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佰肆拾柒 筹备(1/2)
二人起身,宣旨太监笑容满面上前:“恭喜凤侯,贺喜乡君!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呐!”
“公公辛苦了。”
凤遇竹转头示意,老管家会意上前,先将一个沉甸甸的绣金红封不着痕迹地塞入首领太监手中——这是预备好的“茶敬”。随即,他指挥着几名小厮,将准备好的礼盒奉上:
“这是府上备下的一点心意,请公公们笑纳。这几匹杭绸,给公公们做件新裳;这两盒小点心,给公公们路上垫垫饥。”
最后,老管家又捧出一个更精巧的锦盒,单独递给首领太监,笑道:“这对象征 ‘百年好合’的金如意锞子,是侯爷和乡君一点小意思,请公公沾沾喜气。”
与此同时,柳烟桥身边的小桃也捧上一个稍小但同样精致的锦盒,轻声道:“我们乡君另备了一份薄礼,还请公公笑纳。”
手上快被堆满,太监脸上的笑容压也压不住,吉利话如同不要钱般涌出:“哎呦,侯爷和乡君太客气了!奴才这就回宫向陛下复命,陛下听了定然也是高兴的!奴才在此预祝侯爷与乡君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宣旨太监满面红光离去,院中紧绷庄重的气氛霎时一松,随即被一股压抑不住的喜悦所取代。
凤遇竹手持那卷明黄圣旨,转身面向柳烟桥。院中仆从早已识趣地退至远处,留得一片清净。
“没来得及先同姐姐商量,”她声音里带着些许歉然,“急急将你叫来,是不是吓了一跳?”
柳烟桥摇头,眼底亮晶晶的,笑道:“是惊喜。”
“可……”她脸上笑意一滞,眼睫垂了下去,“你孝期未满,如何说服了陛下?我们在这时成婚,会不会……”
“姐姐就不要担心了,”凤遇竹将柳烟桥带进屋,“一切都安排好了。”
她冲人露出一个宽慰的笑,继而叹道:“……只是没想到,最后,要用最丑的样子和姐姐成婚。”
柳烟桥闻言,走上前,捧住她的脸,温声道:“谁说的?”
女子的指尖温柔地拂过那道代表着生死与功勋的痕迹,目光专注而坚定,不容她有半分闪躲。
“很漂亮,”女子轻轻吻了吻她的唇角,“小竹一直都很漂亮。”
春风送暖,窗外枝头的花苞,在这份暖意中,悄然绽放——
新帝萧君泽登基后的第一个春天,京城是在冰与火、哀与荣的极端交织中度过的。
残酷的战争结束,百姓也迎来最终的尾声——皇帝本想将废庶人萧启凌迟处死。奈何其或许是知自己下场惨烈,撞墙自尽。皇帝大怒,命人将其尸身拖至西市,悬首三日,三日后,焚尸扬灰。刑部文书将其通敌卖国、构陷忠良、断送尘骨关的十大罪状公之于众,引发了万民唾骂。
不过这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新帝用以震慑所有宵小、彻底终结乱局的一场公开宣示。当萧启化作一抔灰烬被扬于荒郊,压在朝野心头最大的那块阴霾,才算是随着呼啸的北风真正散去。
时隔几日,另一道旨意以截然不同的温情与庄重传遍天下——为已故凤擒天将军追尊,追封“镇国公”,谥号“忠武”。
一场迟到了近半年的国葬隆重举行,灵柩出城之日,全城缟素,百官相送,皇帝更亲临城门致祭。这份极尽的哀荣,既是对忠魂的深切告慰,也展现着新帝的仁厚,借此收拢天下将士民心。
当肃杀与悲怆的气息尚未完全散去,一股新的生机已开始在京城涌动。皇帝亲自下旨,以国公之礼为镇国侯凤遇竹与朝阳乡君柳烟桥赐婚。
至于朝中与百姓的议论,皇帝有所预料,给了一个最体面的说法:全忠臣遗孀之愿,安社稷栋梁之心。
加之一番运作,既施了恩,又全了礼,无人能置喙。
钦天监选定的吉日就在一月之后,时间仓促却寓意深远。民间视此为新帝为冲淡血腥、抚慰功臣的“冲喜” 之举。
文安堂外,人们感念柳烟桥的恩德,自发为她添妆;凤府内,丫鬟小厮忙碌修葺,张灯结彩。
大婚之前,柳烟桥还是在先帝赐下的宅邸,没有女性长辈在侧,所以,为柳烟桥操持事宜的是凤府的一个嬷嬷。
“姑娘,这是嫁娶的习俗,”嬷嬷将一块素帕和针线放到桌上,“姑娘家出嫁前,都要绣制‘压箱底’。”
所谓的“压箱底”,有两种说法,一是指娘家人为新娘准备的银钱地契,二是指娘家人为传授闺房秘事而放在箱底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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