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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黎明之前,杀机暗引(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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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首领被自己镇住,踟蹰不前,黑衣人胸膛剧烈起伏片刻,强行压下激动的情绪,声音放缓,但依旧带着冷意,给出了一个看似“让步”、实则更显“坦诚”与“受制于人”的方案。

“若将军还不放心......也罢。韩某再退一步。计划施行之前,你们大可将阿糜从三层阁楼中暂时转移出来,安置到府中其他更为隐蔽、防守更严的房舍之中。如此一来,即便......即便最后真有意外,苏凌未死,甚至有所反扑,阿糜依旧牢牢在你们掌控之中!”

“有阿糜在手,我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有丝毫不利于你们之举!弃阿糜于不顾?我做不到!”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记重锤,彻底动摇了首领心中最后的疑虑。

是啊,阿糜是他们手中最大的王牌,也是钳制黑衣人最有效的枷锁。只要阿糜在手,黑衣人便投鼠忌器,翻不起大浪。将其转移,更是加了一道保险。而黑衣人主动提出此点,更显其“合作”的“诚意”与“无奈”。

首领沉默良久,目光在黑衣人脸上来回逡巡。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他没有立刻回应黑衣人,而是转身,对着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一旁的“须佐”与“阿昙”,用他们晦涩难懂的异族语言,低声而快速地交谈起来。

三人语速极快,神情严肃,时而争论,时而点头。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商议似乎有了结果。

首领重新转过身,脸上那最后的阴霾与疑虑似乎已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更加“诚恳”甚至带着几分“歉意”的笑容。

他对着黑衣人拱手道:“韩君息怒,方才......是本将军多虑了。人心隔肚皮,世事难料,本将军身负重任,不得不慎,还望韩君体谅。”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郑重而热切。

“如今,本将军已与部下商议清楚,韩君之计,天衣无缝,韩君之诚,日月可鉴!本将军......完全信任韩君!”

“既如此,一切便依韩君之计行事!我等必全力以赴,在这座府邸之中,布下天罗地网,就等那苏凌......自投罗网!”

黑衣人闻言,脸上怒色稍霁,也淡淡地拱了拱手,语气恢复了平静。

“将军能如此想,那是最好。韩某别无所求,只愿计划顺利,苏凌伏诛之后,将军能信守承诺,放了阿糜,让我夫妻团聚。”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首领拍着胸脯,满口应承,脸上笑容灿烂。

“韩君立此不世之功,不仅是我帝国之友,更是女王陛下之贵客!事成之后,不仅尊夫人安然归还,金银财宝,高官厚禄,亦任韩君挑选!本将军以武士荣誉担保!”

黑衣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既如此,不知将军打算何时开始准备,又计划何时......实施此计?”

“兵贵神速,迟则生变!”首领眼中寒光一闪,斩钉截铁道,“既然计划已定,自然是越快越好!”

“本将军即刻便开始暗中布置,调整机关,调配人手,转移......嗯,安置尊夫人。韩君那边,也需尽快设法,将‘线索’巧妙地送到苏凌手中,引他前来!”

黑衣人略一沉吟,沉声道:“好。事不宜迟,就在明晚!明夜子时之前,韩某必设法让苏凌‘发现’此处,并‘确信’此处藏有孔丁勾结异族的铁证与异族重要人物。以苏凌的性格与职责,他必会亲自前来查探!届时......”

他没有完,只是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干净利、斩钉截铁般的“手起刀”姿势!

“哈哈哈!好!明晚子时!就在此处,恭候苏凌大驾!”

首领见状,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志在必得的狰狞与快意。

“韩君放心,我等必做好万全准备,定叫那苏凌有来无回!此事,就全拜托韩君了!”

着,他甚至假惺惺地朝着黑衣人,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行了一个他们异族表示极度感谢与托付的礼节。

黑衣人微微侧身,算是受了半礼,神色依旧淡然。他不再多言,只是朝着首领最后拱了拱手,声音平静。

“既如此,韩某告辞。明晚......见分晓。”

首领连忙示意一直侍立在门边的那名温婉侍女开门。侍女躬身拉开沉重的朱漆大门,清冷的夜风与月光瞬间涌入。

黑衣人不再回头,大步踏出门槛,身形迅速融入门外的夜色之中。他步履看似从容,实则极快,几个起,身影便在院墙外的竹林径间几个闪烁,彻底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与苍茫的山影里,再无踪迹可循。

首领站在门内,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幽深地望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八字胡在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难以捉摸的弧度。夜风穿堂而过,吹得厅内灯火一阵明灭摇晃,将他矮的身影投射在墙上,拉得斜长而扭曲。

“须佐,阿昙,”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用的是异族语言,“立刻按照方才商议的,开始准备。机关全面检查,人手重新部署,暗哨加倍......还有,立刻去将那个女人,从阁楼里带出来,秘密转移到地窖密室,加派双倍人手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哈依!”两名武士躬身领命,眼中凶光闪烁。

首领缓缓踱回厅中,在刚才黑衣人站立的位置停下,低头看着光洁的地面,仿佛还能感受到对方留下的冰冷气息。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够听见:

“韩君......明晚,但愿你真的能......将苏凌引来。这座‘瓮’,可是为你和他......精心准备的啊......”

夜色,愈发深沉。龙台大山的轮廓在黑暗中沉默着,仿佛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静等待着明晚那场注定血腥的盛宴。

首领背对着门,负手而立,等了一阵,门外传来极轻微的、有节奏的脚步声,不是木屐,而是软底快靴踩在石板上的细微摩擦声,由远及近,在门槛外恰到好处地停下。

“进来。”

首领没有回头,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死水,在空旷的厅堂里激起回响。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道缝隙,两道身影如鬼魅般滑入,又立刻将门掩上,隔绝了外面的微光与声响。来者正是须佐与阿昙。

两人在首领身后五步处站定,动作整齐划一地单膝跪地,头颅深埋。

“大人。”

首领依旧没有转身,只是抬起一只手,做了个“近前”的手势。

须佐与阿昙起身,膝行而前,直至首领身后一步之遥,重新垂首跪好。这个距离,既能听清最低的耳语,又能确保绝对的恭敬。

首领缓缓转过身,用几乎微不可闻的气音,开始吩咐。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他们语言特有的、短促而坚硬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冰碴,在须佐和阿昙耳中,却重若千钧。

须佐和阿昙凝神静听,身体纹丝不动,只有偶尔急速收缩的瞳孔,显示着他们内心正在疯狂记忆和消化这些关乎生死、也关乎任务成败的细节。两人皆默然点头,动作轻微却坚定,表示完全明白。

吩咐完毕,首领直起身,又眼神更冷了几分,盯着虚无的黑暗,仿佛已经看到了明日血光飞溅的场景。

须佐这时才微微吸了口气,喉结滚动一下,用同样低哑但清晰的声音,以他们的语言问道:“大人,一旦计划成功,苏凌殒命......”

他顿了顿,似乎斟酌了一下用词,头颅几不可察地偏了偏,望向侧后方一扇紧闭的、通往别馆更深处径的角门——那里,正是之前那名传递消息的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那个姓韩的,该如何处理?”

首领闻言,缓缓转过头,目光在须佐脸上。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整个人的气息却骤然变得森寒刺骨。他想了想,蓦地,他嘴角向一侧扯动,并非笑容,而是一个充满了刻骨鄙夷与残酷杀机的扭曲表情。

“大晋人皆卑贱!”

他开口,声音不再压低,反而带着一种刻意张扬的、阴恻恻的讥诮,用的是大晋话,仿佛要让这屋里的桌椅都听清他的论断。

“此等卑贱种族,怎么能与我们天照大神的子孙平起平坐?”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浸了冰水。

“事成之后,他,也就没什么用了。”

着,他抬起右手,手掌并拢如刀,在脖颈前干净利地一划!

动作快、狠、绝,不带丝毫犹豫,那手势在昏黄灯光下划过一道森然的弧线,带起的风甚至拂动了近处灯苗,光影在他脸上剧烈一晃,映得那杀意如有实质。

须佐和阿昙皆是身躯一震,猛地抬头看向首领,眼中难以抑制地掠过惊色。

这惊色并非出于对杀戮本身的畏惧,而是源于这道命令的绝对与冷酷——姓韩的毕竟提供了关键情报,是他们此刻的“合作者”。

尤其须佐,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想什么,但触及首领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然而,他终究还是再次垂下头,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

“大人明鉴......只是,糜姬千岁恐怕......”

“八嘎!”

未等他完,一声短促、暴烈、充满怒意的低吼从首领喉咙里迸出!

他向前猛地踏出半步,腰间佩刀的刀镡撞在腰带上,发出“咔”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额角青筋隐现,盯着须佐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他刺穿。

“这是命令!”

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砸出来,又换回了他们的语言,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

“糜姬千岁既然是天照大神的子民,女王陛下的儿女,就应该懂得什么是大局!她不会对区区一个晋人贱民生出无谓的妇人之仁!”

他的怒火并非全然作伪。

计划进行到最关键处,任何一丝“软弱”或“不确定”都是致命的毒药。他需要的是绝对服从的“刀”,而非瞻前顾后的“人”。

须佐被这突如其来的怒斥震慑,头垂得更低,几乎触地,不敢再发一言。

他能感受到身旁阿昙那愈发沉静、甚至可以是冰冷的气息——那是一种彻底摒弃个人情感,完全化为工具的准备状态。

首领的胸膛微微起伏了两下,强行压下怒火,但眼神中的阴鸷和决绝丝毫未减。

他不再看须佐,目光重新投向那扇角门,又似乎穿过了门扉,投向了更深远的、充满血腥与权谋的未来。

他摆了摆手,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却更添残酷:“去吧。按计划准备。明日,只许成功。”

“哈依!”

须佐与阿昙同时应声,这一次,声音里再无任何迟疑。

他们保持着跪姿,低头躬身,缓缓后退,直至门边,才起身,悄然拉开房门,闪身出去,又将门无声合拢,动作流畅而恭谨,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对答从未发生。

厅内,又只剩下首领一人,以及那明灭不定的灯火,和浓得化不开的阴影。

他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动作,方才的暴怒仿佛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一片更为深沉冰冷的寂静。

他缓缓踱起步来,脚步沉重,在空旷的地板上发出“笃、笃”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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