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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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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了两圈,虽一如既往地凌乱,可行李俱无踪影。

不死心的每个屋子进去又出,最后才回到自个房里,夕阳恰从窗棂溜进来,给堆在墙角的两个箱笼,渡上一片零星的晕黄。

恼怒、难过、恐慌、孤单、酸楚喉咙里满是苦涩的滋味。

沈二爷就这么丢下她走了,若是数月前时候,她的思绪定会波澜不惊,或许还会洒脱的笑一笑。

本就一个人许久了,早已忘却两个人的暖。

可沈二爷偏要耍着手段把她明里暗里宠溺不知不觉怎就依赖上了,才会让她此时这般的伤心失落。

偏生忘记前世里,他就是这般冷酷无情,说抛弃就把她抛弃,连声招呼都不打的。

她默呆了半晌,忽用袖子抹把眼睛,辄身直朝外走,穿园过院,待空气中弥漫干草马尿味时,她已至马厩栏边。

马夫在同个小丫头嘀嘀咕咕说话,舜钰认得,是唐金姑娘身边做粗使活儿的丫头如画。

如画见是她,笑嘻嘻的撩裙走过来见礼,舜钰微颌首,只看着马夫问,沈大人马车去了哪里,众侍卫的马可还在

马夫忙拱手回话:“申时沈大人乘马车与众侍卫离了应天府,听闻是要南上去江西哩。”

最后一丝希望殒灭,舜钰握了握拳头,咬着嘴唇漠然离开,才走几步却被知画拦了去路,听她低声道:“冯大人在青龙山涉险时,可曾瞧见过五姑娘”

舜钰蓦然警觉,一个粗使丫头怎会详知青龙山中事,重新将她上下打量,不答只淡淡问:“你是何人与沈大人有何关联”

知画原道这冯生常在沈大人跟前走动,瞧他俩状似颇亲密,以为是一途之人;可此时却见她横眉冷对,生硬疏离的模样,心底反倒有些吃不准,遂讪讪道:“听我家夫人提过两句,便记在心里,是奴婢出言唐突了,望冯大人见谅。”

舜钰看她会儿,唇角浮起抹讥嘲的笑意,看,沈二爷什么都瞒着她呢,其实他从未对她敞亮过。

不再搭理知画,她径自去寻徐蓝,老远已听院内笑声鼎沸,推门迈进槛内,有十数将士,或站或蹲或立正在围观看好戏,是徐蓝在和副将郭远比试剑法。

她蹲在花荫下托着腮,眼里映满徐蓝矫健的身姿,但见他手握长剑,剑气如虹,光华耀眼如雪练般,或低俯仰背挥舞,或腿踢招势昂然,道道白光如千条蟒蟠,直把郭远手脚压制的无用武之地,他没得办法,趁挡抽身而逃,蹬蹬窜上树不下来,嘴里直喊饶命,众将士脸上展着悦色,仰颈直把郭远高声调笑,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有兵士端一铜盆凉水来,徐蓝扯去衣衫,露出坚硬健壮的胸膛,已是密密覆着一层汗珠,他举起铜盆将那水浇泼于身骨,道道凉水混着汗珠从肩膀往下流,极快的隐进精悍窄实的腰腹,滚进松松系着的荼白裤内。

舜钰脸倏得发红,她的节操是碎一地了。

悄悄退走门外,在台矶上坐下,拔一根石缝里迎风招展的绣墩草,掐那细细的绿茎儿,忽觉有冷硬的物什撩她的发,偏头看去,是徐蓝用剑柄逗她哩,不想说话,只俯低身拿绣墩草,拦住个路经过的黑蚂蚁。

黑蚂蚁见前路被阻,倒也聪明,挑动触角转身朝后溜,却被徐蓝手中的草花给截住,顿时转来转去寻不着出路。

这景致让舜钰想起在田府时,田濂总跟在她身后,两人探巢上树,捉鱼入洑,寻蟋蟀翻墙,捉流萤入林,也曾这般排排坐,拿绣墩草捉弄蚂蚁儿。

她又觉自己就是这只黑蚂蚁,困顿于沈二爷手掌间不能自拔,这样的认知很令人颓丧,舜钰看向徐蓝问,可知沈二爷率侍卫离开么

徐蓝坦荡荡的,颌首道:“老师前日同我提起过,江西吉安因叛民烧杀肆虐,致总督高海丧命,将士染疫,形势颇为严峻,皇上传诏命他速速南上平乱,老师所行之道崎岖蜿蜒多艰险,不便带凤九同行,你随我等将士沿官道走,再至吉安会合。”

这理由冠冕堂皇的让人无法辩驳。

舜钰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他这般为她着想,怎不敢当面说与她听,一声不吭地把她丢给徐蓝,自个带着侍卫偷偷跑了,算哪门子英雄好汉。

当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么,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威逼利诱、把她从大理寺带出来呢。

愈想愈心塞,她倏得站起身,只淡道累了要回去歇息会儿,气呼呼地走了。

徐蓝挠挠头,倒也不以为意,提起剑朝院内去,还有场比试未完哩。

天际才泛起鱼肚白,昨晚落了一夜雨,打掉一地的杏花,潮湿的空气微凉含香,拂的人面清爽又滋润。

官道在这里分开,左一条右一条,岔处有棵华盖如伞的古树,树荫下有个卖早点的小摊子,零散摆着桌凳,零散坐着个把人在喝粥吃肉包子,伙计端着碗豆腐脑,热腾腾摆在舜钰的面前。

舜钰拿调羹搅着,显得心事重重,人若走衰运,简直是喝凉水都塞牙,她给徐蓝留书一封,收拾了包袱要去追沈二爷,哪想才出城门,天杀的一袋银子就被扒了。

幸得还有一袋她藏在袖笼里,却是不够雇马车的,一路走至这三岔口,左一条便是沈二爷带领侍卫南上的路。她若还想不出办法来,只得认怂回城去找徐蓝。

忽听铜铃叮叮铛铛传入耳畔,随音望去,一辆骡车由远渐近踢踏而来,载着半车桃柳枝、蒲叶及佛道艾草,端午将至,家家户户皆要采买这些,装点门面或用来包粽子。

赶车的老汉紫膛脸,花白须,精神攫烁,押车的是对青年男女,男子脸盖着帽儿,倚在艾草上睡觉,女子则很爱美,举着面小铜镜,很小心的往颊腮抹着胭脂。

第叁伍陆章 又惊魂

赶车老汉“吁”了声在早饭摊子前停下。

“可是要去扶花镇赶早市你老这趟银子好赚。”

伙计似乎认得他,边热络的搭讪,边拿出个柳条编的食盒,熟练的用长筷夹了肉包、糖年糕及两三块黄桥烧饼,又灌了满壶茶水。

老汉从怀里掏出一百钱递上,接过食盒也笑了:“往扶花镇道路崎岖难走,赚得可是份辛苦钱。”

舜钰听是眸瞳一亮,站起身上前对他作揖:“老伯这是要往扶花镇去么”

老汉侧头打量她,直摆手:“是去扶花镇,不过后头已沿路搭了两人,挤不下啦。”

舜钰自知他想要什么,从袖笼里掏了几百钱递上:“我生的瘦小,随便哪里窝窝都好。”

老汉倒不客气的接过,眼睛都笑眯成条缝,大声道:“车倒还能装个人,你可得抓牢,小心颠出去命就没哩。”

话未完,舜钰已跳上了车,那女子收拾起小铜镜,朝睡着的男子身边捱,让出个空地来,吃吃地笑:“小书生来姐姐身边坐。”

出门在外,唯女子和小人勿要招惹矣。

舜钰摇头不说话,只在车尾靠着一捆桃柳枝坐下,那女子也不强求,开始自顾自嗑起瓜子儿来。

她嗑瓜子儿是个很不明智的决定,因为接下来这掊瓜子儿即被泼洒了一地,路途远比能想的还要艰险,地上皆是坑洼不平的石块,两边甚是荒芜凄凉,荆棘杂草密布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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