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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原推开小院的门扉,将半具獐子的身体扔在地上,重重地出了口气,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冰儿,我回来了”
半响,无人应答。
张原环视一周,见到所有房间都黑洞洞的,顿时心生不妙之感。
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摸着黑点亮油灯,只见家中摆设一切如故,桌上摆着三菜一汤,看上去没人动过。
张原怔忪一会,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到嘴里,发现早已冰冷,嚼之如蜡。
或是外出串门了不对,这年头谁还去别家串门。
正疑惑间,忽然发现桌上压着一张纸,张原抽出一看,一行行熟悉的娟秀字迹映入眼帘。
夫君见信如唔
天地剧变以来,蒙君回护十年有余,妾感恩不尽。
如今旧景不再,生计日艰,人命贱如彘狗,朝不保夕。君醉心武道,堪为旧日骄子。
只是天地大变,日日有新,仙门临世,武道早已不足傍身,妾身劝说已久,无奈夫君总是不听。
前几日,有仙师言妾身资质颇佳,足堪入门。妾思虑多日,决意出世修行。
桌上饭菜,是妾身最后一次为君烹煮,你我夫妻,缘尽于此,望勿以为念
张原轻轻地放下信笺,呆了半响,随即行若无事地抬起饭碗,默默咀嚼,直到桌上饭菜一扫而光。
接着洗了碗,又细细打扫了一遍房间,珍视地扫了一眼周遭熟悉的布置,最后吹熄油灯,在黑暗中合身躺下。
枕被间,残留的芬芳犹自绕于鼻端,挥之不去,张原不知在怎样的昏沉中才渐渐睡去。
过不多久,黑沉沉的穹顶之上,一点金光突然划破了无尽的黑暗。
此刻,众多精于目力的人纷纷抬头仰望,只见一辆满月大小的马车,闪耀着夺目的金光在天空上驰过,在马车跑过的地方,留下一道燃烧着光与焰的痕迹,久久不褪
一个道人仰首长叹:三年之期,终于又到了
众多凡人齐齐哀叹:三年之期,怎么又到了
这时,一点金光从马车上坠落而下,仿佛是马车的主人不小心掉下某样东西,这金光如同流星一般坠入了凡尘之中。
旭日东升,天地复现光明,许多人又涌出了城门,或是忙活着一天的生计,或是寻觅着各人的机缘。
张原默默起身,将短了一大截的凌乱头发随意绑上,拿起长剑,推门走出。
刚迈出两步,神情不由一怔。只见几个神情严肃地道人齐齐立在院中,侧面还站了一个
一个与他生活了十年的女子,司马冰
这眉目如画的女子眼前一亮,却不是因为看见他而喜悦。
“仙师,小女子昨夜于山顶道院观望,看见那东西就落在此处,因为恰好是妾身住过的地方,所以一下就认了出来。”
为首的道人眼神如电,扫向张原全身,一时间令他产生一种如被透视的感觉。
“东西,交出来”道人淡淡地道。
张原收回注视女子的目光,沉声道:“在下不知道仙师说什么,还望提点一二”
司马冰望着张原,美眸中波光一闪,神情冷静地道:“昨夜又有神人巡天,有一宝物自天而降,恰好落到落到你家中,那东西于你无用,快些拿出来交给仙师吧。”
张原用力捏了捏剑柄,然后阖上双目,深深吸了口气,这才睁开双眼,注视着这女子,低声道:“这是昨天给你猎来的獐子,你不是想吃肉吗这下够吃一段时间了。”
司马冰皱了皱好看的娥眉,看了看那半具獐子的身体,神情复杂地道:“你胡说什么,快把宝物。”
张原突兀一笑:“我有什么宝物能给的都给你了。不信来搜啊”
为首道人神情木然,眼中却浮出一片清光,朝四周一扫,陡然间神目含煞:“蝼蚁敢尔”
这道人朝他戟指一点,一股沛莫能御的狂暴冲击轰然降临,张原只来得及横剑一格,眼前突然蒙上一层血红,整个人顿时四分五裂开来。
“武道真就比不上道术吗”这是他最后的念头。
灾变后二人的蜗居小屋,在司马冰淡漠的目光中染上一片腥红。
这时,一点金光自碎裂四散的血肉中冉冉飘飞,在众道人贪婪的目光中光晕大放,朝四面八方覆盖开来
s:第一卷的文风稍微文青了些,可能看着稍累,但后期绝对精彩这里顺便预告下,这是一本修仙小说,但不是绝情绝爱的那一类,感情会在修行中占上比较重要的一环,女角也会渐渐成长为一名合格的道侣
第二章 重生
“忤逆尊长,不敬嫡母,今天少不得动用家法,让你吃吃教训长个记性,明白什么是本份什么是礼数”
一间富丽堂皇的厅堂中,端坐在中间的张夫人如群星拱绕,八个贴身丫鬟端庄地立在四周,个个衣锦服缎,容色秀丽。
风韵犹存的张夫人开启薄薄的嘴唇,面无表情地轻声吩咐着,像是让下人去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来人,拖到院里狠打三十板”
两个健仆围上来,挟着跪在地板上的半大少年,将起拖往院中,按在冰冷的青石板上,两支细长的木板交叉着死死压在他腰上。
这木板乌黑油亮,份量沉重,就是打在壮汉身上也会筋断骨折,要人性命,何况这年未及冠的瘦弱少年
不过动手的两个健仆心中有数,夫人说的是“狠打”,而不是“往死里打”,那自然是要让对方受尽皮肉之苦,而不会要其性命。
随着板子重重落下,超乎寻常的剧痛如潮水般侵入骨髓
这两个家仆是打惯了板子的老手,说要让你吃痛,就绝对会打得你皮肉糜烂,痛不欲生,却绝对不会伤到性命。
在众多下人冷漠地注视中,这才十六七岁的少年却一声不吭,紧紧捏住的拳头内,指甲刺破了手心血肉却浑然未觉,眼中除了痛苦之色,就是满满的倔强
张夫人端起一杯茶,吹了吹热气,轻轻抿了一口,只觉一股清香在腹中升腾,狭长的眼中迸射出的冷光,顿时柔和了不少。
眼见地上的少年昏迷过去,落在身上的板子依旧一下不少地打足了三十下,张夫人微微一笑,道:“这孽种,吃了些苦头才会乖觉些时日。”
手上轻轻一挥,两个健仆会意,将其拖回房中。
地上,一道长长的血痕一直延伸到府中一处偏僻破落的院子里
然而,这只是大魏王京,洛邑城中,相国府内一件微不足道的家常小事罢了。
这张夫人本姓司马,乃司马氏的嫡女,自从下嫁给张氏子弟后,本就世代联姻的两家,从此联系更为紧密了,已有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