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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康那里仍然不肯罢手,快步走到队长身边蹲下身子,“嗳你的本事哪去了”说着,抓着前胸的衣襟就把队长提了起来,“死狗模样给我进去传话,要不然老子剥了你的狗皮”
队长知道今天是踢到了铁板上,忍着腹部传遍全身的疼痛,步履蹒跚地走进了衙门。心里暗暗叫着苦,今天真是瞎了眼,看踢了自己的那位汉子,衣着也不像是豪门奴仆啊挨了一脚休息过来就好,可别因此被陈司长抹了兵籍,一家老小可都指望着这兵响糊口。
只待得一会,陈旭就疾步走出衙门,身后是那忍着疼痛切牙咧嘴的队长。
老远就见到陈旭的身影,祚晨便仰起头装作看天色,看都不看陈旭来到近前。陈旭也是奇怪,天上有什么好看的光景随着所想,也是仰起脸向天上看去,众人更是不解,都齐齐向天上看去。除了耀眼的太阳,湛蓝的天上就连白云都没有几朵。
明白了祚晨的意思,陈旭笑容有些难看,“下官叩见刘候爵。”因祚晨现在没有具体官职,空有三公之下的侯位品阶,陈旭虽有官职地位却比不得祚晨尊崇,自然要自称“下官”以礼相待。
守职的队长吓得双腿立刻就软了下来,来人原来竟有这么大的来头,慢慢移动着步子躲到噤若寒蝉的兵士身后,想着,千万可别再出什么叉子,保住饭碗真的很紧要。
“哦陈世叔,小侄怎能担得起您以礼相待,您这可是折煞小侄了。”祚晨嘴上说着,仍然端坐在马上,哪有半分尊敬的神情吴江和张有财可是不能失了礼数,翻身下马抱拳施礼,“拜见陈司长”
陈旭双眼竟然有些微微地潮湿,含笑对二人点了点头,又看向祚晨说道:“刘贤侄,既然认我这个世叔,不妨到衙门客厅一叙可好”挺直的倔瘦身躯,还像多年前一样,看起来在京都的日子仍然是练武不辍。
祚晨知道已经很过火了,在人家门口把守职兵士揍了,这又以礼相待出言邀请,不能倔强着还坐在马背上了。翻身下马,对陈旭躬身一礼,“小侄见过陈世叔。”
陈旭自然客气的伸手阻拦,说道:“你我二人,真有些说不清该给谁行礼了”
祚晨苦着脸,“唉话是这样说。可是就在刚才,您的兵士可并不以礼相待。前段时间有一码事,今天又差点被他们给绑了起来。要不是张叔勇猛,估计咱叔侄俩能否能见上一面还真未可知”
第六十七章 计划开始3
祚晨对于陈旭的了解,只是局限于八年前的边关军营。想要对他现在有必要的了解,就得以快刀斩乱麻的办法。张康的无礼举动,祚晨刻意的轻视陈旭以及告守职兵士的状,就是为了看清他陈旭,在守备司衙门和部下之间是否猫鼠同乳。
“是谁是谁要绑人的”转过去身子的陈旭,祚晨看不到其脸色,喑恶叱咤将守职兵士吓得噤若寒蝉,一行四人皆是看在眼中。见众兵士三缄其口,陈旭随手指着一位兵士,“你说,是谁”
“禀报司长大人是石队长,说要绑了他们”那位兵士强打精神,神情恍惚的说道。和得罪陈司长比较起来,队长就显得无足轻重,这么简单的小九九,那位兵士还是能够计算清楚。
“在京都守备司衙门口犯下不敬之罪可以名垂千古了。给我把他绑了,留待军法处置。”陈旭言简意赅,没有丝毫的犹豫。话毕,回身看向祚晨并没有说话,“你看这样处置,可还满意”的神情再明显不过。
祚晨很满意陈旭的处置,对于狗仗人势的败类,心里半丝怜悯的浪花也翻不起来。这种人借着手中仅有的丁点权势就敢如此,留在军中也是老鼠屎的再发挥,军中这类人少几个也许水不至于很混。祚晨如是这般想着,又想起来前世军中的军人素质教育的好处,心里腹诽着,就是用前世的教育方法,应用在目前这个不健康的社会机制,也无异于“瞎子点灯,白费蜡”
“叨扰陈世叔了,到您屋里讨碗茶水喝喝去太阳底下待这么久,真是口渴了。”祚晨的言辞变化之快,就像六月天的雨,说来就来。原先还苦着脸对陈旭诉苦,转眼间多云转晴,满脸都是嬉皮笑脸。
陈旭笑了,很真诚的笑。虽然,张康就站在陈旭身边,招呼不打连正眼也没看他一眼,他都毫不在意。真诚的笑是发自内心,表现在脸上做不得半点虚假。
直到客厅按宾主落座,陈旭脸上依然挂着笑,很难得地赏了张有财和张康的坐,对于张康倔强的拒不接受落座,陈旭亲自起身以礼相待,在祚晨的眼神示意下,才心有不甘地坐了下去。当张康知道是来会陈旭的时候,心里就存了给后者添堵的心思,他不齿于陈旭的行径,不敢对朝廷命官施以拳脚,就以语言行动上的冒犯给其难堪。
“世叔,算起来也有八年时间未见了,您看起来还是那么孔武有力、精神饱满。”
“世侄真会说话。唉,老了转眼之间,你就长的这般高了,那时候还是个豆丁大的娃。”陈旭轻声说着,看向张有财三人,笑容里有些苦涩。
“我看您是宝刀未老,就看您军营里培育出来的兵士,窥一斑而知全豹,我可是领教过他们手上的功夫,那家伙什耍的可是刀刀直奔要害,老辣娴熟就连我刘家刀法都能一眼识破,真是佩服之至”祚晨眉飞色舞的说着,对陈旭竖起来大拇指,并且还撇着嘴点着头。
倘若是被不知情的人见到,就祚晨的语言以及表情,定是大肆夸赞陈旭育兵有方,恭敬佩服一览无余。但是陈旭知道不是那个意思,这是毫不留情地挖苦,这是毫无顾忌地在甩他的嘴巴子
张有财三人听了,自然明白祚晨的意思,只是都在困惑着,公子怎么语言这般犀利看他按耐不住的夸张表情,就像是真在为陈旭歌颂功德,哪里像是曾经受到陈旭部下追杀的模样,这分明就是在夸赞
陈旭听了祚晨的话,脸上的笑容就像霜打的花瓣,不经意之间又被风掠过,一片片的脱离花部。轻轻的闭上眼,又微微低下了头,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端坐在主位的陈旭,像极了庙堂里的泥塑,只是多了显而易见的呼吸起伏。
呷着茶水的祚晨没有理会陈旭的反应,喝完茶水自己斟上,再喝完再斟上。专注的神情,就像是一位嗜茶的茶客真的口渴,很有品味更不失风雅。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彼此互视一眼。张有财和吴江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里都在鄙视陈旭,难道装睡就可以蒙混过去张康却是撇了下嘴,扭头看向客厅外,石阶上刚落下的麻雀,歪着脑袋向客厅里窥视着,发现张康那不善的目光,猛地飞起,惊得几只还未落足的麻雀,打着旋跟着它越飞越远。
“都是鼠辈只是给你个眼色瞧瞧,就吓成了这般模样”张康毫无来由的一句话,并且很大声也没回头,像是自言自语,更像是意有所指。
屋里的人都看向他的后脑勺,也包括睁开眼的陈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