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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对于关东真是了若指掌。”佑光有些惊异,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北条固然树敌众多,然而他的敌人长尾虽强,却是鞭长莫及,太田、长野忠心可鉴,然而根基甚浅,力不从心,宇都宫、那须内斗不已,实际能与北条抗衡的,唯有佐竹、里见寥寥数家,佐竹右京佐竹义昭与里见刑部义尧虽然皆为英雄,但绝非北条氏康的对手。”
“如此佑光殿周游列国,想必也是不忍见战乱横行了。”眼见对方意气消沉,汎秀也有些黯然。
“汎秀殿以为我是为为了保存这幅皮肉之躯,才逃离险地吗”佑光苦笑道。
“这个”
“自幼起,本家兄弟五人,年岁相仿,共修习文武之道,其中排行第三者,一直是五人中的翘首。然而却只是侧室所出的庶子。”佑光重又提起酒杯,似乎再说与自己全然无关的事情。
“这样一来,自然难免长兄的嫉恨了”
“长兄嫉恨,自不待言。更为严重的是,家主优柔寡断,迟迟不肯决定嗣子人选,以至家臣分裂,各怀心思。”佑光将杯中物倾入喉中,“山内上杉,早已是枯枝朽木,而上野沼田,更只是枯木上的腐叶。如今却有人为了争夺这片腐叶,兄弟相残”
汎秀点点头,不再言语,又满斟一杯,先饮为敬。
“春日果然是感怀之日,让汎秀殿贻笑了。”佑光长吁一声,转而展眉轻笑。
“以我浅见,佑光殿日后必能名震一方,得偿所愿。”汎秀回忆起前世的游戏当中,沼田佑光似乎也是数据颇高的人物,说他名震一方,想必是不错的。
“噢难道汎秀殿通晓相人之术么”佑光一笑而过,只当是安慰之语。
“所谓相人之术,想必佑光殿也是不信的”
“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信与不信却又如何”
汎秀不觉莞尔,右手四指轻敲在桌面上:“佑光殿博学多识,汎秀佩服。其实相人之术,汎秀一无所知,所谓相人,不如相势。”
“势”佑光剑眉微扬。
“说句僭越之言,佑光殿以为故左府足利义晴比之当今公方如何”
“呵呵”佑光爽朗一笑,“故左府激奋半生,慷慨壮烈,然而当今公方,英武更胜,返京不过数年,即可整齐洛北局势。”
“非但英武更胜,亦是武运昌隆。”汎秀接道,“幕府所患,无非阿波三好以下犯上,近江六角尾大不掉。然而如今”汎秀止住不说,转而望着佑光。
“三好四柱浑然一体,固然可怕,然而权力散于诸多分家,终究是取祸之道。更何况蛇蝎之士环伺于前。六角左京义贤智谋不逊其父,然而少主弹正心胸狭窄,目光短浅,近江佐佐木氏,或许就会折于此人手中。”现下六角氏尚是幕府联之对抗三好的盟友,佑光的言论倒是肆意胆大。
“三好、六角之后,无人再能专美近畿。如此佑光殿身为幕臣,亦是大有可为。”汎秀顺着对方的意思臆测了几句,两人相视一笑,举杯共饮。
来自后世的记忆,让汎秀很明确地知道,这位剑豪将军,最终被三好三人众弑杀,振兴幕府的愿望,也只成为空谈不过这种话,总是不能公开说出来的。
再聊下去,不由又回到剑术的话题上。
“今天原本是与一位好友相约的。”佑光突然说道,脸上颇有些得意之色,看来这位好友定然是出类拔萃之人,“同是因剑结识,汎秀殿不妨同去”
这就是沼田佑光刻意接近的意图了莫非是一些京都的势力,希望与织田家扯上关系
“如此”汎秀不置可否,只待对方解释。
“这位朋友一直希望见识京八流的剑道,只是无缘拜望幕府剑术师范吉冈大人,汎秀殿此去,他想必也是乐见的。”佑光又补充道。
“如此的话,倒是却之不恭了。”
京都虽然破败,却依旧藏着许多蛰伏的势力,若不见识一番,此次京都之行未免可惜。何况对方是身份确实的幕臣,自己又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士,想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佑光闻言大悦,留下酒钱即拉着汎秀匆匆出门。
出门之后,一路向南,穿过了闹市,停在一座偏鄙的寺庙门前。佑光似已是此间熟客,将将踏入就有小和尚前来伺候,佑光也不客气,吩咐这个小僧在前面带路。
“莫非佑光殿的好友,乃是世外高僧”
以寺庙作为正式会见的场合,是这个时代的普遍习惯。
“汎秀殿请进”佑光笑而不答,只示意汎秀先行。
随着小和尚进入偏殿,却听见熟悉的和歌声。
看来这位剑士除去武技之外,更是喜爱风雅的文化人啊。汎秀侧首看了一眼,佑光趋身上前,向内殿轻声喊道:
“藏人佐,佑光又来叨扰了”
偏厢正中,身着淡蓝色武士服的瘦小武士闻言抬头,露出胸前长剑梅钵的家纹九州相良家的家纹。武士对面坐着一位穿着僧袍,手持念珠的和尚,侧向看去,大约是三十出头的中年,身材颀长,面目清秀。和尚身旁是个须发半白的黑衣男人,神情有些委顿。
“我正在酝酿格律,却被上野助一言打断,实在有伤风雅,不能不恼怒啊。”汎秀还在观望,那个瘦小的武士已然起身,佯作愤懑,他的嗓门,倒是与身形全不相符。
“论及剑术自然是你藏人佐胜出,但若谈及风雅,却恐怕只能屈居人后了。”佑光指着身后的汎秀,“藏人佐可知我今日所请到的这位是何许人”
“贵殿”被叫做藏人佐的武士这才上前,对着汎秀施礼问到。
“这位便是尾张平手监物殿的公子,平手甚左卫门。”
汎秀眉间闪过一丝尴尬,尾张也就罢了,京都的生人面前,也称呼自己为“监物殿的公子”,倒像是借助父亲大名四处招摇撞骗的纨绔二世祖了。此番心思,自然不露声色,只是上前一揖:“在下尾张织田家平手汎秀。”
藏人佐原是笑颜,见了生人,却突然换了一副不见悲喜的面孔,正身施礼:“在下丸目长惠”
丸目长惠就是那个战国著名的剑豪么居然是如此瘦小的武士,一眼望去,只像是市井小民的装扮,丝毫觉察不出高人。
“藏人佐乃是肥后相良氏家臣,同我一样为寻剑道真谛,才周游至此。”
又一个为剑道而奔波的人只怕背后亦不乏家中人事牵扯的原因吧汎秀抬头看了佑光一眼,却只见对方眼含深意,于是了然于心。
藏人佐轻轻冷笑一声,又看了看汎秀,却是毫不避讳地开口道:“丸目长惠被主君驱逐,皆因开罪少主之故,上野助又何须为我掩饰呢”
佑光扫视汎秀一眼,面露窘色,汎秀见状,连忙引开话题。
“不知这位大师”汎秀朝向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和尚问道。
“贫僧朝山日乘。”和尚合十答道,并未像汎秀所想那样说话之前都要念一句佛偈。
“朝山日乘”
汎秀只记得此人是日莲宗的领袖,在信长上洛之后效力于织田家,成为著名的外交僧人,如今却只在如此偏鄙的小庙当中。
历史上的朝山日乘,代表尼子家向朝廷供奉了皇居的修理费用之后,才被天皇封为“上人”,一时名震,不过这些事情,后世只是历史爱好者的汎秀自然记不清楚。
“贫僧乃是出云朝山氏,入信日莲宗后在京都修行。”和尚被汎秀的眼光盯得有些不自然,“莫非有什么不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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