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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年来,两方征战,整个启国地方都变得不再安宁,甚至还有些野心家发战争财,这些事情都需要张陵以及新的权力阶层想办法解决。
世道经过了短暂的波澜总是要重新归于太平的。
对于那堆摘星楼的黑灰,人们显得十分谨慎,在火灭的那天,正好京城下了一场雨,于是当人们踏着泥泞,怀着复杂之极的情感前来观瞻的时候,很是庆幸又很是失望地发现,什么都烧光了。
袁来去了一次,只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关于最后那个男人为什么收手,以及他究竟是如何死的,这成了一桩悬案,人们当然想知道,可惜作为唯一的知情者,袁来对此守口如瓶,尽管南宗的诸位大修行者甚至申屠沃甲都跑来问,但是他依然只是笑笑,什么都没多说。
顶多就是说一句:一切都过去了。
这个答案当然不会让人满意,但是袁来不说,别人也没有办法可想。
徐青红在大军进城之前便离开了,或者说是离开了人世,这个匆匆出现又匆匆离开的人物就像是旧时代投进新时代的一道光影,很短暂。
袁来猜想,徐青红自己恐怕也不想在死前再过多插手这个时代的事。
他本就是不该出现的人,离去也显得波澜不惊。
袁来在京城里住了下来,就住在自己家里的那家店。
说起来,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张陵就派人将袁守诚这些家人接走安排好,在这一点上,袁来这个“儿子”极为不尽职。
好在,一切都还平安。
袁来也去寻找过李青绾,但是只得知在当年自己离开后,她便也消失无踪了,这让袁来有些遗憾。
王泰之没死,但是估计也寿命无多了,袁来去看了他一次,估摸着这位老先生最多还能活一两个月,这已经是奇迹了,不过王泰之本人对此倒是浑不在意。
一新一老两人在乌衣巷的一间小院里,喝了整整一壶茶,说了些不算深,倒也随意的闲话,然后袁来便离开了。
谢采薇则忙着清扫她那已经荒草萋萋的小院,以及小书楼,那只堂前燕很幸运地没有派上用场,重新化作石像,只不过这下子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它的确富有灵智。
先贤祠彻底毁掉了,本来还没有,但是或许是有些力量终于趁势发出了声音了吧,总之张陵跑过来请他将这大阵彻底毁掉,袁来觉得张陵多少有些不情愿,但是这阵图若是还想着运转,必然要启动那些灵魂,而以前各宗门不敢发声,如今终于有机会能避免宗中先辈以及自己死后被拘禁的机会,自然不愿放过。
那些人具体如何谈的,袁来没有参与,总之,反正他看这东西也不顺眼,搞不好等自己百年之后还要顾虑这牢笼,干脆便破除了。
至于之后,那些人包括西北军的申屠沃甲,南宗那群修行者究竟如何划分利益,袁来都没有去关注,从打他眼看着烈火吞噬了摘星楼之后,他便越发懒得去掺和那些事。
西北军应该还是被收编,申屠沃甲夫妇是有智慧的,想来会有个好结局吧,至于南北两个宗门的争斗,袁来猜测最多也只是风水轮流坐,过去的几百年,北压着南,接下来应该反过来了吧,至于若干年后会不会反转,那不是他要关心的事了。
与一世的最终的对决没有想象中惊天动地,但是给他的触动却极深。
对于一世的选择他不想评价,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让他感到心绪复杂的是,每每夙夜无睡意,他总是会回想起一世最后的那眼神。
另一件让袁来关注的事就是帝星,被一世污染过的帝星已经陨落,徐青红拿之无用,对于这块蕴藏着突破五境机缘的东西,诸多大修行者都表露了浓郁的兴趣,包括袁来在内的诸多大修行者用了数日的时间在其旁边品悟,之后这陨石便被南宗拿走,袁来对此并不在意,感悟之后他才发现这东西拥有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还是在于其提供了机缘,之后的事还是要靠各人自行领悟。
数月之后,云集于京城的众人彻底散去,袁来也回到了西北。
吴巍带来了相当数量的散修,而且还不断有散修赶向西北,对于这些天赋有限的杂鱼,能投奔进一个拥有四境巅峰坐镇的宗门已经是万幸。
而对于袁来而言,这也是振兴宗门的新鲜血液,云宗积攒的资源,以及战后,作为失败方的宗门提供的资源袁来也瓜分了一部分,这些拿过来培养这些新人绰绰有余。
他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启国人,于观念上也有很大的不同,其余宗门对于功法道诀等禁止的狠,而袁来则是持开放的态度,而他带领的这股风气,究竟会对启国的修行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没有人知道,这些都要留给时间。
又是两年过去。
整个帝国都慢慢稳定下来,也平稳下来,战争的阴云过去,励精图治的张陵也让已经日益陈腐的启国焕发出了新的生命力。
各地也慢慢恢复了繁华。
而对于善于遗忘的人们而言,只是两年多时间,他们就仿佛已经快记不清当初的事。
又是一个夏季。
沈城的寿阳楼再次欢腾,今日,对于沈城文人而言是个很重要的日子,京城乌衣巷的青年才俊又一次按照惯例巡行至十大名城。
这样的关乎整个城市面子的“大事”没有人敢不重视,尤其是读书人,更是反应激烈。
若是能压得过乌衣巷的读书人,那么这不仅仅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更是对自己以后有莫大的好处。
虽然对于战争的记忆飞快地模糊下去,但是有一件事他们倒是记得清楚,便是数年前,乌衣巷的学子们便曾经折戟于沈城,这已经成了沈城读书人们一件骄傲的事。
城市的气度是和城里的人的精神风貌互相影响的。
寿阳楼外的那条河里自然是挤满了船,岸上很多文人雅士也结伴而行,一时间显得无比热闹。
或许是因为这里太热闹,所以使得周围的其他酒楼茶肆的生意差了很多。
当袁来一身便装来到一间茶楼门外的时候,不禁有些感慨。
茶楼那块“仙居”的牌匾依然是那么古旧,忍不住勾起了他的些许记忆。
店里的小二看到门外来了客人自然殷勤地跑出来迎接,袁来也只是含笑走了进去,只不过数年过去,物是人非,许多布置已经大为不同。
随口问了几句,袁来才得知这家店竟然在三年前就换了店主人,这让他有些遗憾,记得刚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的主人还是那个风韵犹存老板娘,如今短短几年过去,竟然也已经新人换了旧人。
微微叹了口气,他便找位置坐下,然后点了茶,之后他随手将袖子在旁边的座椅上一扫,那座位上便出现了一个孩童。
她年纪极小,大概只有一两岁大,皮肤雪白,五官精致,虽然年纪这般小,但竟然也显得十分美丽,坐在椅子上却是不哭不闹,而是闭着眼睛。好一阵,才睁开眼,露出了一双绝对不应该属于这个年纪的幼童的眸子。
她看了眼四周,才用极为稚嫩的声音说:“我来过这。”
袁来微微诧异,道:“你来过”
“嗯,那是在很久之前了,当时有事经过沈城,听说这里的牌子是经前辈大修行者所题,所以慕名来过一次。”稚嫩的女童略微思索了一下,才说道。
“原来如此。”袁来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叹道,“那你与我一般,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女童皱眉道:“你最近有些多愁善感,这不好,这是老人才会有的心态。”
“是么”袁来似乎对这个评价很意外,然后又笑道,“或许吧,不过,辛晴,和你相比,我的确也已经算老了。”
辛晴哼了一声,随后不做声。
袁来扭头一看,店小二正端茶走过来,然后很是讶异地看了辛晴一眼,倒也没多问,说了句慢用便离开了,只不过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好几次。
等人走了,辛晴才重新开口,说道:“变成这副样子你以为我想”
就在当初京城之事结束没过几个月,卸甲世界中的辛晴便生下了腹中的女婴,与袁来猜测的一般,辛晴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