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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无声的博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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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的婚姻像一杯泡了三遍的茶,颜色尚在,味道已无。

结婚第七年,丈夫陈默不再叫她“晚晚”,而是直呼全名。争论成了他们之间最常见的对话方式——从孩子该不该报钢琴班,到晚餐吃米饭还是面条,再到阳台上的花该不该每周浇水三次。每一个决定都变成了角力场,陈默似乎以反驳苏晚为乐,仿佛她的每一个想法都是错的起点,而他的任务就是证明这一点。

那个周五晚上,苏晚提议周末带五岁的女儿去新开的科学馆。她提前两周就订好了票,查好了路线,甚至准备好了野餐食物。

“科学馆?孩子那么小能看懂什么?”陈默头也不抬地盯着手机屏幕,“浪费钱又浪费时间。”

苏晚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我查过了,那里有专门的儿童互动区,很多五岁孩子都喜欢。”

“你总是这样,自作主张。”陈默终于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评判,“上次去动物园也是,孩子回来就发烧,我说什么来着?”

苏晚感到一阵熟悉的窒息。她翻出手机里的照片:“那是意外,而且医生说发烧和动物园没关系...”

“看,你总是有理由。”陈默打断她,“永远都是你对,我错。”

苏晚的胃开始绞痛,这是她每次与陈默争执时的身体反应。她花了半小时整理出其他家长的好评截图、科学馆的教育理念介绍、以及女儿最近对星空表现出的兴趣证据。当她把这些摆到陈默面前时,他瞥了一眼,嗤笑一声:“你真闲。”

那一刻,苏晚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她在拼命向一个不想理解她的人证明自己的合理性。她想起最近读到的心理学文章,里面提到了“自证陷阱”:当一个人不断为自己辩护时,实际上已经承认了对方审判自己的权力。

第二天早上,苏晚平静地对陈默说:“我带小雨去科学馆,你可以做自己的事。”

陈默显然没料到这个反应,愣了几秒才说:“随你便。”

科学馆之旅很成功,女儿玩得开心,认识了新朋友。苏晚在朋友圈分享了几张照片,没有屏蔽陈默。晚上回家,陈默淡淡地问了句“怎么样”,苏晚只回了一句“挺好的”,然后就去帮女儿洗澡了。

她第一次没有详细汇报行程的每一个细节,没有试图证明这个决定多么正确。奇怪的是,陈默也没有追问。

闺蜜林薇是苏晚的反面。在婚姻中,林薇坚信爱情需要经营,丈夫需要引导。每次和丈夫争吵后,林薇都会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然后调整策略——更温柔地说话,更精心地准备晚餐,更努力地理解丈夫的工作压力。

“男人就像孩子,需要耐心。”林薇总是这样对苏晚说。

苏晚曾经也相信这一点。结婚头三年,她读了十几本婚姻指导书,学习“非暴力沟通”,尝试“爱的五种语言”,甚至在陈默发脾气时练习“积极倾听”。她以为只要方法得当,那个恋爱时温柔体贴的男人就会回来。

直到去年冬天,苏晚母亲生病住院,她医院家里两头跑,累得在厨房晕倒。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而陈默在客厅看电视。他没有听到她摔倒的声音吗?也许听到了,但觉得不重要。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是陈默扶她起来时的第一句话。

没有“你还好吗”,没有“我该多帮帮你”。那一刻,苏晚突然看清了一个事实:她无法温暖一块石头,只会冻伤自己的手。

春天来临时,苏晚停止了“改造计划”。她不再费心研究陈默喜欢的菜式,不再为他的衬衫没有熨平而道歉,不再因为他抱怨工作就扮演情绪垃圾桶。她报名参加了中断多年的绘画班,每周三晚上雷打不动地去上课。

第一个月,陈默讽刺她“半途而废的人突然文艺了”。苏晚只是笑笑,继续准备画具。第三个月,陈默某天突然问:“你那些画,有人买吗?”

“不是为了卖钱。”苏晚说,“我喜欢。”

这是真话。在画室里,她重新找到了专注的快乐。颜色在画布上蔓延时,她忘记了自己是谁的妻子、谁的妈妈,只是苏晚,一个喜欢蓝色和绿色的女人。

转折点发生在七月。苏晚的公司有一个外派学习机会,去上海三个月。这是她职业生涯中难得的机会,但意味着家里将完全交给陈默。

“三个月?孩子怎么办?我工作那么忙。”陈默的第一反应是否定。

“小雨可以上全托班,我已经了解过了,口碑很好。”苏晚平静地说,“你的饮食可以请钟点工或点外卖。”

“你说得轻松,家里这么多事...”

“我会安排好。”苏晚打断他,这是七年来第一次,“这对我很重要。”

争吵持续了两个晚上,但苏晚没有让步。最后陈默甩下一句“随便你”,结束了对话。

在上海的三个月中,苏晚经历了奇妙的转变。每天下班后,她可以径直回宿舍看书、散步、和朋友视频,不必考虑晚餐做什么、衣服洗没洗、孩子的作业检查了没有。她突然意识到,在婚姻中,自己一直扮演着“家庭CEO”的角色,而陈默是那个不断质疑她决策的董事会成员。

他们每周视频一次,话题仅限于孩子。苏晚不再询问陈默的工作,不再提醒他该做的事,不再分享自己生活中的细节。有一次,陈默抱怨说洗衣机坏了,苏晚平静地回答:“维修电话在厨房抽屉第三个文件夹里。”

没有“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没有“我马上想办法”。她发现,当自己停止对陈默生活的全方位参与时,他反而开始处理那些曾经“不会”的事情。

学习结束前一周,苏晚收到了陈默发来的长篇消息,抱怨她“变得冷漠”,“不关心这个家”。以前的苏晚会立刻解释、安抚、承诺改变。但这一次,她看了两遍,然后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早上,她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

回到家的苏晚,带着一种陌生的平静。她看到了家里的变化——阳台上多了两盆半死不活的绿植,厨房里出现了她从未买过的调料,孩子的作息时间有微调。这个家在她离开的三个月里,形成了新的运转方式,不那么完美,但确实在运转。

她开始实践一种“平行生活”模式:履行必要的家庭责任,但在情感上保持独立。她和陈默仍然住在一起,共同抚养孩子,但在精神上,她已经搬出了这段婚姻。

陈默似乎察觉到了这种变化,试图用各种方式引起她的反应——挑剔她新剪的头发,质疑她给女儿报的夏令营,甚至故意“忘记”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以前,这些行为会让苏晚崩溃。现在,她只是平静地处理:头发剪了就是剪了;夏令营资料发到陈默邮箱;结婚纪念日那天,她给自己买了一束花,带女儿去了喜欢的餐厅。

最激烈的一次冲突发生在八月。苏晚的父母来小住,陈默在饭桌上不断反驳岳父的每一句话,从政治观点到养生方法。苏晚看到父亲脸上的尴尬和母亲眼中的担忧,感到一阵熟悉的羞愧涌上心头。

饭后,母亲把苏晚拉到阳台:“晚晚,你过得不好。”

这不是问句。苏晚望着楼下花园里玩耍的孩子,突然不想再伪装:“是不好,但我在学习如何在这种不好中过得好一些。”

母亲沉默良久,轻轻抱住她:“你小时候就是这样,表面顺从,内心比谁都倔强。”

那天晚上,苏晚和陈默进行了一场七年来最平静的对话。

“你为什么变成这样?”陈默问,声音里有一种她很少听到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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