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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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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闲人么”秦砚昭觉得好笑,他还真撇唇笑了。

怡香自觉失言,脸有些红,三爷自做了官后,看人总是淡淡的,无端带出些许威严来,让靠近他的人,心总不由怦怦的。

现他这一笑,饶是再会察言观色,也辨不出是高兴,还是怒了。

秦砚昭不理她,径自走至门前,站了站,忽听得有啜泣声,隐隐入耳,神情一敛,掀帘进得房内。

但见父亲着素袍坐在炕上,面庞肃穆端严,另一个坐炕边椅上,听得动静正飞快的用衣袖抹脸,又站起行礼告辞,也朝他作一揖,匆匆向门处走,眼眶红红的。

秦仲有些不满他未经通传便闯进来,却也没说什么,只颌首示意他坐下。

砚昭坐了舜钰方才的椅子,扶手处挂了个小巧玲珑的香袋,他漫不经心地收进袖笼。

怡香进来收去旧茶,换上新沏的君山银针,秦仲才开口:“你好端端的在徐淮一带监管水利,怎突然调去什么织造局,可是你情愿的么”

砚昭端起滚茶,看了看说:“父亲瞧这茶芽竖悬,冲水后升起,又徐徐下沉,再升再沉,几起几落,人的命途或官场浮沉,原来道理皆融于这碗茶里”

见秦仲颌首,他继续道:“徐淮一带黄河,长五百里,经儿子整年勘察,河床抬高、泥沙淤塞日益严重,若不及时治理,必成大患。可我之法,与朝廷所采“北堵南疏”、“分流杀势”背道而弛。”

“上疏奏章被严辞驳回,且这其间官官贪墨成风,我不屑为伍,自也不为他人所容。调职也是在所难免之事”

秦仲听得心绪沉重,看他面色倒还平静,逐摇头叹息:“早同你说过,你的性子刚硬耿直,却不适宜走官场仕途,你若愿意弃儒学医,我这院使的位子迟早是你的。”

砚昭扯扯唇,半玩笑半认真道:“院使不过五品官职,我志不在此。”

看着父亲眼神又是不赞同,他也不想再拘结这个话题,边搁茶碗边随口问:“舜钰怎哭的跟个女孩儿似的父亲训斥他了”

“不曾训斥他,只是思念亲人,到底是个孩子。”秦仲咳了咳,重又择本医书,认真翻起页来。

砚昭知他敷衍自己,不再多问,把来时带的锦盒递上,笑道:“父亲瞧瞧这里头装的是什么”

舜钰走了数十步,一摸袖笼,翦云送的香袋不知去了哪里,凝神回想会,或是掏玉扳指时,一同掉落出来也未可知。

幸还不曾走远,复又回头,推开院门进去,廊上吊的一排红灯笼已点亮,正是晚饭时,丫头们不见了影。

想必秦砚昭已离去,舜钰松口气,委实不想碰到他。

走至门前,却听秦仲又是惊又是喜的问:“此物学名花溪草,你从何处得的”

舜钰手垂下,听得砚昭带笑说:“是和都水主事路过宿县,在户农家前歇息时,见着盆子中长了几株草,色淡紫,香味奇异,嚼在嘴里颇清甜。从未见过,所以带回给父亲瞧瞧。”

“你若嘴里有破伤处,再嚼它,这条命便是不要了。”秦仲声颇正色:“花溪草因其香独特可驱蛇虫,又味甘可入面点调味,在汉朝被大量栽种,后常有人莫名死去,经查却是此草作祟,它的毒性不亚断肠草、鹤顶红之类。身上稍有伤淤,哪怕蚊虫叮咬或自个抓挠痕,沾上它即中毒,出幻像,手脚乏力,胡言乱语,一月内必亡无疑。”

稍顷听砚昭才道:“我吃这草早过二十日,想来是无大碍的。”

又听秦仲说:“汉朝末时,因这花溪草巨毒,遭大规模焚烧,医书中记载自那后,此物已绝迹,你倒弄来几株,很是难得,虽是毒物,待我晾干磨成粉,日后用得好,却也是能救人性命的。”

舜钰心松动,浑不觉掌中的玉扳指被她握的,似团火般的烫

第玖章 怒问责

肖嬷嬷端了碗甜汤进得屋内,见舜钰还坐案边提笔书写,看一眼窗外黑沉,逐上前劝道:“已是亥时,读夜书可得顾自个身体,把这碗汤吃了就早些歇息吧。”

舜钰手未停,应了声,又笑说:“嬷嬷先去歇着吧,我还得再过会儿。”

肖嬷嬷是随二夫人刘氏娘家而来,跟在身边多年,颇为忠心侍主,舜钰女儿身份,除秦仲和刘氏外,还有她是晓得的。

正因晓得,对这样可怜的女孩儿更是满心的疼软,叹口气,不再扰她,去拿过针线箩子,坐在灯下做起针黹来。

屋里一时寂静极了,只偶尔听得松叶上沙沙雪落声。

舜钰搁下笔,看了看高撂的四书五经,随手抽本孟子翻开,又阖上。

实在已是滚瓜烂熟至倒背如流了

前世里父亲和大哥见她聪颖异常,一目十行,且能过目不忘,故四五岁已请先生为她开蒙,旁的未学,直接读的就是“四书”、“五经”。

那先生是个辞官退隐的进士,满腹经纶,教她做“破题”、“承题”、“起讲”、“题比”、“中比”、“成篇”,七岁即学作八股文。

经反复锤炼,她十二三年纪时,所做的锦绣华章,让田府上下无不惊赞,先生即已无可再教为由辞离。

更不谈贵为皇后那些年里,替朱煜批审奏折,针砭时弊所开阔的鸿观远略。

不过此一时非彼一时,她那些见解此朝并不见的有用,还是得把当下推崇的诸名家之文,现行程墨等买些来熟记于心才稳妥。

冯司吏家境窘迫,凑给舜钰进京的盘缠早用的所剩无几,幸因得禀生之名,每月可得官府米粮给到秦家,还不算落个白吃白喝的名。

她想了想,拿出今得的几个压岁荷包打开,把里头的碎银子点了点,无声的叹息,有些后悔不该一时意气,把秦砚昭的压岁钱,让给秦砚宏,她掂过份量,可是比她这几个加起来还沉甸。

朝肖嬷嬷看看,还在灯下给她补衣裳,拿起一个荷包,笑递过去:“嬷嬷拿去买些酒吃吧待日后我做了官,再好生孝敬你。”

肖嬷嬷小心收起,看着她摇头:“不指望你为官,能说个好人家嫁”

“嬷嬷莫说了”舜钰迅速打断她:“隔墙有耳,言行需谨慎才行,日后休再提这些”

肖嬷嬷自知失言,平日里不是个多话的,此会触景生情了。忙转而不提,只催促她赶紧把甜汤吃了,早些洗漱安寝。

正闲着,忽得帘子一动,秦砚昭未经通传,自个走了进来,面色肃穆,看着来者不善。

舜钰原打算起身见礼的,可他这副模样,索性不理,只用勺子舀着甜汤,慢慢地吃,反正他这架势就是来欺负她的,她也没必要多客气。

简直目无尊长秦砚昭气笑了:“你可真是枉读圣贤书,国之四维也被你吃了么”

变着法嘲她不知礼仪廉耻呢舜钰把碗往案上一搁,心中愠怒,神情犹带隐忍,站起撵客:“三表哥此话让人听得费解,若来只为诫训,还请明儿再来吧夜已深,我书看得疲倦,要洗漱歇息了。”

秦砚昭原想若她主动认错倒还罢了,可这若无其事的语调顿时气由心生,更为不悦:“你与四弟六弟沆瀣一气,把我那丫鬟柳梅戏辱我倒想听听你从何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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