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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喆初来乍到,自然一切听胡端的安排,锁了门到了院子里,冯喆就看到东边一小片菜地里有个白发老人正在拔草,胡端看了低声说:“那是你邻居,就住在东边那两件间房里,从咱们梅山县县长位置上退下来的。”
冯喆听了就看着胡端,两人上了车,胡端才说:“老爷子脾气怪着呢,舞刀弄枪的,不常和人说话,一说话就骂娘,咱们惹不起,躲得起,你说对吧。”
“今天为冯老弟接驾,咱哥俩要好好的搁摸搁摸。”
冯喆以为胡端说的搁摸是隔膜,到了百家乐饭店,才知道这个“搁摸”就是好好谈话,多多交流的意思。
这接风宴由司法所长林晓全主持,冯喆自然坐最末的位置,五个人两杯齐碰下肚,喝了开场见面酒,林晓全就说:“我代表司法所全体人员,热烈欢饮冯喆同志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
在座的几个人稀稀拉拉的鼓了掌,冯喆站起来对大家说谢谢,林晓全让冯喆坐下,嘴一撇说:“毬,掌声不激烈,你们是不是对小冯有意见”
赵曼就说了话:“我和学琴对小冯没意见,是你们俩对小冯有意见。”
胡端急忙说:“没有,赵副统领,我下午还用私家车带着小冯同志去了他的官邸,算是私车公用吧可汽油钱都没问所里要,你说我得有多冤,我鞍前马后的,怎么对小冯兄弟有意见,你是老二,这样说,我比得上窦娥吧”
李雪琴立即说:“我明白了,胡端这是想要汽油钱,所以对小冯有意见,你想,要是小冯不来,他不就省了下午的汽油吗”
第503章惆帐的灵魂
冯喆在红砖砌成没有盖顶的厕所里一滴也没尿出来,他浑身有些发抖,喘着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出来说等黄浩然的父亲一会,屁股坐了黄浩然搬出来的凳子喝着茶水,在崖边看着不远处连绵不绝的唇枪舌剑。
黄家的兄弟几个都长得一表人才,个高膀子圆浓眉大眼,但是此时无一例外的全都一副冷漠的样子,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自己是毫不相干的。
听着黄浩然的解说,冯喆知道了站在人群最外面的是黄家的老二黄光有其实是老三,真正的老大黄光大早就喝农药死了,黄光有和老婆一直在外打工基本总不在家,两个上学的孩子则让黄怀慈和母亲韩水娘带着。
老四黄光亮此时躺在刚被推平的沼气池上面的一垛柴火堆上面,懒懒的伸着那只好腿蜷缩着那只瘸了的腿仰着头看着天听着吵闹不知道在想什么,至于事主黄光材这会不在,不知去了哪里,现在还不是开学的时候,所以黄光材不可能在学校,也许早已经得知了有人来寻仇,所以躲着不回来了。
而黄家的老大黄光亮则圪蹴在远处的一棵树下,他身边有一只黄狗围着他不停的在转圈,黄光亮不厌其烦的将一只木棍扔出去看着黄狗跑过去将木棍叼回来然后他再次投掷出去,看来和这只狗玩耍绝对比看自己的父母和人谩骂要重要和惬意的多。
除了黄浩然提及的眼前这些人,黄家还有一个老三叫黄光地,但是黄光地不在的原因是因为和人打架将人打残了,这会在监狱服刑,很快就该刑满释放了。
儿媳失贞诉求公安无果特来找事的这一家人嘴里不停的谩骂着说黄怀慈和韩水娘不好好管教自己的孽种,两人日捣出来的都是到处发情没有廉耻的人渣,嘴里已经掉了多数牙齿的韩水娘一边继续摸着自己的脚底板嘴里笑说你生的儿子没卵用不能让女人满意,反倒是怪起帮你犁地种庄稼的好心人那女人要是能管住自己的裤裆我家老五非得爬你儿媳妇身上在她肚皮上撒欢
韩水娘连说带笑的模样让来找事的人更加恼恨,骂说你们老不死的没脸说人话,你黄家穷的叮当响娶不起媳妇只能让儿子出去偷女人破坏别人家庭和睦,韩水娘不慌不忙的回敬说你花钱娶得儿媳妇要当我儿媳妇我黄家要谢谢你哩,我儿想什么时候去日就什么时候去日我黄家还省钱了还日美了你也不用客气谢我。
韩水娘从来在庙洼与人骂帐就没有输过,她这角度无耻无忌的奇谈怪论让上门寻事的人大开眼界乃至于瞠目结舌哑口无言无法反驳,于是有人就喊着冲进去将黄家砸了,一直卷着烟沉默不语的黄怀慈终于站了起来,义愤填膺的人顿时往后退缩了一步,这个七十多岁的黄家之主仍旧一米八几的身高,腰长腿健的迈着稳稳的步子往人群外走,说砸了好,砸了就能换新的了省得我再费劲挪动,反正这屋里也确实没一件自己看的顺眼的家什。
这场双方水平极不对称的公开对决从一开始庙洼村里的人就知道了结局,一会派出所的公安来了彻底平息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人群逐渐的散去,天色骤然的黑了下来,冯喆恍惚听到了乌鸦的聒噪声,他全身再次的泛起了和这个炎热的季节格格不入的冷意,庙洼这个地方像是隐藏着的黑洞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吞噬了,于是他觉得自己一次一次的其实不是想去撒尿,而是身体里面有东西想要慌不择路的喷涌而出。
冯喆的耳中再一次的听黄浩然解说着黄家那个喝农药早已经死去的黄光大当年学习成绩以及为人是多么的出类拔萃,也许黄家的灵气已经全部被黄光大给带到阴间了,而黄光亮之后的这几个黄家儿郎一个不如一个,像风流成性或者干脆就是淫种的黄光材的确就是因为不想让一个女人束缚自己的自由才选择了不结婚以方便和所有能勾到手的女人随便的睡觉的,因为黄浩然不止一次的听黄光材说过类似于除了生他的和他生的之外天下女人尽可日得的惊骇世俗的话,但是黄家家业的贫瘠黄家弟兄几个因为此迟迟娶不到媳妇是不容置辩的事实。
昏黑的夜色让冯喆打消了既已来此就到后山埋葬黄光大的场所祭奠一下的念头,和黄怀慈说了一会话后坐着车离开了这个让他的情绪怎么都平息不下去的所在,只是没想到在半路他碰到了在山路上踽踽独行即将回村的黄光材。
黄光材似乎丝毫不知道庙洼村的家里因为自己已经经历了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夜色中群山峻岭间没有一个人,他像无忧无虑的顽童一样没心没肺的手里左摇右晃的绕着一只带着绿叶的树枝,在闪躲车灯照射的时候他像一个绅士一样友好的朝着根本看不清的车内笑了一下露出了洁白又齐整的牙齿。
冯喆猛然觉得下午那家来寻仇的人骂的对,黄家一家人几乎都是以别人意想不到的方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