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97(2/2)
闻言,柳乘风脸上毫无怒色,反是以灵力隔空一推,将两坛好酒卷起,送至俞燮甲所在方位,道:“愿以此酒,替俞兄助势。”
俞燮甲两手接过酒坛,却并无立即饮用的心思,而是望着柳乘风,道:“倒不是本座怕你在酒中下毒,只是觉得你天魔门的酒寡淡无味,少了很多乐趣,不若本座在其中加些好料,你我各饮一坛,如何”
柳乘风并未立时拒绝,含笑道:“那得看俞兄下的料,够不够好了。”
俞燮甲嘴角忽然浮现出一丝可怖狞笑,道:“料绝对是好料,就怕下到酒中,你不敢喝。”
柳乘风道:“这世上充其量只有我不想喝的酒,没有我不敢喝的酒。”
俞燮甲狂笑三声,笑声未罢,他竟是猛然以手为刀,自右侧大腿部割下一大片血腥肉块,肉块与身躯分离,被俞燮甲握在手中,血流如注之处他视若无睹,面目之上看不出丝毫疼痛之色,只是悄然运转灵力,利用火焰生生不息的特性,修复着大腿上的伤势。
与此同时,他双臂劲力一推,酒坛封条不扯自破,酒香浓烈之际,他将从自己身上切下的血腥肉块分成两份,各自放入一坛酒中,随即在满座皆惊的氛围之下对首座上的柳乘风言道:“这块料下得如何”
看似是发问,实则更像是一种恫吓。
今日魔门会武,在场的都是八大魔门的高层以及精英,并非寻常人物,但俞燮甲从自己身上切肉,当作下酒料,实在是让不少历经风浪走到高位的大人物都面面相觑,暗自作呕。
若不是体内有神农血脉流淌,这一刻,秦苍的肠胃也将“翻江倒海”
灵戒之中,姜榆罔却是又惊又笑,突然拍手赞道:“这个俞燮甲,倒是个人才啊修为不够,就用气势来凑,要是柳乘风不愿喝下这坛酒,不管是出于何种原因,都会被认作胆怯,气势上已要逊色一筹,到时候就算柳乘风以悟道境修为沟通天地大势,也压制不了俞燮甲。反倒是俞燮甲气势占优,三招之约又是他的主攻,气机连绵之下柳乘风想要毫发无损基本就没有可能了。”
秦苍咳嗽一声,神情怪异,忽而传音问道:“那如果柳乘风喝下这坛酒了呢”
姜榆罔反问道:“换成是你,喝了这种酒,你肚子不会难受还能处于全盛状态”
秦苍恍然大悟:“好另类毒辣的算计”
演武场中,原本还在与褚阑珊讨论双刀还是三刀的柳三刀蓦然色变,紧接着就破口大骂道:“他奶奶的,好一个俞燮甲,这么一坛恶心到家的酒,谁敢喝老子连闻都不想闻”
褚阑珊阴测测地笑道:“用脑子想想,能够当上一门之主的人,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吗就算是被公认性烈如火,容易动怒的俞燮甲,也不可能只如表面那般,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东西,否则阳魔门凭什么与其余七大魔门并存这么多年”
柳三刀故意失声惊呼道:“难道这老小子还有更恶心的手段我的天哪,阳魔门里到底藏了些什么怪胎啊”
“柳三刀,你嘴巴放干净点”
“什么叫阳魔门里的怪胎你给老子把话说清楚,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听得阳魔门众人的“回击”,柳三刀只是百无聊赖地掏了掏耳朵,随即道:“从一开始你们几个就像打不死的臭蚊子,嗡嗡乱叫,怎么突然之间又转了性子,变成恶犬狺狺狂吠了说真的,不是我瞧不起你们,人家褚阑珊可以和我斗嘴,手上功夫也不弱,百个回合之内,我还真没把握拿得下她。至于你们几个么,恕我直言,就是一起上,在我手里也撑不过十招啊”
“大言不惭”
“竖子匹夫,胆敢目中无人”
“老子今天倒要领教领教你这刀魔的刀法”
阳魔门众位精英弟子与俞燮甲的脾性大多如出一辙,经不得言语相激,柳三刀三言两语,便让他们纷纷流露出凶煞恶相,只不过他们还未来得及冲上前去,便被褚阑珊以一道邪气墙壁封锁,短时间内不得近身。
“你爹是悟道境大能,有以一己之力威慑群雄的资格。你才步入问道境几天就想步你爹的后尘,未免太异想天开了吧。”褚阑珊讥讽道。
柳三刀道:“要我现在去对付七门门主肯定是不行的,但除了你、我妹妹、杨千帆、岁采薇等少数几人外,八大魔门年轻一辈,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褚阑珊突然问道:“包括那位玉罗刹”
“嗯,她不在我眼里,在我心里。”
“”
受不得这等肉麻言语,褚阑珊目光移开,观察起那些大人物的动向。
不多时,一向深沉的她忽而也是心中大震,面具中显露的双眸浮现出浓浓的惊异之色。
“柳三刀”
“叫我干嘛”
“你爹他”
“我爹怎么了”
“他喝光了那坛酒。”
“什么”
第三百八十四章 论道经邦,燮理阴阳
浓烈的血腥味与酒香混杂,以柳乘风与俞燮甲为中心,向着演武场周围扩散。
俞燮甲生啖己肉,口中坚硬牙齿嘎吱作响,饮下血酒之时,还故意放大了喉咙滚动的声音,刺激众人。
柳乘风与他正好相反,接过血酒之后,不由分说,昂起头颅,顷刻间一饮而尽,不剩丝毫。
此情此景,便是其余六门门主,也是不禁纷纷大惊失色,尤其是罗刹门主雨妃弦。
论修为实力,雨妃弦与俞燮甲不相伯仲,论心计智谋,她更要胜过俞燮甲一筹,然而她毕竟是女子之身,虽不缺少果决的判断力与决策力,但类似这等生啖己肉的残酷举动,她只在一些记载饥荒之事的古籍中见到过。
书上的寥寥数语,比起亲眼所见,终归是欠缺了许多感染力与震撼力。
她原以为那些场面虽不一定就是杜撰,但总免不了添加一些夸张性的描述,现实世界中,不会出现那样的人,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可此时此刻,她亲眼见到俞燮甲不皱一丝眉头地割下自己大腿上的一块肉,放入酒中,与柳乘风一并饮尽,她才恍然惊觉那些描述丝毫没有夸张的成分。
试想,一个衣食不愁的魔门之主,为了保住地位,为了意气之争,便能从自己的腿上割下一块肉,那些饱受战乱,久经饥荒,连吃饱穿暖都成问题的贫苦人家,在绝粮的极端境地会做出怎样的可怕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