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一十七章 急乱(1/2)
“都督心!”侧近的话音刚,另名囚徒已踩着卫士的后背跃起,伸手抓住空中的兽首刀,刀光在烛火下划出一道冷弧,直刺向离他最近的参军!参军惨叫滚倒,却见其他几名囚徒同时发难,有人用脱手锁链砸、扫翻一片灯具,有人扯下帷幔和挂旗,兜头盖脑的扫过堂内亲兵将吏。
烛火轰然倒地,灯油泼洒在青石板上,燃起一片片跳动的火舌;未燃尽的灯芯被锁链扫飞,在悬挂的幔帐上,“腾”地窜起浓烟,将节堂笼罩在一片明暗交错的浑沌中。还有一名囚徒合身撞向扎堆的官员吏僚,膀大腰圆的身躯如蛮牛般撞飞两人,剩下的人尖叫着四散奔逃,案上的文书、印信被撞得满地都是,与燃烧的灯油、飞溅的血珠混在一起,惨不忍睹。
“狗贼!安敢!”
一声怒吼穿透浓烟,亲军队将康全晟猛地转身,身上金线虎纹的明光甲在火光下泛着冷硬的光,甲片碰撞时抖擞出刺耳的“哐当”声。他手中长刀如电,迎着飞舞如旋风的锁链劈去——“铛!铛!”两记脆响,铁链被硬生生斩断,断链带着劲风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火星与泥水。
可就在他刚要跨步追杀囚徒/刺客的瞬间,身后两名一直护在侧近的王府卫士突然拔刀!两道寒光如鬼魅般直劈他的后心,刀锋擦着明光甲的边缘划过,虽被甲胄后心的圆护挡了大半力道,却仍有一柄刀劈开了甲胄缝隙,深深刺入他的右肩!
“噗嗤——”
鲜血瞬间从甲胄缝隙中喷涌而出,染红了背后的细叶甲片。李晟闷哼一声,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走,长刀“哐当”地。他难以置信地缓缓回头,视线穿过浓烟,在两名反水卫士的脸上——他们眼神冰冷,嘴角挂着狞笑,领口的刺绣在火光下照的分明,正是王府的标记。
“尔辈……竟敢在留司犯上反乱!”康全晟的声音沙哑如破锣,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淌,他想抬手去捂伤处,却发现手臂早已不听使唤。两名王府卫士却默不作声,抽出刀再次劈来,刀光直指康全晟的脖颈!与此同时,被他斩断锁链的囚徒也扑了上来,手中断链缠向他的脚踝,显然是要将这员得力干将彻底毙于当场。
与此同时,更多的王府卫士涌入节堂,加入了猝不及防的攻杀中;他们手中长枪林立,刀光在浓烟火焰中泛着寒光,甲胄与刀排碰撞的“哐当”声,瞬间盖过了堂内的厮杀,与之前反水的两名卫士汇合,瞬间在堂中形成压倒性的人数优势。
“封锁全场!莫叫走了一个了!”为首的将领声如洪钟,手中长剑直指,被重重遮护的崔敬之所在。这些卫士显然早有预谋,涌入后并未急于厮杀,而是迅速分出两队:一队身披连身铁鳞甲,举着盾牌,枪尖从盾牌缝隙中探出,步步逼退和分割亲卫的防线,也压缩崔敬之等人的活动空间;
另一队则直奔节堂的门窗与出口,将沉重的木杠死死顶在大门内侧。窗边的卫士则用长枪横向抵住窗棂,枪杆交错如网,连一只手都伸不出去;顿时锁死了向外突围的唯一通道。更将一切来自外间的援力和救护的可能性,彻底的隔绝和封锁在外。
已经退回内间的崔敬之,看着被死死封锁的门窗,心头越发沉了下去:这些王府卫士不仅是来杀他的,更是来“瓮中捉鳖”的,要将节堂内的所有将弁官吏,都困死在这雨夜的节堂之中。
“搜!一个都别放过!”王府将领的怒吼声穿透浓烟。卫士们立刻展开搜捕,长枪挑翻倒地的文书,刀背敲打案桌与屏风,将缩在角的官员吏僚一个个揪出来。有个参军试图反抗,刚拔出佩剑就被两名卫士按住,长枪抵住后心,动弹不得;还有个主事想躲进屏风后,却被卫士拽着头发拖出来,官帽掉在地上,沾满了灯油与血污。
节堂内的混乱彻底失控:官员们缩在角瑟瑟发抖,亲卫们被囚徒与王府卫士分割包围,顾此失彼;浓烟越来越浓,呛得人咳嗽不止,烛火与火光交织,将每个人的影子拉得扭曲可怖;大门被死死顶住,外面传来更多人马的呐喊声,显然已将大都督府围得水泄不通。
节堂外,各处建筑的廊下、窗台和横栏上,原本还能听见亲营与护军的火铳声——那是守在大都督府外围的亲从将弁,察觉内里异动后发起的援救。“砰!砰!砰!”火铳声参差不齐地响过半轮,子弹打在节堂的木门与窗棂上,留下一个个弹孔,溅射开碎屑和淡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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