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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于思叹了口气:“段连长被军法处抓了。”
我很吃惊:“为什么他怎么了犯了什么事”
上官于思:“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要去问黄团长才知道。”
我没等到伤势痊愈,就提前回到了团里,然后直接去见黄文烈。
到了指挥所,我才发现这个曾经老鼠洞一样的地方,如今已经改头换面了。面积至少扩大了一倍还多,顶部铺设了滚木砂石加铁皮的双夹层,最上面是伪装的植被,这样的防炮洞就算是重炮砸上去我看也最多是啃下来一层皮而已。
进到了里面更是不同,不仅是宽敞通透,而且几乎就是一间功能齐全的作战指挥所了。曾经摔的我七荤八素的木凳子早就没了踪影,代替的是带有靠背的红木坐椅。
我站在门口有些发愣,要不是看见里面的黄文烈,我都疑心自己走错了地方。
黄文烈看见了我,他脸上有了一丝尴尬,但随即就消失不见。
“伤养好了”黄文烈远远的问我。
我打量着焕然一新的指挥所:“团座原来最近一直忙着修缮团部”
黄文烈脸色很难看:“这次过江你们孤军奋战,我已经为了你们向上峰请功。”
“请功就免了吧,我们去了一百人,如今活着回来的就剩十几个,八十几个弟兄的性命被丢在了西岸,这样也能领功受禄的话,我担心会遭了天谴”我淡淡的说。
黄文烈的脸色就加倍的难看:“安营长,你是不是以为你们在西岸出生入死的,我在东岸就能悠闲自在你的牢骚怒气还有发泄之处我呢我的委屈呢,去哪里开解啊”
我冷笑:“我们出生入死,那是军人本分,为国为民的从来也不敢谈什么牢骚怒气我只是替那八十几个弟兄问一句:团座,您苦思冥想出来了一个进攻计划,可是计划中的后续增援去了哪里了”
黄文烈大跨步走到我面前。
我戒备着,身体后退着,我看准了一把椅子。我豁出去了,这家伙今天要是动粗,我一定用这把椅子砸破他的头,大不了进军法处
黄文烈并没有动手的意图,他走近我,只是为了强调他的委屈,他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安营长,我们第二批增援被日本人打了下来,你应该看到了。我也想再派送第三批,第四批,甚至把我自己派送过去,与你们并肩作战可是被上峰否决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我应该游过怒江和你们一起生一起死,你就满意了”
第三十三章 预感
黄文烈不是一个靠着官威压制属下的长官,这一点是很让人服气的,而且其实我也能够理解,我们被扔在了西岸,一定不可能完全是他黄文烈所能决定的事情。
两千人的特务营都可以抛弃,又何况是我们这区区一百人的游击队。
我的愤怒是因为那八十多条生命,我若是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和黄文烈探讨着这场仗的得失成败,我相信我的良心不会安宁,我不是为了我自己争吵,我是替死去的人在争吵,我以为我只是那八十几个魂魄的传声筒而已。
我换了一个问题:“团座,我想知道段彪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很想说,如果你不能够控制住局面,就不要去做什么狗屁计划但是我不能这样无理,这不是一个部下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应该说的话。我也相信,黄文烈的度量没有大到可以忍受自己的部下辱骂自己的程度。
黄文烈:“段彪段彪还要关押一段时间”
“军法处抓人都没有理由的吗团座,您要是对自己部下的生死都不闻不问,那我自己去军法处要人去大不了军法处把我们哥俩关一起”我的激将法几乎是赤裸裸的一点掩饰都没有。
黄文烈不理会我的激将法,他只是语气平静的说:“这件事我会去处理,你不要管了,这两天你也不用在团里,回家去看看吧。”
黄文烈这样的态度,让我觉得紧张,因为他简直都是在讨好你,而讨好的目的好像除了是因为段彪的事情,也找不出其他理由了。
“团座,段彪被抓,是不是那几箱子烟土的事”我察言观色注意着黄文烈的表情。
黄文烈很烦躁的一挥手:“你先出去吧我说了我会处理的”
我被黄文烈轰了出来,回到了我的防炮洞里,我下意识里觉得段彪的事情可能不会太简单,黄文烈的烦躁情绪传染了我,我在身上翻找着,想要摸出支香烟来,可是连个烟头也没摸出半个来。
“谁在外面呢”我喊着。
然后我就看到了那张让人恶向胆边生的脸那是英顺迟疑着、探头探脑的向里面张望着的脸。
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样的感觉,有一种人明明一副懦弱可怜的模样,却是偏偏让你无法对他产生可怜同情,反而是每次看见他,你都会忍不住的怒火万丈
“要么你就进来,要么你就走开。”我瞪着他。
这家伙我没有带去西岸,对他没信心是一方面,另外我觉得,既然英慧把他送到我这里,就是有要求照顾庇护的意思。像这种打生打死的战斗,实在是有他不多无他不少,干脆留着自生自灭吧。
“安,营长,你有什么事”英顺的身体一半门里一半门外,可能是先入为主的感觉,这家伙给我的感觉总是一副撒腿就跑的样子。
我问他:“你有烟吗”
英顺摇头。
我挥挥手:“没事了,你出去吧你等会儿,你姐姐怎么样了”
“我姐她还好,就是常常会问我安营长什么时候回来”英顺低眉顺眼的说。
我挥挥手让他出去,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英慧了,在这个人命短过朝露的年月,能有一个对你日夜牵挂的人,我们都没有任何理由不去呵护不去珍惜。
军需官派人送来了一套新的军装,我原先的军装在西岸的丛林里刮扯磨损,早已经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