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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6章 达拉莫伯爵疯了,他说要搞个什么新辉格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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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站在警务部门的立场上,亚瑟当然希望类似的报导越少越好。

但是当亚瑟回过头审视舰队街正在发生的变化,他却猛地发觉,如果继续对这样的情况坐视不理,那么將会危害国家和他个人的长远利益。

以布鲁厄姆勋爵和达拉莫伯爵等人为代表的激进自由派人数其实並不算少,但他们的政治力量太小,发声渠道更是屈指可数。

哪怕是亚瑟管理下的帝国出版,在刊登他们的文章时,都必须三思而后行。

其一,是因为要考虑到他们的股东之一,保守党议员班杰明迪斯雷利先生的政治前途。

其二,是因为帝国出版无论是单独面对辉格党,还是单独面对保守党,都拥有一定的转圜余地。但如果要让他们同时站在两党的对立面上,那他们的董事会主席亚瑟黑斯廷斯爵士就算再长袖善舞,也没办法撇清身上的责任。

自从墨尔本子爵取代格雷伯爵上台执政后,辉格党便在他的带领下逐步转向保守。

而托利党在罗伯特皮尔爵士出任党魁,发布《塔姆沃斯宣言》转型为保守党后,也在迅速与极端托利分子切割。为此,他们拋弃了坎伯兰公爵和橙党分子,並在大多数被辉格党夸大其词的鸡毛蒜皮议题上频频释放妥协信號。

如果从维繫国家稳定的角度考虑,两党合流倒也不见得是坏事。

但是如果从推动社会进步的角度考量,这简直糟的不能再糟。

因为,倘若现状持续下去,那么不出几届大选,亚瑟將亲眼见证皮尔和墨尔本的追隨者们共坐一席,狂热地拥护著辉格—保守两党联合內阁,而反对党的席位上则將盘踞著包含伦敦大学系人马在內的激进自由派,外加几十个恍若中世纪古董的极端托利分子。

且不论,亚瑟该如何量化失去伦敦大学这个最稳固靠山的后果。

单是辉格党与保守党走向联合就是他无法接受的。

因为,如果两党没有分歧,那他又该如何发挥他的桥樑作用呢

一旦亚瑟失去了他在两党间的独特地位,那他也就失去了被收买的价值。

而这就意味著,他再也没办法和两党漫天要价坐地还钱了。

毕竟,单靠来自维多利亚的王室力量,还不足以实现他的政治抱负。

或者,哪怕仅从亚瑟手头的一亩三分地考虑,两党合流也是灾难性的。

苏格兰场再也不能凭藉“严守政治中立”来推脱任何难题。

因为当执政党和反对党不再是敌人时,他们就会发现,自己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那就是一切手握权力却不完全受制於他们的组织。

而苏格兰场正好是其中最显眼的一个。

亚瑟不用想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一想到这儿,亚瑟就忍不住背后冒汗,这位正在被舰队街猛烈抨击的“破坏古老英格兰自治传统的专制主义者”、“不列顛有史以来的第一位普鲁士式大臣”,甚至忍不住想要立马衝到各大报社的编辑部,告诉各位主编:“我也可以谈,我也可以放荡不羈爱自由。”

哪怕这次新《警察法案》在议会过不了三读,他都必须阻止辉格党保守化,更不能容许达拉莫伯爵等人与辉格党割袍断义,毕竟亚瑟深諳绕到背后捅刀子的內涵与使用方法。

而为达拉莫伯爵重返加拿大铺路,也已不仅仅是为了保证自己能有个稳固靠山这么简单了。

如果达拉莫重返加拿大,这还將会在保守党与辉格党之间製造裂痕,因为亚瑟知道,加拿大问题一如爱尔兰问题,这可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爭议,保守党在这一点上是决计不可能让步的。

亚瑟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的开口道:“埃尔德,你当初在大学时,说过的那些话还算数吗”

埃尔德啃了口麵包:“你说的是哪一句,我大学时候说过的话多了。”

“自由值得付出任何代价。”

“你说的是这一句啊”埃尔德闻言,一本正经地卖弄道:“这句可不是我说的,这是查尔斯詹姆士福克斯说的,我只是引用。”

亚瑟耐著性子,没有第一时间指责埃尔德这不是时候的博学:“埃尔德,我现在是在跟你谈国家大事!”

“我也是!”埃尔德满脸肃穆:“你接著说。”

亚瑟把他的猜想和盘托出,末了敲了敲桌面:“如果两党合流,会把一切独立的力量都视为威胁,这对於英国的自由,对於以伦敦大学为代表的激进自由派们都是毁灭性的。我们得想个办法,不能让他们在加拿大问题形成共识。只要他们还能吵、还能互相嘲讽,那自由派就还有生路。这不仅仅是为了你我,更是为了整个大不列顛岛。”

埃尔德把最后一口麵包咽下去,眉头皱成一团:“你说得倒轻巧。可是————”

他抬起手指,比了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我们现在能做什么两党又不会听咱们的。咱们都是事务官,至少明面上得维持政治中立,避免发表不必要的爭议性言论。或许我们是可以通过帝国出版做点事,但是谁都知道那是咱们的產业,墨尔本和皮尔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亚瑟难得的赞同了埃尔德的意见:“確实不能通过帝国出版刊发意见,但是至少得让《威斯敏斯特评论》出几篇文章,我这几天就去联繫约翰密尔,相信他这段时间心里也憋著火,得给他找个地方发泄一下。最重要的是,如果密尔不发文的话,我怕到时候达拉莫伯爵和布鲁厄姆勋爵一个没憋住就亲自上了。”

埃尔德皱眉道:“他们俩不都打算脱离辉格党,去成立新政党了吗”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亚瑟强调道:“不管发生什么情况,绝对不能让他们脱党!”

埃尔德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你別告诉我,你能让他们回心转意”

“不需要他们回心转意。”亚瑟摇了摇头:“但是,不回心转意不代表就一定要脱党。”

埃尔德愣住:“啊你什么意思,单纯的赖著不走”

“我就是这个意思。”亚瑟坦承道:“他们现在虽然被辉格党团边缘化,被辉格党中的右翼当成瘟疫一样避之不及,但至少在名义上,他们还披著一层辉格党的皮。”

埃尔德不解道:“披著皮就能有用了”

“非常有用。”亚瑟替埃尔德分析道:“以墨尔本子爵的个性,他就算再不喜欢布鲁厄姆勋爵,也得顾著一点同党的情面。他再不耐烦达拉莫伯爵,也必须维持名义上的党內团结。”

埃尔德沉默了一下,他好像明白亚瑟的意思了:“那如果————这帮人脱党,局势就会瞬间从私下的党內矛盾变成公开的党派衝突”

“没错。”亚瑟点了点头:“一旦他们变成党外的敌人,墨尔本子爵下起手来就不用再念及旧情了。”

埃尔德缩了缩脖子:“你是说————他会整治激进派”

“恐怕不只是整治那么简单。”亚瑟適当的夸张道:“最坏的情况是清算,乾净利落地清算。”

埃尔德喉结动了动,他忍不住嘀咕:“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总不能指望能劝得动布鲁厄姆勋爵和达拉莫伯爵那样的人,他们俩可不是听劝的人。”

亚瑟慢慢靠回椅背:“我当然知道劝不住,他们都是暴脾气,但好在,他们都是政客。”

“政客怎么了”

亚瑟淡淡道:“政客是永远不会主动放弃一个能让敌人头疼的位置的。”

埃尔德愣了几秒,他抓了抓脑袋道:“可这听上去还是很难做到啊!且不论他们都是言出必行的个性。就算他们愿意回头,咱们能给他们提供这样的位置吗我最多也就是拥有任命海军部三等书记官的建议权,你在內务部虽然比我强点,但也有限。”

亚瑟端起茶杯道:“咱们当然没有这样的权力,可女王陛下有。而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在女王陛下做出决定前,烘托出合適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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