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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桓有些恍惚,这小桃子笑起来,真如那山花初绽般好看,怪不得沈二爷着了他道儿,晃下脑袋,粗着喉咙吼:“没瞅到爷爷朝你招手莫装,瞟到你眼珠子动了。”
舜钰哦了声,展颜问:“原来你是招手呀,我以为你在抽筋哩,天寒地冻的,你在此练武功么”
练个鬼,谁不想在炭盆前暖暖和和的,沈桓懒得废话,瞪她一眼:“随我去吏部,沈二爷寻你。”
“能不去么,你就当没看到我。”舜钰跟他打商量。
杨衍不待见她和沈二爷亲近,而沈二爷也愈来愈邪性,她亦觉得该疏远些好。
沈桓龇着牙:“小骗子,你爷爷我从不打诳语,更况是对二爷。”伸手过来作势拎她颈后衣领子。
舜钰朝边躲过,不笑了,肃着脸辄身朝吏部内走,忽又扭头朝沈桓嚅嚅嘴。
“你说什么”沈桓没听清,干脆凑近过来,还用手挖挖耳朵。
“鼻涕流到嘴里啦,不快擦擦。”
舜钰的嗓音明朗清脆,门前正有几个清吏司郎中在寒暄,听得这话儿,齐齐朝沈桓看去。
沈桓心底一慌,抬起袖子就往嘴前抹众人的眼神更嫌弃了。
“诶”沈桓急得有些跳脚,他这指挥使高大威严的形象,可被小桃子败得光光地。
舜钰等在正堂外,沈容进去通传,稍刻即见他出来,朝她不冷不热的颌首,并抬手打起帘栊。
舜钰道了谢,跨进门槛去,听得帘栊簇簇响着荡下,心底不由一紧。
即见沈二爷着绯色公服,抻背直坐在桌案前,俯首拈笔批审高叠的一撂卷册,眼也未抬,只嗓音温和道:“香几上有个食盒,里头有燕窝粥和碗箸,你自己盛来吃。”
舜钰怔了怔,叫她来见他,就为吃碗燕窝粥
听得没动静,沈二爷这才抬起头来,观她略带拘谨的模样,微微笑了:“要我来给你盛么那你等我一下。”
舜钰只觉额上青筋跳动,小声的说:“哪能劳烦沈大人我是因腹中不饿缘故。”
沈二爷挺耐心的解释:“你冬日里手足冰凉,吃些燕窝补中益气,这是药食,吃碗不占肚的。”
说着将笔搭上笔枕,欲要起身的架势。
“我自己来。”舜钰唬了一跳,忙不迭的走至香几前,揭开盒盖,里头有大碗熬的香滑浓稠的燕窝粥,她取过搁旁的青花小瓷盛一碗,想想,又盛了碗,拿起调羹边划着热气,边走至沈二爷桌案前,朝他手边一搁,有些别扭道:“这碗给沈大人吃。”
“好”沈二爷目光熠熠的看她,笑容愈发深了。
舜钰又觉自己此举不妥,不是他的妻亦不是他的婢,倒有些像在阿谀奉承他,想着渐渐后悔起来。
沈二爷瞧她小脸变幻莫测,不露声色的赏了会,这才将燕窝粥吃了口,赞道:“味道比往日的更清甜,你趁热吃完它,我待会还有话同你讲。”
第贰伍肆章 问案情
燕窝粥吃毕,侍卫捧来香茶,沈二爷观舜钰已不复来时苍白,颊腮起了润色,这才开口:“你与周海的事,能否讲来与我听”
他说话的语气很随意,就如同问你窗外天可晴朗这般,舜钰却听得心紧缩,欲待几句敷衍过去,听他又不疾不徐地:“我即问你自然不是白问总是为你好的。”
舜钰抿抿嘴儿,其实只要沈二爷离自己远远的,就是为她好。
默了默道:“周海是在姨父府上元宵节时认得,那时我刚从肃州来京城,若知他是混世魔王的人物,定不肯沾惹。他来义塾寻我欲成龙阳事,哪想犯了颠病,没几日就没了。”
沈二爷微蹙眉,并不是他想听的,却也没多说什么,只问:“周尚书欲把你除之而后快,这心里可有数”
舜钰点点头,她又不傻。
沈二爷沉稳道:“如今皇帝染恙,储君之争每况愈烈,朝堂不乏党同伐异、结党营私之流,尤在此时更需谨言慎行,凡牵扯皇权的人或案,皆要避道而过,观默不语方为上策,否则就是引火烧身,反而得不偿失。”
舜钰忽而想起前世里,她首次求沈二爷助朱煜复位时,才欢爱过,他亲她还在颤抖的蝴蝶骨,嗓音黯哑:“即便助他复位,你还回得去皇后啊皇后,你是在引火烧身,可懂”
“你可有听我说话”沈二爷看她目光惝恍,脸颊莫名起了一抹红,憨媚的很。
舜钰蓦得收回神魂,听得他问,忙道已深记心底。
沈二爷声音渐低沉柔和:“知你聪明擅谋,我却总也放心不下你说该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委实暧昧舜钰诧异地抬起头来,他眼眸深邃幽黑,目光很暖,该怎么回他的话呢
“大人把心收起就是冯生不指望得谁照拂,也会好好的。”
“”
沈泽棠揉揉眉间的倦意,看她微抬起小尖下巴儿,倔强又不甘示弱的态,忍不住笑了。
她被他遍身看过、摸过;朱唇玉颈尝过;压于榻上银声琅语过。
自梦笙离去数年里,有的是机会亲近女子,他却一直未曾动过意,不是个随便的人,在某些方面,他或许还有些挑剔。
这舜钰,还道她聪明擅谋,却看走了眼傻里傻气的就谅她年纪小罢。
此般心底念过,沈泽棠拈起笔,俯首继续批公文,舜钰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回话,总不能傻呆呆的一直坐着
站起上前作揖,期期艾艾告辞,沈泽棠头也没抬,只道了声慢走。
舜钰便朝门外去,走了五六步,听得沈二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杨衍可同你说过升任寺正的事”
舜钰顿了顿回首,有些吃不准的问:“未曾提起,难道沈大人已经批核过了”
却没听得他答话,恰侍卫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