杜子仁举起清心镜,镜面射出的白光如利剑般剖开粉色雾气,将幻象照得支离破碎,那些仙子化作枯骨,宫殿坍缩成泥,藏魂阁的虚影被白光穿透,露出底下的黑暗。镜中映出阿斯蒙扭曲的真容——那是由无数张贪婪面孔堆砌而成的怪物,每个面孔都在发出诱惑的低语,嘴角流着涎水,眼神却空洞如渊。
“你的邪欲,在我这面镜前无所遁形。”杜子仁的声音平静无波,清心镜突然扩大,镜面如潭水般幽深,将阿斯蒙困在镜中世界,“你不是喜欢欲望吗?那就永远活在自已编织的幻象里吧。”
镜中世界突然翻转,那些香艳幻象变成了炼狱场景,仙子化作厉鬼,青面獠牙;宫殿化作刑房,布满血痕;阿斯蒙被无数只手拉扯着,每个拉他的人都长着与他相同的脸,贪婪地啃噬着他的魂体。他发出惊恐的尖叫,却发现自已的身体正在融化,渐渐与那些面孔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杜子仁收起清心镜,镜面上的白光渐渐平息,只留下一丝淡淡的粉色雾气,被他弹指间驱散。
周乞抡起镇魂锣砸向贝利尔,锣声如惊雷般炸响,震得整个骨蚀道都在颤抖,崖壁上的碎石哗哗坠落,黑雾被震得翻涌如浪。贝利尔打了个哈欠,慢吞吞地抬手格挡,眼角还挂着困倦的泪,他的睡袍突然膨胀,化作巨大的阴影,试图将锣声吞噬,阴影中传来无数魂灵的哈欠声,带着慵懒的死气。
“真麻烦……就不能让我睡个好觉吗……”他说话时,脚下的魂灵们开始蠕动,伸出苍白的手试图抓住周乞的脚踝,那些魂灵双眼紧闭,似在沉睡,动作却带着拖拽的执念。
“懒惰是万恶之源,该让你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周乞将七道锁链往地上一甩,锁链末端的罪魂虚影突然活了过来,个个面目狰狞,扑向那些蠕动的魂灵,将它们撕成碎片,黑血溅在锁链上,让锁链更添凶煞之气。镇魂锣再次落下,这一次,锣声中带着往生咒的韵律,金光随着锣声扩散,贝利尔的阴影瞬间溃散,露出他苍白消瘦的真容,眼眶深陷,嘴唇干裂,似已沉睡千年。
他惊恐地发现,自已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那些被他同化的懒惰魂灵,正从他体内剥离,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每一缕星光消散,他的身体便更透明一分,连打哈欠的力气都在流失。“不……我还没睡够……”他喃喃自语,声音越来越弱,最终化作一道虚影,被镇魂锣的金光彻底震散。周乞收起铜锣,锣面上还残留着金光,映出他坚毅的侧脸。
最激烈的战场当属项羽与路西法。霸王枪的红光与黑火碰撞,激起的气浪将两侧崖壁震得簌簌落石,黑雾在两人之间被撕裂又重组,发出“嘶嘶”的声响。项羽的虎口被震得开裂,流出金色的魂血,滴在枪杆上,被红绸吸收,让枪杆更添威势,他却依旧死死握着枪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每一击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力道,枪风扫过,连空气都在哀鸣。
“痛快!痛快!”他放声大笑,笑声在骨蚀道中回荡,震得小恶魔们瑟瑟发抖,“某家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当年乌江要是有这等对手,何愁不胜!”
路西法的红披风被枪尖划破数道口子,露出底下燃烧着黑火的铠甲,铠甲上的骷髅纹饰在碰撞中黯淡了几分。他没想到这个东方武将竟如此难缠,霸王枪的力道中带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似要将地狱都捅个窟窿,竟让他的黑火都无法近身,每次碰撞都震得他手臂发麻。
“该死的蝼蚁!”他怒吼着,掌心凝聚出黑火长矛,矛尖的黑火扭曲如蛇,猛地掷向项羽心口,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
项羽不闪不避,用枪杆格挡的同时,突然矮身横扫,枪尖擦着路西法的脚踝划过,带起一串黑血,黑血落地便化作燃烧的火球。路西法踉跄着后退,撞上身后的蚀魂树,那树本是地狱枯木,此刻却突然活了过来,脊椎骨枝干瞬间缠了上来,将他的手臂牢牢捆住,枝干上的骨刺刺入他的魂体,吸收着他的黑火。
“你敢!”他试图用黑火焚烧树枝,却发现这些白骨竟能吸收黑火,反而越长越密,将他的身体缠得更紧,黑火在骨缝中熄灭,只留下缕缕青烟。项羽趁机上前,霸王枪直指他的咽喉,枪尖的红光映得路西法的脸一片狰狞。
吕布的方天画戟与几只地狱犬战在一处。赤兔马的幽冥火将地狱犬的黑火压制得节节后退,火与火的碰撞发出“噼啪”声响,地狱犬的哀嚎声此起彼伏。他手腕翻转,戟尖精准地挑断了最前面那只的獠牙,断牙落地,化作黑色的碎石。
“废物!”他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如对蝼蚁,突然俯身,让赤兔马人立而起,马蹄带着火焰踏碎了另一只地狱犬的头颅,黑血与脑浆溅在马鬃上,被幽冥火瞬间烧成灰烬,“就这点能耐,也敢称地狱猛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