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黑蛇覆灭（1/2）
子时二刻，雾隐城城主府西偏院书房。
烛火在青铜灯盏中摇曳，投下赵德全肥胖而焦虑的影子。他反复展开那卷羊皮纸名单，指尖在三十七个名字上颤抖划过，每个名字背后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即将被他送入地狱的无辜少女。
“王翠花，西街豆腐坊，亥时三刻生……”
“林小月，城南染布坊，丑时正生……”
当他念到第十七个名字时，窗外突然传来极轻微的咔哒声。
赵德全猛地抬头：“谁？”
无人应答，只有夜风吹动窗纸的沙沙声。
他松口气，重新低头看向名单。但就在这一刹那，他看见自己的影子——烛火从背后照来，本该是完整的影子，此刻却在腰部断开了一截。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影子里钻了出来。
赵德全背脊发凉，缓缓转头。只见书房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三道身影，她们静静站立。左边青衣女子指尖缠绕着青色藤蔓虚影，中间蓝裙女子双手各托着一朵冰蓝火焰，右边红衣女子眼中跳动着暗金色的火苗。
“你们……”赵德全刚想喊人，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风残香松开结印的手：“禁言藤只能维持半刻钟，抓紧时间。”
江寒沁已走到书桌前，目光扫过羊皮纸名单。她指尖轻点，名单上的字迹突然开始流动、重组，那些墨迹竟是活物！
“小心，这墨里掺了噬魂蛊。”江寒沁双手一合，冰蓝火焰将整张羊皮纸包裹，却没有烧毁纸张，只是将纸张表面一层极薄的黑色物质剥离出来。那些物质在火焰中扭曲挣扎，发出婴儿般的尖啸。
霍炜婷接住落下的干净名单，迅速浏览：“三十七个，分布在城中各处。其中十二个已被打上标记，应该是即将下手的。”
“先救这十二个。”风残香当机立断，“大姐，能复制名单吗？”
江寒沁点头，左手寒冰凝成薄片，右手火焰在上面灼刻。三息之间，三份冰晶名单制成，寒气缭绕却字迹清晰。
“赵城主，”霍炜婷走到赵德全面前，眼中火焰跳跃，“我们需要你配合。现在解除禁言，但若你敢喊叫……”她指尖轻点赵德全胸口，一缕暗金色火苗没入他体内。
赵德全感到心脏猛地一紧，仿佛被火焰炙烤般。他拼命点头，喉咙的束缚随即消失。
“三、三位仙子饶命！”他瘫坐在椅子上，“我、我也是被逼的！”
“黑蛇帮总坛的守卫布置，说出来。”风残香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赵德全咽了口唾沫，颤抖着讲述：“黑蛇帮总坛在城西废弃的义庄地下，入口有三道机关，守门的四人是帮主从幽冥渊带出来的影卫，他们能在影子中移动。地牢里关着已抓的六十三名女子，由帮主亲信毒娘子看守，此女擅长用毒，她全身是毒……
“帮主什么修为？”江寒沁问。
“四重灵尊后期……不，可能已突破到五重灵尊了！他三个月前从幽冥渊回来，气息强了很多！”赵德全急忙道，“但他每夜子时要修炼两个时辰，那时最虚弱。还有，他腰间挂着一枚黑色骨牌，据说是那位大人赐予的保命法器，能召唤一次深渊魔影……”
霍炜婷记下所有信息，与两位姐姐对视一眼。
风残香再次结印，一根青色细藤从赵德全影子中钻出，缠绕上他的手腕：“赵城主，这是锁魂藤，会监视你的一举一动。若你敢向黑蛇帮通风报信，它会瞬间刺穿你的心脏。”
“不敢！绝对不敢！”赵德全冷汗涔涔。当他用袖口擦拭完脸上的汗渍时，风残香三女早已不见了踪迹。
雾隐城的夜，从未如此忙碌。三姐妹分头行动，按照名单标记的优先级，展开了一场与时间的赛跑。
亥时三刻，西街豆腐坊。
霍炜婷翻入院墙时，两个黑衣汉子正用麻袋套住一个瘦弱少女。少女的嘴被棉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咽。
眼见霍炜婷挡在门口，一个汉子抽出腰刀，摆了摆：“黑蛇帮办事，闲人滚开！”
霍炜婷没有废话。她身影一闪，掌心暗金色火焰吞吐，两名汉子甚至没看清她的动作，就感觉手腕一麻，腰刀落地时已断成数截。那火焰没有温度，却让他们的灵魂都在战栗。
“天、天火……”一个汉子颤声道。
霍炜婷眼神一凛，这些人竟知道天火？她正要追问，两个汉子却同时咬牙，口中黑血涌出，倒地身亡。他们服毒自尽了。
霍炜婷解开麻袋，里面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哭得满脸泪痕。她迅速背起女孩，按照计划送往城南的一处临时藏身处。那里，风残香用青木幻阵布置了安全屋。
同一时间，城南染布坊。江寒沁面对的是三个奇形怪状的黑蛇帮众。一人双臂能伸长如橡胶，甩动时发出破空声；一人张口能喷出腐蚀性毒液；还有一人全身皮肤硬化如石。
“冰封。”江寒沁轻吐二字。
染布坊内的水缸、水渠、空中水汽瞬间凝结。橡胶手臂被冻成冰棍，一碰即碎；毒液在空中凝成冰珠落地；石肤人则被冰层包裹，动弹不得。
江寒沁走到被捆在染缸旁的少女面前，冰刃切断绳索，柔声对她道：“别怕，跟我走。”
在城北铁匠铺。风残香遇到了最棘手的对手，一个能在墙壁中穿梭的穿墙客。
“小姑娘，把名单交出来，留你全尸。”穿墙客半身嵌在墙壁里，嘶哑的声音带着回响。
风残香只是微微一笑，她双手按地，青木灵力渗入地下。整个铁匠铺的地面突然长出无数藤蔓，藤蔓上开出一朵朵散发奇异香气的小花。
穿墙客脸色大变，想钻入墙壁，却发现墙壁内部也被藤蔓根须填满。
“我的缚地青藤能感知一切震动。”风残香淡淡道，“你每次穿墙都会引起微震，现在，整片区域都是我的感知网。”
藤蔓缠住穿墙客，将他从墙壁里拖出。风残香救下铁匠女儿，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你身上有幽冥渊的魔气……你是冥灭寒的试验品吧？”
穿墙客瞳孔骤缩，但转眼全身涌出黑色的液体，他整个人迅速融化成一滩毒血。
子时，三姐妹在城南安全屋汇合。此时十二个少女被全部救出，加上王氏母女，共十四人挤在狭小的幻阵内。风残香已用青木生机术为她们调理身体，并施了安神咒。
“有问题。”霍炜婷沉声道，“我救那个女孩时，黑蛇帮的人居然认出我的火焰，说了天火二字，然后立刻自尽。”
江寒沁皱眉：“冥灭寒可能已经料到我们会来，特意在帮众脑中种下禁制，一旦认出天火之力就触发自毁。”
“更麻烦的是那个穿墙客。”风残香眨了眨美眸，“他不仅是魔气改造体，体内还被种了追踪蛊。我抓住他时，蛊虫已经向某个方向发出了信号，并融化了他的身体。”
“他们知道我们来了。”霍炜婷看向城西黑蛇帮总坛的方向，握紧拳头。
“那就提前行动。”江寒沁眼中冰火交织，“在幽冥渊大批增援赶到前，我们摧毁黑蛇帮，救出所有女子。”
风残香和霍炜婷对视了一眼，皆微微点头。
城西义庄，荒废了三十年。残破的牌匾斜挂着，院中杂草丛生，十几口破旧棺材散落各处。夜风吹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三姐妹隐在百丈外的屋顶上，远远观察着义庄周围的情况。
“地牢的入口在第三口黑棺下。”风残香低声道，“但院子里有七个暗哨，两个在槐树影子里，三个在地下，还有两个……在棺材里。”
“都是影卫？”霍炜婷问。
“不，影卫只有四个，其他是普通帮众。但那些棺材里的……”风残香凝神感应，“应该是尸傀，是用死尸炼制的傀儡，没有痛觉，力大无穷。”
江寒沁指尖凝结出七枚冰针：“我解决暗哨，残香对付尸傀，炜婷冲进去，直捣地牢。”
“行动。”话音未落，七枚冰针已破空飞出。
槐树影子里传来两声闷哼，两个黑衣人倒地，眉心一点冰蓝。地面三个位置同时炸开冰花，潜藏地下的三人被冻成冰雕。
几乎同时，两口棺材盖炸飞，两具浑身腐烂的尸傀冲出，直扑江寒沁。
风残香双手结印，两条青色藤蔓破土而出，缠住尸傀脚踝。藤蔓上迅速开出紫色花朵，花粉飘散，尸傀的动作明显迟缓，这是腐毒花，专门腐蚀死物。
“走！”江寒沁喝道，身影快速掠过。
霍炜婷化作一道火光，撞向第三口黑棺。棺盖粉碎，露出向下的石阶通道。她毫不犹豫冲入，风残香紧随其后，江寒沁断后，反手一道冰墙封住入口。
通道狭窄阴暗，石壁上渗着黏稠的黑色液体，散发腐臭恶味。
刚下三十级台阶，前方黑暗中突然传来破空声。三道黑影从墙壁中飞出，手中短刃刺向三人要害，正是影卫。
霍炜婷早有准备，周身暗金色火焰轰然爆发。火焰不烧实物，却专门克制阴影邪祟。三个影卫惨叫着从影子状态被逼出实体，身上冒出黑烟。
风残香召出藤蔓一卷，将三人牢牢捆住。而江寒沁发出冰针封穴，瞬间制服三个影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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