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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七九章 玫瑰与匕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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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亲王靠在马车柔软的靠垫上,闭目养神,但脑海中已经开始预演抵达贝桑松后可能遇到的各种情景,以及他该如何展示“玫瑰”,又该在何时,不经意地亮出“匕首”的寒光。

距离贝桑松越近,他周身那股属于法兰西亲王的尊贵与威仪便越发凝实。而昨夜那个纵情享乐的影子,已彻底隐匿不见。

使者,既是客人,也可以是审视者,甚至是裁决者。

他很清楚自己的角色……

…………

马车在略显颠簸的土路上行进,轮毂发出单调的声响。车窗外的景色已从郡城的屋舍街巷,变为一望无际的秋日原野。麦浪在微风中起伏,一直延伸到远处黛青色的丘陵脚下,空气中弥漫着谷物成熟前特有的清新香气,混合着泥土与野草的味道。

骑在马上护卫在马车旁的书记官看似随意地开口道:“查尔斯大人,这索恩省的田野,倒有几分伦巴第波河平原的丰饶气象,只是规模小了些。”

马车内,查尔斯亲王原本正闭目梳理着思绪,闻言缓缓睁开了眼睛。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撩开了车厢侧面的天鹅绒窗帘。

阳光和田野的气息瞬间涌了进来。他探出头,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掠过那一片片在阳光下闪耀着绿色光芒的麦田,贪婪地审视着这片土地的富庶。

“波河平原……”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一丝遥远的回忆和毫不掩饰的觊觎,“是啊,多年前我跟随使团穿过那里,那真是天赐的粮仓。河流密布,土壤黑得流油,随便撒把种子都能丰收。”他的眼神变得幽深,“如今,这沃野的一半,已经插上了勃艮第的旗帜,落入了那个……威尔斯伯爵亚特的口袋。”

书记官驱马靠近了些,声音压低,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大人,据我们收集到的信息,那位亚特伯爵在伦巴第战场上表现强硬,手腕灵活,如今携大胜之威归来,将那片新得之地视为禁脔。侯国作为法兰西的宗属国,法王陛下自然对那片土地享有权益,但恐怕……这位伯爵不会轻易容许他人染指,即便是来自巴黎的意志。”

“哼。”查尔斯亲王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缩回车内,但窗帘依旧敞开着,他的目光仍流连在窗外的沃野上,仿佛已经将眼前所见与记忆中的波河平原重叠。

“埃德蒙,法王派我去贝桑松,可不是仅仅为了给铁座上的那个毛头小子送上贺礼,或者听听高尔文的那些外交辞令。南境的土地,波河平原的权益,是我们此行的核心目标之一。”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敲击着车窗框,发出笃笃的轻响,像是在敲打着一张无形的契约。

“宗属国新开拓的领土,其归属与权益分配,宗主国自有裁量之权。这是写在古老盟约和现实力量对比上的真理。”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亚特伯爵?一个凭借军功和运气爬上来的边境贵族罢了。他或许能在伦巴第的战场上所向披靡,但这里是贝桑松,是宫廷,是外交的战场。在这里,规则由最强者书写。”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法兰西王室核心成员的自信与强势,仿佛不是在奔赴一场外交会谈,而是前往自己的领地,准备验收一份早已标定归属的丰厚战利品。

“巴黎宫廷看上的东西,”查尔斯亲王最后总结道,目光从田野收回,转向车内阴影中自己佩戴的家族戒指,那上面的徽章仿佛在幽幽发光,“还从来没有拿不到的先例。区别只在于,是用玫瑰换取,还是用匕首取得。”

书记官在马上微微躬身,不再多言。他清楚亲王的决心,也了解法王背后的野心。勃艮第侯国内部的权力更迭和潜在的纷争,正是巴黎插手其事务,尤其是攫取南境新领土权益的绝佳时机。那位亚特伯爵或许是一只野狼,但在法兰西这头雄狮面前,尤其是在错综复杂的宫廷政治和宗主权的大义名分之下,野狼的爪牙能否完全施展开,还未可知。

车轮继续向前,碾压过索恩省肥沃的土地,朝着贝桑松的方向一步步靠近~

查尔斯亲王重新靠回软垫,窗外流动的麦浪似乎在他眼中化作了波河平原上更广阔的田畴,化作了粮仓、税收、战略要地,化作了增强法兰西王室实力、遏制其他对手的筹码。

他不再是那个在旅馆中纵情享乐的贵族,甚至不仅仅是外交使节。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位嗅到了血腥与财富气息,正赶赴一场分赃盛宴的征服者代表。贝桑松的宫殿、宴会、谈判桌,在他眼中,已然成了分割南境这块大蛋糕的餐桌。

而餐桌旁每个人的胃口和刀叉的锋利程度,将决定最终谁能吃到最大、最肥美的一块。

他抚摸着腰间纯金打造的剑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让那位年轻的侯爵、老练的财相,还有那位战功赫赫的威尔斯省伯爵,都乖乖坐到这张由巴黎设定规则的餐桌旁,并且接受由他——查尔斯亲王——来主持这场分割的盛宴。

马车疾驰,离贝桑松越来越近,空气中那麦苗的清香,似乎也隐隐掺杂了一丝来自远方的、更为诱人却也更加危险的血与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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