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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欲开口,却对上沈二爷意味深长的眼神,他突突一个激灵,急忙点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是想女人了。”
沈二爷继续吃茶,语气却带警醒:“那也不可打冯生的主意。”
打冯生主意沈二爷当他也有龙阳癖么,沈桓粗着声一力撇清:“二爷莫开玩笑,我只欢喜女人,冯生即便再清秀的跟颗水葱似的,那也是胯间带把的。”他想想冒死道:“二爷也改了罢,老夫人甚忧心哩。”
沈二爷不说话了,原来沈桓还不知晓徐泾口风果然很严紧。
他略思忖会儿,摇头微笑道:“你与冯生亲近些本也无谓,只恐有人捕风捉影倒不好,她若想练习射箭或剑术,我自会教她,不劳你与众侍卫费心。”
便是再愚的人也听得出话意来,沈桓忙应承下,沈二爷不再拘泥于此,蹙眉问他昨夜之事:“你躲在禅堂暗处盯住圆空住持,可有瞧到什么”
沈桓回话道:“圆空住持从膳堂离去后,先回禅房焚香净身,再至佛堂打座诵经。犹记那时日色值衔山时分,有位半面戴黄金面具的爷来见,他二人聊话半个时辰不足,那位爷即甩袖离去,恰僧人送来饭食,他用得不多即让收走,亲自烧着一炉香,将琉璃海灯擦亮点燃,继续打座敲木鱼儿。”
“说来也怪,忽就变了天,电若赤龙雷似鼓鸣,大有四壁淋漓风撼屋,佛前寒灯照空明之境。又有僧人送来茶水,圆空住持递他如信笺之物,催其离去,后再念百遍解冤经,交三鼓风歇雨住,云散月出,他双手搁膝拈指,再无声晌,属下等约一炷香后见状不对,遂避出来禀二爷。”
沈桓虽性子粗豪,做事却不马虎,沈二爷颌首,恰有几个僧人拎食盒送早饭来,只道住持圆寂,禅院封门,不再留外客。
沈桓接过食盒,取出粥菜及碗箸摆放妥当,指着要去备马车拱手告辞,方走至帘边,身后传来沈二爷的声音:“听闻你心仪老夫人身边的丫头喜春”
沈桓差点打个趔趄,这事还没完啊他辄身挠挠头,黑脸膛浮起一抹暗红:“喜春有意沈容,我早绝了这心思。”
见沈二爷只笑着嗯了一声,他长舒口气,掀起帘栊,又听得主子慢慢道:“岂可轻言放弃,待返京回府,我助你一臂之力。”
沈桓眼前一黑,沈二爷突来的关怀承受不来
舜钰正待上马车去,忽听有人唤她,诧异的回首看,是个侍从打扮的童子,气喘吁吁跑来,从袖中掏出四方纸包奉到她面前,恭敬道:“我家公子说了,此次一别不知何时再见,知你欢喜这个,特送你。”
舜钰迟疑不接,只笑问:“你家公子是谁呢”
童子侧身朝后一指:“那不就是。”
舜钰觑眼随望去,禅院西角门菩提树下,停了辆马车,豪华气派难形容,有个穿绛红绣龙纹直裰的男子,背对着她正与执事僧人说话,他身板抻得挺直,背手而立,做足轩昂潇洒态。
舜钰心一动,总有种在哪见过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
那童子有些不耐烦,把纸包朝她手里一塞,很快跑得不见影。
有股子甜丝丝冷幽幽的荷花香从纸包里散出,是那戴黄金面具的贵公子。
赶车老汉的长鞭已扬起,骏马嘶鸣,舜钰不再耽搁,微俯身进了车舆,移至窗前坐着,沈二爷正同徐泾在谈事。
舜钰撩起帘子朝外看,哪想马车走得甚快,只觉一道金光微刺目,眨巴两下眼儿,便只有一棵接一棵的葱笼树木。
“凤九”是沈二爷在唤她。
舜钰慢慢收回视线,扭头才发觉徐泾不知何时不在了。
“沈大人有事”她很恭敬的问,神情却疏疏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还在置气”沈二爷伸手捏捏她的小嘴儿。
“不曾。”舜钰用袖子擦了擦:“大人有话直说便是,勿要动手动脚有失斯文。”
前还商定好田家案子破了就嫁他为妻,今就翻脸不认人了,看来当真是气得足足的。
沈二爷探身握住她的手腕,使力带进怀里,语气依旧含着笑:“同你讲斯文你会理么,娇蛮的丫头,非逼着我用狠,你可是也欢喜这样”
舜钰气得要哭了,抬手朝他就狠挠一道,沈二爷只觉脸颊一痛,隐隐似有血丝渗出,这丫头的爪子简直比野猫子还凶猛。
他眼中乌墨浓滚,忽然利落的将她双手反剪箍至背后,另只大手挟抬起她的下巴尖儿。
再俯首看她闪亮的双眸,移至异常红嫣的唇瓣,默少顷,蓦得戾气十足的含咬住:“是否为你做再多的事你都不领情铁石心肠的丫头,怎样才肯信任我,你说个法子出来。”
“唔”这个人最阴险狡诈,用唇舌把她的檀口堵得满满,让她哪里说的出话来。
沈二爷的唇染着淡淡的茶香,虽浑身浸着怒意,那吻却是格外湿凉又温柔。
中蛊毒那晚两人情难自控的刻骨缠绵,似乎倾刻间变得清晰无比起来。
注:烦大家天天给二爷比比心啊
第叁柒柒章 哄娇儿
沈泽棠浅尝辄止,他终究还是忌讳舜钰胸前的蛊花。
却又不舍得放开,上下摩挲她颤抖的肩背,还是个小女孩呢,脊骨儿节节生嫩地抵着他掌心。
怒意早已弥散,柔情又起,他年长她许多,就多让着她罢。
亲啄舜钰细白的耳垂,声音间的宠溺从未有过:“昨晚为圆空住持我诫训与你,太过严厉些,不气了可好”
才不是为这个。
舜钰刚开始还在挣扎,后渐渐没了力气,把眼睛在他胸口擦擦,咬了咬嘴唇儿:“昨日在膳堂,叫你莫要放圆空住持走,让他把话讲完你不听”
说着又说不下去,其实若为这怪沈二爷也牵强,可那种希望似流沙从指缝溜走的滋味,谁又能懂呢。
沈二爷不曾辩驳,把她贴在唇上几丝湿湿的碎发,温柔地捻到耳后,话里含着笑:“凤九你要公平,我是人不是神,总也有判断失错的时候,你再给我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好不好”
“”
这样的沈二爷莫说今生,即便是前世里,舜钰也不曾见过,那时的他,挟冷酷高傲之威势,总是把绝望的她逼迫得无路可退。
而此时的沈二爷,似乎哪里不一样了乱她的心,乱她的身
“嗯”连回话的声都变得怪怪的。
“乖凤九。”沈二爷眉骨眼梢挂起一抹愉悦,用下巴的青茬轻蹭她的颊腮。
舜钰愈发显得手足无措起来,愣怔半晌,才深吸口气轻推他,沈二爷松开手,看她逃般的坐回去,噙起嘴角不慌不忙地端盏吃茶。
舜钰抬手抚了抚鬓发,想想开口道:“沈大人见过明海住持的奏疏,定知晓里头写了什么,可否讲来一听”
沈二爷早知她要问,放下茶盏,倒也不隐瞒:“昨日明海住持提起过,田侍郎奉皇帝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