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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何意,臣没听明白。”
刘桃枝很有眼色的跳出来满足皇帝的教育心理,这个时候陛下需要有人听他装逼。
“宇文邕明明知道他们加一起都斗不过宇文护,还让杨坚去保尉迟迥,这不是没安好心吗”高纬捂着感冒之后有点鼻塞的鼻子,道:“如果杨坚真的照着他的办,一准被宇文邕卖掉,尉迟迥救不成还得搭上自己”
“怎么会宇文邕难道不想救出尉迟迥”
高纬白了他一眼,“要换成朕朕也想,可是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这是不可能的,他以为杨坚是谁呀他要是能救出尉迟迥的能量,早就弄死宇文护自己做那个权臣了。”
“他那里是想要救尉迟迥他分明就是准备朝宇文护服软,要放弃尉迟迥了,顺便把杨坚也给推坑里”
“到时候他大可再推上一把,杨坚就是浑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清了。”高纬呵呵一笑,把纸条扔香炉里,看刘桃枝一脸迷茫,就知道这不是他的智商理解得了的,于是说:
“这种事情宇文邕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当初侯莫陈崇也是站在宇文邕那一边的,宇文邕和侯莫陈崇一块出行,忽然宇文邕就连夜回长安去了,众人对此都很奇怪,只是之前有宇文邕的暗示,侯莫陈崇自以为是,说大概是宇文护伏诛了,他这句话很快就传出去了。宇文邕知道之后,又佯装很震怒的当着众人的面斥骂侯莫陈崇,这还没完,宇文护听说之后,当即派人冲进他家里,将他逼杀,唉,可怜呦”
“可这对宇文邕有什么好处”
刘桃枝越来越糊涂。
“”高纬真的是无语了,“宇文邕用实际行动证明对宇文护的忠诚,这不就是最大的好处吗”
“他城府很深,知道自己实力远远不如宇文护,于是干脆服软,等待时机再来致命一击。”
刘桃枝真的是震惊了,瞥了皇帝一眼,很想问是不是你们这些当皇帝的都是一肚子弯弯绕绕,可是到了嘴边却没胆,只好问道:“这宇文邕这么厉害,要不要我们”
高纬从锦墩上站起来,道:“不用,但是杨坚这个人让她给朕盯紧喽,万一他真中了宇文邕的套,救他一命,把他送来,若是事不可为”他纠结了一会儿。
“那就让他死。”
第一百七十九章长安乱二
北周天和五年十二月二十四,大雪笼罩着长安,今日正该是给尉迟迥议罪之日,宇文护拄着杖站在朝臣最前列,无人敢于直视这位掌握了多年大周权柄的老人,众人的脊梁,都是弯下的。
“臣等经过多日的审讯,尉迟迥叛逆之罪已经毋庸置疑,除此之外,臣还查到,尉迟迥犯有贪墨军饷罪,矫诏罪,以及杀良冒功之罪,桩桩件件,证据确凿,臣请旨,将尉迟迥压入午门,即刻处死”
宇文护鹰隼一般的目光扫视着大殿之上的人,皇帝宇文邕脸色煞白,坐在皇座之上,满朝文武都弓腰塌背缩膀子,尽量避免在大冢宰面前的存在感,更无一人敢出言相帮,宇文氏一干宗亲们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唯唯诺诺站的远远的,宇文护见此十分满意,他权倾朝野那么多年,不知有过多少人与他作对,侯莫陈崇怎么样独孤信怎么样就是那两个小皇帝又怎么样统统死了宇文直、宇文纯、宇文述等统统站在他这一边,他就不信了,事已至此,还有人敢与他作对不成
他心里正得意着,朝臣中站出一人,奏道:
“臣有异议我父亲大将军尉迟迥绝不可能有谋逆之举,至于大冢宰所言贪墨之事,臣愿以项上人头替我父亲担保,绝无此事请陛下明查”
出班之人正是尉迟迥之子尉迟惇,尉迟惇悲痛大呼,跪倒在地,想为父亲争取一线生机。
宇文护的忠实狗腿尹公正刚刚欲出列斥骂,朝臣之中又有十数人出列请求为尉迟迥正名,这些人大都是尉迟迥的老部下,宇文护放眼望去,有元珍、叱奴兴、宇文升、綦连雄甚至还有几个文官。
“杨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小儿”
宇文护的目光牢牢地钉在了杨坚身上,一下子,他就明白了这到底是谁的手笔,这几日,杨坚可没少为尉迟迥四处奔走,到处游说朝臣要营救尉迟迥,没少暴露底牌,如果他不蹦跶还好,还可以多活一些时日,他这一蹦跶,不仅彻底将宇文护的杀心激起不说,而且还暴露了随国公府隐藏的不少实力和人脉
“本来我欲秋后算账,却不料你自己送上门来”
宇文护下颌的胡子如同钢刷一般,上仰着面,虎目微眯,杀心一起,自有赫赫风雷。
杨坚低眉顺眼站在不前不后的位置,似乎与其他所有慑服于宇文护淫威之下的朝臣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他的脊梁却是笔挺的。
接着尹公正便厉声疾呼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尉迟迥贪墨军饷、与敌国勾结,罪行昭彰,罪无可赦大冢宰和陛下念及往日沙苑之战还有平蜀之战的功劳,没有祸及家人,你们还有什么不满意”
“放屁尉迟大将军素来体恤军卒,每战必定争先,他忠于朝廷,忠于社稷,怎么就成了贪墨军饷、勾结高齐的叛逆之人”一个将领单膝跪地,双目通红地怒视宇文护,道;“大将军忠肝义胆,苍天可鉴”
尹公正心中恼火,偷偷地瞥了一眼宇文护,见宇文护甚至连身都懒得转过来,不由得心惊肉跳,身为大冢宰的狗腿子,要有随时跪舔替大冢宰咬人的觉悟,于是他一挥袖,怒气冲冲地站出斥道:
“你放肆尉迟迥究竟有罪无罪,自有专人审讯裁断,容不得你在这里放肆”
“哈哈哈哈,那你们就是没有证据了,既然没有证据,那你们构陷大将军之言便不能成立”
“你”
“拿下”
前列的宇文护忽然低沉喝到,几名甲士从殿外冲入,将那将领按倒在地。
那将领侧脸贴在地面上,宛如恶鬼一般怒视宇文护,“老贼你污蔑忠良,你不得好死”
面前刀光晃过,斗大的头颅坠地,那双眼睛还圆睁着,十分不甘地望着大殿的穹顶。
宇文护居然在大殿之上便斩杀一员朝臣
皇座之上的宇文邕也是面色煞白,面上浮现一抹惊惶之意,宇文护扭头,慢悠悠地转身,朝皇帝一拜,道:“老臣一心为国纠察佞臣,保太祖皇帝基业,有什么错”
宇文邕垂下眼帘,局外人一般:“大冢宰自是无错的”
“那为何老臣一片公心,却引来质疑,臣辅佐君王多年,为大周出生入死,这难道为的是老臣自己吗老臣为的是宇文氏的基业为的是不辜负太祖皇帝托孤重任,为的是不让我宇文氏的江山落入外人之手而如今,有人质疑老臣的耿耿忠心,这实在是令老夫心寒”
“大冢宰之心,朕早已知晓,皇考驾崩之时就曾留下遗言,一切朝务,悉听大冢宰吩咐,大冢宰说尉迟迥有谋逆之心,想必不会是冤枉了他”
尉迟惇、尉迟勤震惊地看向皇帝,浑身打着哆嗦,接着又听皇帝下诏:
“经查,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蜀国公尉迟迥,贪腐谋逆,证据确凿,判死罪,念其有功于国,特赐毒酒一杯,令其牢中自尽”
杨坚的面上的血色慢慢褪尽了,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怔怔地望向皇座之上的人,竭尽全力崩紧了身躯,牢牢立在原地,他知道自己被出卖了
为了这一天,杨坚几乎动用了他们家在朝上的一大部分底牌,还策反了一大批与尉迟迥有旧之人,原本其中应该还有宇文达、宇文述、宇文神举、长孙览这些人现在他们却在观望,从头到尾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