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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远水解不了近渴啊话说主公大人才亲政多久啊,怎么就老出去鹰狩呢未免未免有点有点”
“老爹,您那么多旧同僚,就不能借点钱吗”远山金次郎提了这个建议。
“废话”远山大五郎瞪了一眼,语气不善,“为了把手里那批倒霉的滞销存货弄出去,能用的人脉早都用了否则怎么会为了区区二十五贯银钱这么头疼”
“这么说的话只能让村里的泥腿子们出出血了吧”远山金次郎又想出一个主意。
“唉也不合适”远山大五郎犹豫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去年收成不好,农民也没什么余钱,这会儿去要他们出钱的话,恐怕是很难。就算是榨出来,也把人得罪惨了”
“总要有个轻重缓急嘛事急从权,没办法了”远山金次郎眼中闪过寒芒,“整个四国可没几个日莲宗的寺庙,这个人脉一旦断了,日后我们就很难再找一条赚钱的路子了泥腿子们不需要担心,我带上三五个可靠的人,拿着刀子要,就不信弄不出来钱”
“倒也是这个理,也是没办法,愧对乡亲啊”远山大五郎感慨了一句,然后又瞪了儿子一眼:“明知道这个人脉不能断,明知道厚道大师看不惯南蛮人,你以后就别去找那个什么亚莉亚啦村里两个小寡妇一个大姑娘还不够伺候你”
被老爹和大哥用坏掉的村姑货色,怎么能跟美丽而又英飒,如女武神一般的神崎亚莉亚小姐相提并论
这话远山金次郎实在不敢说出来,只耷拉着脑袋,低声回了一句“是。”
年轻人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间远山金次郎收拾好心情,不去想这些负面的东西,而是握住腰间佩系的刀柄,扬起头,坚定果决地开口说:“老爹您这个年纪就别劳累了,我这就把可靠的郎党们召集起来,挨家挨户收钱”
第八十三章 远山村事件
远山家的金次郎二少爷带了武具,叫上伴当,随意编了个名目,便在村里挨家挨户地踹门,要求缴纳临时增加的课税。
他本人是身披胴丸,手扶利刃,左右还跟着两个狐假虎威的狗腿子,也都配着刀枪。如此阵仗,农人们怎么敢反抗
难道还能抄起锄头和草叉造反不成
从东头到西头,三十几户人家,只花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榨出三十余贯的资财来。大部分人老老实实破财免灾,少数一两个脾气犟的,根本不用二少爷出马,自有两个狗腿子出马,拳脚棍棒伺候,打得鼻青脸肿,然后农妇便痛哭流涕地跪在地上献出铜钱祈求原谅。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远山金次郎颇觉志得意满。
这群泥腿子,整天就知道叫穷,都特么是装的这不是家里都有钱吗不少屋子角落里藏了数以十计的永乐钱,甚至还有些人攒着碎银子。
也不想想这玩意儿是你们下等人能消受的吗
远山金次郎将大袋的银粒和铜币数了一数,向其父回报说:“征收一次就凑够了我这就送到妙玄寺里去,给厚道大师看看”
接着找了一个跟班当苦力,便火急火燎地上路了。
却始终没提具体收了多少钱。
三十一贯零七百文,除了给庙里的二十五贯香油钱,还能剩下接近七贯出来这可是一笔大钱啊
待会顺路到了繁华的胜瑞城下町,到南蛮寺里布施一番,买些精致的礼品送给神崎亚莉亚小姐,再花几百文请她去附近最好的酒屋打打牙祭
一想到这,只恨不得生出翅膀来,赶紧飞到佳人身边去
远山大五郎诧异于幼子一反常态如此积极于正事,只觉得臭小子终于长大懂事,内心欣慰无比,完全不疑有他。
他本是个世事洞明,人情练达的老狐狸。然而一旦陷入父亲的角色,被溺爱情绪所影响,那也就跟世界上所有的糊涂蛋没了区别。
已经五十多岁的大五郎,垫着脚前倾着身子,站在院子门口目送儿子远去,口中不住念叨“注意安全”“别露了浮财”之类的话,直到视野里完全见不到人影,方才缓缓转身,走回房里。
“这孩子毕竟是长大了些,总算知道操持家里的紧要营生了倒也该早日为他找个门当户对的贤妻,免得总被那个红头发的南蛮妖女勾了魂。”
喃喃自语之余,远山大五郎一边在自家庭院里寻了个板凳坐下,吩咐仆役端来茶水,同时仔细思考今日之事的得失。
反复琢磨之后,他渐渐皱起了眉头,反复摇头,心中不安。
以前不管是吃了绝户还是睡了寡妇,都是不会有苦主出头的。摊派赋税徭役时做的手脚,那也是拉一派打一派,发动群众斗群众。不像今天是犯了众怒,把十几家小农、二十家佃户都得罪了个遍
还是太急切了。
然而这局势,你没法不急啊
明说了三天之内必须把二十五贯香油钱交上来,你待如何
妙玄寺日莲宗的厚道大师,身份可不一般,平日与侍大将、足轻大将一级的家臣,也是惯常谈笑风生的。倘若开罪了这位高僧把你家祖宗灵位扔出别院,让你丢个大脸还是轻的,若是在贵人们面前说几句难听的话,搞不好就能弄死你。
相比之下还是宁愿得罪村里的农民们但是得罪太狠了也不行,万一有几个年轻气盛的咽不下这口气铤而走险呢或者是跑到胜瑞城门口去喊冤写血书再不济全家老小一块逃走到别的领地上讨生活,那也很令人头疼。
想到这里,远山大五郎觉得有必要出面,在村里恩威并济的安抚敲打一番。作为一个乡贤,这点手腕还是有的。
不过甫一动身就觉得双膝十分酸痛大约是今日的运动量已经不少了。
当年在旗本队里服役的时候,跟着老主公出生入死,从阿波渡海杀到畿内,几百里下来一口气都不带喘的。可自从十年前把足轻组头的位置让给了长子,到乡下当了养尊处优的大老爷,一身筋骨渐渐被酒色掏空了。
于是远山大五郎决定,赶紧上床歇息,安抚敲打村民的事明天再说吧
就一晚上的功夫,还能翻了天不成
又到了傍晚饭后的时间,远山村的农民们如往常一样聚集在谷堆旁,进行他们从早到晚唯一的交际与娱乐活动。
只是这一次,活动场地一片狼藉,人群气氛也相当压抑。
仿佛谁都找不到话题,沉默了半天,大家只以眼神相互交流。
良久之后,一个身材粗短的大汉忍受不住,重重在谷堆上拍了一掌,怒而开口:“他娘的,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我攒了三年半才存下来一贯零六百文的钱,准备娶老婆用的,那几个混账东西,进了门就直接抢不给就打还拿刀比着我脖子”
他这话说得义愤填膺,咬牙切齿,连自己满是补丁的破麻布衣服又撕开了两道口子都没发觉。
“唉,就是啊”
“谁说不是呢”
不少人发出小声的应和。
“你们消停点吧担心被有心人听到”杵着拐杖的白胡子老者费劲地站起身,表示不以为然,“熊吉啊,听我藏马一句劝钱没了就没了,人还在就好可千万别有什么闹事的想法,让老爷们知道了,连命都要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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