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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颤抖的十分厉害,杯子中的酒像是喷泉一样不断往外洒。
坐在他旁边的薛华看不下去了,伸出左手一把按住了老头的肩膀,一股带着安抚效果的灵能输送进切尔基体内,在灵能的帮助下,他总算才是重新平静了下来。
“你看到了什么”薛华问道。
“我看到了咕嘟”切尔基干咽了口唾沫,眼中再一次浮现出了恐惧,他抓住眼前的酒杯,一口将杯中的残酒全部喝光,然后转过头来看这薛华的眼睛说道。
“尸体我看到了尸体好多好多的尸体堆成小山一样的尸体”
切尔基的声音因为恐惧而有些微微变形,幸好酒馆中的吵闹声够大,不然他这一嗓子非得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不可。
“那些尸体流着血有些还在微微抽动那些穿着漂亮盔甲的家伙正在将更多的尸体从另一条巷子里搬出来,他们像是扔垃圾一样将这些尸体堆到城墙边上,那尸堆里流出的血甚至把地面的泥土都染成了血红色
我”
切尔基一下失了声,连张了几下嘴却都无法发出一个音节,薛华无奈只好再一次向他体内送入一股安抚灵能,好让这老家伙能够将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呼”切尔基抓起杯子想喝上一口,却发现杯中的酒液已经空了。
薛华连忙敲了敲桌子,唤来酒保将两人的酒杯重新斟满。
一枚银帆币能在这里换到五十杯苦藻酒,他们两喝的还远远不到这数量的一半。
杯子重新满了之后,老头抓起它狠狠灌了一大口,这才仿佛找回了继续说话的勇气。
“我不是没见过死人,但这么多死人堆在一起咳咳咳
而且,我还在那尸体堆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就是不久前在酒馆里被那些职业者当场砍了脑袋的家伙
那时我就全明白了
这些人都死了都死了所有被当做邪教徒抓进去的人都死了
他们全在这儿了”
切尔基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恐慌之色,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疯狂流下。
他们坐的吧台离酒馆中央的火盆还有一段距离,按理说应该比较冷才对,但这老头脸上的胡子头发却全都被汗水浸的湿透了,仿佛一条条白色的海带一样软塌塌的挂在那里。
“而且这还不算完”过了一会儿,老头缓了过来,他抓着酒杯两眼直直的盯着前方,就像又一次看到了那天他看到的恐怖景象。
“我当时愣住了,整个人僵的如同一块木头一样,浑身上下的关节都在发麻,脑子里只剩下了一片空白,但我还记得,等那些贵族老爷们派来的职业者军队将那些尸体全都码好之后,一群穿着黑袍子的家伙就从那些家伙离开的巷子里钻了出来。
这些人看上去十分诡异,浑身上下都笼罩在袍子里,仿佛是生怕别人看到他们的身子一样。
这些黑袍子大概一共有六七个罢,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这些黑袍子在出来后就将那尸堆围在了中间,然后他们张开双手,用一种诡异的语言对着那些尸体说起了话
然后我就看到,那些尸体开始慢慢融化了,就如同慢慢烧完的蜡烛一样,缓缓融进了地面下
血腥味儿更浓了,我的耳朵里开始嗡嗡作响,仿佛有人把一只发了疯的杀人蜂塞进了我的脑子里。
雾女在上,仅仅几十秒,我都快被那声音和那味道逼疯了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在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想赶紧跑跑到哪儿都好只要能叫我远离这该死的鬼地方,哪怕让我到老鼠窝里睡一晚我也心甘情愿”
切尔基有些激动的大声喊着,他的嗓音尖锐而嘶哑,显然当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不知道那些黑袍子和贵族老爷们究竟在玩什么鬼花样,也不在乎那些,我只知道,当我再一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一条下水道的污水井旁边了。
那又脏又臭还黏糊糊的湿臭味儿从污水井里不断冲进我的鼻子里,换了从前我肯定有多远跑多远。
但那时,我只觉得这股该死的味道是那么让我安心,我差点儿都想直接跳进污水井里了”
切尔基的声音由高亢慢慢转为低沉,故事最恐怖的部分已经过去了,老头也渐渐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
“就这样,我在那污水井旁边缩着身子过了一夜,一整个晚上,我都把眼睛瞪的大大的,生怕在睡梦中被那些老爷们抓了去,割了脑袋,融成一地蜡油
第二天早上,我连滚带爬的跑回了我城外的小窝,一连两三个月,都没敢在往城里跑一次。
后来,当我终于有胆子或者说熬不过酒虫的勾引再次进城的时候,我顺着城墙根往我之前看到尸堆的方向瞟了一眼。
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尸体,没有学,甚至连一点骨头渣子都没看到”
第十一章 酒馆里的故事苏生上
蛇湾酒馆内,琴声悠扬,欢快的气氛回荡在所有来喝夜酒的客人们中间。
在国王港,喝夜酒是海员们的传统,这些人经常要白天出海,到了晚上才会回来。
海员们的习惯催生出了国王港海港区独特的夜晚经济,这里许多店铺都是白天打烊,晚上开门,赚的就是那些刚拿命换到钱的海员们口袋里的钱币。
除了蛇湾酒馆外,第三大道上的另外几家“酒馆”生意也都非常火爆,至于那边都提供些什么服务,相信也就不用多说了。
但在蛇湾酒馆内,由于酒馆老板那个神秘的传奇猎海船船长,坚决不允许,所以到这里来喝酒的酒客都是纯粹来喝酒的,想找其他乐子,就请出门右转,第三大道上的那些酒馆能满足你的所有需求。
此时此刻的酒馆内部,弹波波琴的吟游者已经和周围的海员们打成了一片,他又换了一种乐器,一种叫做“鱼骨琴”的小型拉弦琴此刻替代了之前的拨弦波波琴。
这种琴原本就是海上的水手所发明的,专门用来在长时间的航海旅程中提振士气的乐器。
所以它的声音高亢而悠扬,有一种独特的海湾风情,是常年出海的人非常喜欢和认同的乐器。
伴着悠扬的鱼骨琴音,坐在吧台边的切尔基结束了自己的第二个故事,这个故事也让薛华意识到,这个老头所诉说的事情恐怕并不是虚构的,至少这一件不是。
因为老切尔基刚刚说起的那些经历薛华可谓是感同身受。
在刚刚结束不久的库拉斯特海港战役中,海港城内到处摆满的尸体堆和那些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