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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4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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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檀紫磕头直喊冤枉:“奴才自幼随主子身边,整日里伺候小姐盥洗梳妆,即便是小姐身去,也夜夜将她梦见,断不会有认错的道理。”

“那便是霍小玉装神弄鬼唬弄本官,实在可恶”杨清一拍惊堂木,舜钰便见缕缕灰尘从瓦缝往下泄,有些悄然坠上沈桓的肩头,她不着痕迹的朝边挪了挪,离他远点。

霍小玉亦叫屈:“大人明鉴,小女髫年时额有疤痕,虽有名医诊治却不曾尽褪,如此明显之征怎会认错呢。”

又看向那丫鬟怒冲冲叱:“檀紫你既然长随主子身边,怎就能认错你指的那具尸额头光洁,与我样貌更是大相径庭你可是存心害我枉我平日对你多厚待”

檀紫支支吾吾地,沈泽棠看不下去,让沈桓将她带走,并命衙吏将尸身一道抬下。

审堂重又恢复了安静,杨清是未料有这出的,此时倒不知该怎么办,再观沈泽棠正兀自打量霍小玉,又不便打搅,忍着再等了会,终还是难以按捺,一声沈大人刚出口,即被沈泽棠抬手阻了。

他眸光深邃的看向霍小玉:“你指认的尸身,确是赵青青无误。”

“谢大人明察。”霍小玉松口气儿,眉眼渐趋舒展,却听他接着说:“檀紫却不是檀紫。”

沈泽棠语气很平和,嗓音更沉稳,一字一字讲得清晰无比,霍小玉的笑容猛得凝固,瞳孔紧缩,脸庞白透如张纸般。

舜钰醍醐灌顶,杨清还有些愣怔:“沈大人之意难道是”

沈泽棠颌首缓道:“赵青青说檀紫长随身边,怎能认错主子因她不是檀紫,认错不足为怪;而你,怎会错认了丫头因你不是赵青青,你是霍小玉。”他顿了顿:“你也不是庆春院的霍小玉,霍小玉在你上船时已死了。”

众人听闻愀然变色,杨清更是难以置信,满怀疑惑问:“沈大人,她不是赵青青,亦不是霍小玉,那她到底是谁”

“是啊她到底是谁”沈泽棠朝霍小玉望去,饶有兴味看她渐趋阴冷的神情:“她是鹰天盟的杀手,此次一路追随本官至镇江也是辛苦。你到底怀揣何目的,是要取我性命鹰天盟的盟主又是何人”

霍小玉浑身颤抖,咯咯笑起来,赵青青的闺秀气烟飞云散,应展风情妩媚的浪荡模样,她说:“沈大人抬举我呀,我就是个自赎身要退隐的花魁娘子,这样的纤手细脚又能如何杀人鹰天盟盟里有许多男人么”她忽儿又显得很天真烂漫,眼眸闪烁亮如星子。

沈泽棠看她一眼:“本官已知晓你是谁,百变娘子江月柳平生最恨束缚,竟甘愿替鹰天盟效命,你真不愿告诉本官那盟主是谁吗”

江月柳依旧笑脸盈盈:“沈大人果然位高权重,说出的话让人听不懂呢。”

“听不懂么”沈泽棠神情一沉,噙起嘴角笑容浅淡:“你总会懂的。”

遂不再理她,转而朝杨清道:“给她用刑具,直到招认为止。”

杨清忙朝狱吏命道杖责二十下,沈泽棠蹙眉拦阻:“杖笞须裸露形体,她女质娇弱,只怕未招认已抵不过,用带刺藤条浇泼上盐水,只鞭打她背部,虽痛却能令其更清醒。”

杨清听的目瞪口呆,额上冷汗涔涔,朝堂中最温文儒雅的沈大人,竟也有如此狠戾残暴一面。

这招虽残忍却是最有效的。

鞭打约摸过七八下,那江月柳背部已是血肉模糊,疼痛令她生不如死,偏又死不过去,看狱吏又挥起鞭子作势要打,她以为自己的尖叫能掀破屋顶,原落入耳里却如猫儿嘤呜,远不及鞭声来得凄厉。

沈泽棠沉稳淡定地吃茶,狱吏忽然停下鞭打,匆匆过来禀报,江月柳愿开口招供。

第叁贰壹章 不负你

舜钰看着江月柳因疼痛蜷缩成一团,背部衣裳被道道鞭痕抽得破碎成条,汩汩血水在暗淌。

审堂逼仄低矮,只觉隐隐有股铁锈气在鼻息间缭绕,虽知是她咎由自取,却还是不忍去睹。

再观沈二爷与杨清,沈桓及众衙役,皆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

她此生无奈入朝堂,才入朝堂,便厌朝堂,若得田家冤案昭雪,若真能全身而退,于她更是种解脱如此低眉垂眼暗念间,恰瞟见沈二爷颈间有枚发青的啮印,是昨晚被他缠不够,又听得徐泾叫魂,羞恼之下狠咬了口,也不晓他察觉没,想着脸就有些发烫。

沈二爷那时虽醉意深浓,指不定就能记起些什么,这般百转千回间,终后悔起昨晚自己的意气用事来。

舜钰在这边兀自胡思乱想,江月柳已开始断断续续地招认。

“鹰天盟“成立不足一年,盟下却杀手如云,武功极其高强。

“鹰天盟“的规矩,杀手间互不相识,互不打听,策划的猎杀任务,需牵扯数名杀手,且行动周密严谨,每个杀手只负责其中一小环节,所有指令皆靠纸条传递,按见字内容行动就是,唯一要求,不成功就得死。

她因欠下某人的救命之恩,曾立誓答应为他做一件事,而那人让她加入”鹰天盟“,自入盟后倒一直闲养,直至半年前才得第一个任务,扮庆春院的霍小玉,和赵守善的女儿赵青青,并能以赵青青的身份进入“乐善庄”,任务即算圆满。

她随身携带的那一匣子金银珠宝就是酬劳,足够她什么都不做,就能挥霍逍遥下半辈子。

她去庆春院的霍小玉身边做婢女,把那娼妓神魂学足。

期间有人陆续送来赵青青的画像、身世背景、禀性爱好及生活日常等讯息,她牢记烂熟于心。

江月柳此时却很想苦笑,却因背脊的抽痛,而使面目显得很狰狞。

她惨败在沈二爷的手上不,她是败在自己手上。

檀紫的画像她也有,那会她正跟个公子哥儿打得火热,便未把这不起眼的丫头挂进心里。

百密终有一疏,这一疏会要了她的命。

江月柳被狱吏拖了出去,审堂里无人吭声,杨清命人来把堂央的血迹清理干净。

他声音紧张的发颤,心突突跳到嗓子眼,背脊的汗湿透了官袍,凉飕飕的。

无意窥到一桩天大的秘密,让杨清满脑理不出头绪,继而手足无措,浑身的不自在。

再观沈泽棠,倒是喜怒皆不形于色,十分沉稳泰然,而那个大理寺历事的冯监生,眼神迷离惝恍,不知神游去了何方。

似乎就是他最没出息。

杨清倏得至沈泽棠跟前撩袍跪拜,神情沉重道:“下官刚调任至镇江任知府,就遇此等重案,实在惶恐难安,看在曾是同窗情份之上,烦请沈大人能指点杨某一二,此等泰山之恩,提携之力,定当永记在心,感激不尽。”

沈泽棠微笑着命他起来,语气温和道:“承蒙杨大人看得起我,关于鹰天盟之事你还得装聋作哑为好。”

“大人为何如此说”杨清心中紧缩,他正犹豫是否要将”鹰天盟”奏疏朝廷,或许也是功绩一件。

“是为你性命着想。”沈泽棠不愿多说,又讲起别的:“江月柳可将她尽快放出,莫死在牢里,你倒受其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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