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血沐山河 第三八回 神勇飞虎将（1/1）

大夏显庆二十年十二月，司徒川率领一万威远铁骑、五千东森铁骑以及三千长城骑兵，总计一万八千人的庞大骑兵，经过一昼夜的强行军，终于抵达了这座位于清州东南部的偏远小城——寒溪城。此时此刻，几乎所有的人都不会意识到，不久之后，这座名不见经传的小城将会名留青史。

令司徒川倍感欣慰的是，此时的寒溪城尚有大约五千步兵驻守，而敌人的前锋距离此地尚有大约一天的行程，这令司徒川的大军获得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有利地位，也为他接下来的排兵布阵赢得了时间。

“诸位，”在寒溪城下的战前会议上，司徒川用他那深邃而又犀利的眼眸环视诸将，“我审视了寒溪城北部的地形，正北方一马平川，东西两侧地势高启，且遍布密林，考虑到敌人并不知晓威远军的到来，因此作如下部署：由海西王赫烈武都殿下与南庭侍将军率领各自人马于寒溪城以北依城列阵，城上步兵以弓弩助之；由我和慕容晴雪率领五千威远军于东侧山岭埋伏待击；由夏谷将军与关龙将军率领五千威远军于西部山岭埋伏待击！诸位意下如何？”

诸将对司徒川的部署纷纷表示赞同，并立即开始按计划行动。

翌日清晨，天高云阔，朔风瑟瑟。

寒溪城下，东森铁骑与长城铁骑沿着北城墙列阵，甲胄森然的威武骑兵宛若一条硕大的长龙，一眼望不到边。城头上的戍卫步兵大多手持弓弩，也在严阵以待。

东森海西王赫烈武都与南庭侍将军并马肃立在寒溪城北城门外，二人的神情异常冷峻。

“海西王殿下，”南庭侍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的看了一下握在手中的朔寒天罡枪，“我认为和四万同样可怕的是拓跋德光，据说他天生神力，十五岁时曾经徒手打死一只猛虎，后来被称为’飞虎勇士’，此人勇冠天下，万夫莫敌！”

赫烈武都微微点点头，“一个拓跋德光已经近乎无解，更何况他的手下诺里臣和吉森错皆非等闲之辈，还有我的那位东森老乡，赫烈忽图帐下猛将丘穆凌山岳，也是智勇双全，此番入侵大夏的东森铁骑，就是有他来统领的。除此之外，我还隐隐的感觉到，这也许不是我们今天遇到的全部对手，可能还有重量级的人物隐匿在暗处。”

南庭侍的目光变得益发焦灼不安，“什么？您是说我们的情报可能有误？”

“我只是猜测，”赫烈武都忽而浅浅一笑，他那冷峻的脸上闪出其一贯的自信与超然，“无论如何，敌人并不知晓，他们现在面对的不只有我们，还有白袍司徒！”

正在二人谈话间，远方的天幕上忽而升腾起滚滚尘烟，赫烈武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颤，久经沙场的他十分清楚：强大的敌人正在迫近！

撼天动地的马蹄声如滚滚惊雷，由远及近的战马的嘶吼声响彻云霄，数万人马组成的的强大骑兵在寒溪城北方宽大的正面发起了如水银泻地一般的猛烈冲锋，那吞灭一切狂涛巨波，以不可阻挡之势向着小小的寒溪城席卷而来。

这阵仗令南庭侍心头一紧，他感到握着朔寒天罡枪的那只手的手心湿漉漉的，随着大地的震颤越来越强烈，眼前的敌人也越来越清晰，寒山骑兵那威武霸气的厚重的甲胄，高大健壮的飞驰的战马，猎猎飘扬的如林的旌旗，这所有的一切无不带给他一种难以喘息的压迫感。

敌人越来越近，其前锋很快进入了弓弩的射界，霎时间，城墙上的弓弩手和城下列阵的骑射手几乎同时放箭，如蝗的流失在昏沉的天幕上画出美丽的曲线，呼啸着飞向迎面冲杀过来的寒山人和东森人。尽管敌人有甲胄护体，这波箭雨还是收到了一些效果，冲在前面的敌人顿时人仰马翻，由于速度太快，有些战马扑倒之后，竟把其上的骑兵向前甩出一丈开外，其状十分惨烈。

然而这些完全无法阻挡敌人视死如归的勇猛冲锋，他们前赴后继，汹涌向前，很快就冲到近前，与城下列阵的赫烈武都和南庭侍的骑兵马颈相交，厮杀在一起。人马的喊叫声、兵刃的碰撞声、滚滚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黑灰色的尘烟直冲天际，场面混乱而又血腥。

尚未投入战斗的赫烈武都凝神注视着战场，敌方阵营里一位身着厚重甲胄的猛将出现在他视野里。只见他头戴一顶鎏金鬼面饕餮纹头盔，盔顶一大簇白色缨毛随风飘荡，头盔沿口处围着一圈毛绒绒的白熊皮，看起来颇有北境特色。他的胸口处是一整块鎏金鬼面纹乌金护胸板甲，腰上系着一面鎏金饕餮纹护腹甲，下身的乌金鱼鳞护腿甲长及膝盖，护甲边缘饰以白熊皮，脚踏一双乌金鎏金饕餮纹战靴，两肩处各有一面鎏金饕餮鬼面纹兽头护肩，下吐边缘饰以白熊皮的乌金鱼鳞甲披膊，再往下是鎏金饕餮纹护臂甲，这通身气派，沉稳霸气，雄浑冷峻，撼人心魄。他胯下一匹黑色高头骏马，战马亦甲胄护身，那数不清的甲片在清晨柔和的阳光下闪耀着瘆人的幽光。他手持一柄铁柄错金龙纹兽吞长槊，重达百斤，槊尖锐利无比，两侧槊刃寒光闪闪。他的骑术十分了得，他犹如虎入羊群，在东森骑兵的阵列里，辗转腾挪，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他手中的长槊，如疾风，似闪电，倏忽来去，舞动如飞，凡利刃所及之处，一片血光，头颅横飞，残肢遍地，虽四面皆敌，竟无一人能够靠近伤其分毫。转眼之间，已有百余人被他的夺命长槊斩落马下。

看到此情此景，赫烈武都不禁慨叹道：“真盖世英雄也！”

看到自己麾下的骑兵被人砍瓜切菜一般蹂躏，赫烈武都的眼中燃起了复仇的怒火，他挺起手中的错金火纹铁杆狼牙锤，打马向前，风驰电掣一般朝着那位寒山神将的方向冲杀过去。

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神勇善战的赫烈武都迅速扫清了前进道路上的所有障碍，他把数十具寒山骑兵的尸体留在了身后，终于来到那位寒山神将的近前。

二人四目相对，竟都没有主动发起进攻，而是先互相打量一番。

赫烈武都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他的额头饱满开阔，两道浓黑的卧蚕眉飞挑着，深邃的眼眸中迸射出冷酷而又锐利的目光，眼睛俊美且明晰，整张脸雄浑刚毅，透着青春的朝气与目空一切的狂傲。

“东森海西王赫烈武都在此，对面来者何人？”赫烈武都一声断喝，声如洪钟，响彻云霄。

“原来是海西王，幸会！鄙人就是寒山威明王拓跋德光！”拓跋德光说完，调整马头对准了赫烈武都的方向，他手中那柄依然流淌着鲜血的长槊闪烁着刺目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