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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5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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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五爷笑嘻嘻地:“此话差矣往时每趟来问安,几位哥哥总有个在,每趟总挨他们训诫,再后嫂嫂们终日陪伴母亲,我常来走动也不便,遂想通了,不妨做那个热中送扇、雪中送炭的人,母亲反更能记住我的好。”

“竟钻些歪门邪道的心思。”沈老夫人咳了几声,接过田姜递来的茶吃几口,才继续道:“为人父母者总是最疼小儿。你大哥为嫡长子,打小被诫训的最严厉,性子最老实,耍不来奸滑,心底纵是百般不愿意,碍于忠孝恩义不敢违背。我看着心疼,对二儿宽松许多,是以他最有主见,胆大的能顶上天,你父亲忧虑的很,沈府出他一个算罢,再出个准要生祸端,对三儿更是严加管教,哪想那原就是个内敛孩子,反愈发沉默寡言,甚么事都闷在心里。四儿”她顿了顿:“至五儿时就宠你惯你不拿家规拘束你,反助长你放荡不羁之行”

田姜挟了只油煎的粉饺儿,沈老夫人摆手嫌腻味,又道:“不过我这五儿虽眉眼风流,本性却还是好的。”

田姜“噗哧”不禁笑了,恰有丫头回禀:“大夫人问安来了。”

沈老夫人脸上浮起厌烦之色,沈五爷起身作揖:“母亲倦累还是好生歇息罢,我去同大嫂说会话。”

见他消失于帘后,沈老夫人命退丫鬟嬷嬷,忽然握住田姜的手:“沈二有消息了么你勿要报喜不报忧,我要听实话。”

田姜看着她憔悴苍白容颜,反握住她无力瘦弱的指骨,想了想,坦白道:“我若再说无碍母亲定不信,昭狱那种地方无论清白与否,进去总要受苔刑之苦,好在如今每日里,有言官冒死规谏皇帝将二爷放出,民间百姓义愤激化难平,料皇帝还不敢轻举妄动。”

沈老夫人听得心一宽:“那沈二是快要回来了”

田姜摇摇头,凑近她耳边轻声说:“皇帝疑二爷与昊王勾结预谋朝叛乱,昊王一日不平,二爷便禁一日。”

沈老夫人蹙眉愣怔,又问:“沈二可否真有此心”

田姜默少顷,才道:“二爷做甚么都是对的”

沈老夫人难以置信地盯着田姜,一惯的沉稳平静,无半点玩笑之色。

不晓过去多久,她方找回自己的声音,抖索着骂:“这兔崽子怎么敢”

唯恐隔墙有耳被谁听了去,到嘴的话生生又咽回,脑里昏糊成团,终阖起双目叹息:“你去歇着罢让我独自静一静。”

田姜替她掖好被角,再放下帐帷,辄身掀帘出得房来,廊上斜飞过一只大燕子,荡得梁间尘烟悄落肩,沈五爷站在菩提树下,听得身后衣裙窸窣响动,回首果见是二嫂缓行而来,连忙迎上作揖,并说:“这些日我一直在相熟的官家良友处送礼托情,不敢指望救出二哥,只想能进昭狱见他一面,皆被驳回只道无得好时机,不知二嫂娘家府那边可有回寰余地”

“五爷辛苦”田姜心底滋生暖意,语气显得很温和:“再莫四处打点做这些耗时耗财的无用功,二爷何时能回皆在皇帝一念之间,纵是朝堂重臣也束手无策,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着。”

沈五爷又何尝不明白,瞟扫过她隆起的少腹,又觉得不忍睹,欲要告辞先去,却听她又道:“瞧母亲病着迟迟未见好,五爷有何打算”

沈五爷听得莫名其妙:“二嫂有话直说便是”

田姜笑了笑:“江南三月好风景,半壕春水一城花。二爷在金陵栖霞山有处宅子,我早遣了管事先去打理,昨收到信儿已一切齐备妥当。想着京城局势躁动、府里又置多事之时,各种谣言四散,实不利母亲养病,反复思虑后,想同五爷商量,你正要乘船往南方挑拣丝绸缎子,不妨带母亲还有其它女眷一道去罢,待府中安稳后再回来不迟。”

沈五爷暗吃一惊,自母亲病后他倒也有此番打算,只是碍于颜面未曾说出口,哪想二嫂已先于他筹谋在前,不由微笑说:“这样甚好二嫂甚么时候安排好府中事宜,知会我一声即可。”

田姜抚了抚鬓边吹乱的散发,抿了抿唇道:“或许母亲会不情愿,还劳烦五爷多拿话劝解她。”

沈五爷爽利的应承下来,又说了会子话彼此告别,田姜朝松墙那边望一眼,并未顿步,由陶嬷嬷随着离去。

一切恢复了宁静,忽听得松墙处有拨拉声,喜春从里钻出来,急匆匆走了。

大夫人何氏坐在桌前,觑眼看着沈五爷送她的一匹天华锦缎,宝蓝地方棋朵花四合如意纹,可给林哥儿裁春裳穿,定衬得他不知怎样的气宇轩昂

她撑着腮边想边打量,眼前莫名朦胧了,灯花忽而炸一下,就听得有人掀得帘儿响,抬眼望去,竟是喜春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第伍陆叁章 怨妇怨

何氏心里疑惑:“这喜春素日言行最镇静,何来如此惊慌无措的样子。”张口叱责:“如今愈发放肆了。”

喜春自顾道:“锦衣卫领数十人携圣旨而来,沈府受二老爷牵连,要满门抄斩,后宅女眷皆发配教坊司,这可怎生是好”

何氏被唬得神飞魄散,嘴唇哆哆嗦嗦地:“林哥儿在哪”

喜春喉咙哽咽:“被锦衣卫用绳索捆绑,要拉去甘石桥西牌楼斩首示众。”

她二人抱头痛哭,何氏问:“老夫人同二弟妹呢”

喜春说:“早就出府逃得没影子。”又道:“我也得走了。”

何氏拽住她不放:“锦衣卫封门,你能逃到哪里去”

喜春不答,只挣脱疾行,她欲要追赶,两腿却迈不开步,不禁“唉哟”一声大叫,眼前顿时清明,看见春阳透过窗牖筛落一地斑驳光影,正值当午,原来是南柯一梦,颊面还沾染些许残泪,就听得帘栊外丫鬟回说:“喜春姑娘来见。”

她连忙用帕子把泪擦拭干净,看得喜春进房,发鬓微散,衣裳带泥,心底莫名一蹬:“怎这副狼狈模样”

喜春眉眼带些焦灼,凑近轻轻道:“我去找夏婵,瞧着五老爷同二夫人站在院里闲话,不敢靠近躲在松墙处,想等他她们走再出来,却听到些话儿不知当讲不当讲。”

何氏有些没好气:“你直说就是。”

喜春这才接着道:“听闻五老爷要带老夫人及后宅女眷离京,南下金陵去。”

何氏怔了半晌,果然梦甚么来甚么,冷冷笑了笑:“老夫人与二弟妹忒会蒙骗人,还说二爷不日就归,既然能回何苦举家往金陵迁呢,这是要出大祸之兆,逃又有何用,总会被抓回来受刑的。”

她朝喜春吩咐:“你弄了帖儿请白衣庵的黄姑子来,想听她宣经讲道,你也为自己打算一下,到底还没和林哥儿行过正路,让你娘在外面寻户好人家配了,我给你多添置些东西,不枉你我缘份一场。”

喜春听得如耳边起炸雷般,连忙双膝跪下哭道:“我在老太太跟前起过誓,生是沈府人,死亦沈府鬼,要一辈子伺候夫人和大少爷的。”

何氏不耐烦地摆手:“给你指条活路儿不肯,甘心在这等死随意,就恐死也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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