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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亲王摇摇头,不说什么,荣寿却是拉住了福晋瓜尔佳氏,“额娘先回里头歇息吧,累了半日了,阿玛不是载澄,难道不知道什么话儿该说,什么话儿不该说吗”荣寿公主劝解着瓜尔佳氏,只是她这个时候也实在是无法劝说恭亲王什么,她到底是晚辈,说实话,她心里也来气,到时候通风口左右受气的人也就是她一个人罢了,荣寿公主扶着瓜尔佳氏进了偏殿,上了坑,又叫丫鬟拿了一床被子给瓜尔佳氏盖上,“额娘,”荣寿公主瞧着瓜尔佳氏的脸色有些发白,“明日的赐宴还是请假罢了。”
“不能请,你阿玛这样惹了太后不痛快,明日若是我再不去,只怕是再也不好了,我进宫去,恭顺一些,太后总是宽心一点,在你阿玛这里也免得生气,哎,”瓜尔佳氏扶着额头,刚才出了一身汗,又吹了冷风,这会子额头又有些滚烫起来,“要我说,何必和太后别什么苗头安心听命当差罢了,凡事少说一句不会错。”
荣寿公主摇摇头,“阿玛的性子最是要强,轻易是不愿意低头的,这么多年秉政下来,越发是听不进去别人的话了,额娘且放心吧,我在宫里头,不会让阿玛吃亏的。”
“明日您一个人进宫我怕不妥当,”荣寿公主吩咐道,“就让载澄媳妇跟着您进宫伺候着吧。”
母女两个人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子的话,荣寿公主就起身回公主府,她虽然是下嫁,但是额驸婆家的亲戚也总需要往来,不能一直呆在这边,瓜尔佳氏不能去看戏,费莫氏要照拂福晋,其余的人不敢在恭亲王跟前凑热闹,于是这极为热闹的堂会,只留下来了恭亲王并几位清客观看而已,大雪弥漫,隔着中庭的雪花,坐在花厅之中的恭亲王神情有些恍惚,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头一出就是谭鑫培的空城计,他都没有认真仔细听。
谭鑫培慢步走了出来,穿着一身八卦衣,拿着鹅毛扇微微一扇,高亢沉稳的声音响起来了,“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平阴阳如反掌,保定乾坤,先帝爷下南阳御驾三请,算就了汉家基业鼎足三分”
恭亲王双眼发呆,盯着戏台子上面,却也不知道心里想什么,过了一会,留在内书房清理书信的清客王河均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也不顾及上头诸葛亮已经打开城门准备迎接司马懿的大军了,“王爷,这是南边来的电报。”
“谁的电报啊,”恭亲王懒洋洋的说道。
“是滇、桂两省抚台来的电报,滇抚的电报倒也罢了,可这桂抚的电报,学生是实在是不敢自己揣度,只能是拿给王爷您来定夺。”
恭亲王接过了那个片子,才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站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糊涂东西这种事儿都敢做,他倒是不怕去菜市口问斩”
边上的几个清客见到主家如此愤怒,纷纷起身围了过来,恭亲王把片子拿给了边上他最为重视的一位清客,江苏人李德立者,“李先生你瞧一瞧。”
李德立接过了这份电报,看了看,也不由得脸色一变,“不好,不管他怎么说,这个临阵脱逃的罪名是少不了,眼下,最要紧的别是牵扯到王爷您”
、六十二、无妄之灾一
次日又是一个大晴天,这日恭亲王也不得空,邀了宝鋆、景廉并朝中极为体己的尚书部堂级高官前来一起吃个饭,也顺便看一出堂会,昨天的事儿似乎丝毫不能让恭亲王所有情绪低落,这一日穿了一件淡绿色的绸布团福暗纹长衫,戴了一顶朱红色的帽,显得十分富贵从容,几个人还在庆宜堂喝茶,天气尚早,几个人正在谈笑,都知道恭亲王听到越南战争不悦,所以也就不谈及军事,只是拿些平时风花雪月的事情来敷衍,宝鋆新得了一件英国来的手表,得意非凡的拿给了恭亲王炫耀,“这是英国伦敦最好的工匠全手工制的手表,前门的齐德斋统共才进了三块,我得了一块,礼王得了一块,另外一块好像是被山西的乔家派人买了回去,王爷,”宝鋆抖了起来,“我瞧着这块表不错,不如献给王爷您吧。”
恭亲王微微一笑,吩咐内管家,“把我架上那个扁盒子拿来。”管家在架子上拿了一个扁平的盒子出来,用暗红色天鹅绒的包成了一个正方形扁扁的盒子,“给配蘅公瞧一瞧。”
管家走到宝鋆的跟前,当着众人把盒子打开了,只见在天鹅绒的衬托之下,五枚手表凑成了梅花之势摆在里头,宝鋆哎哟一声,拿了一个起来仔细的瞧,恭亲王微笑的说道,“这是英国大使上次带了他们轮船公司的什么经理拜访我,送给我的,我这素日也不戴手表,配蘅公喜欢,就拿一个去,各位大臣也别嫌弃,都拿一个去倒也便宜。”
那几个手表极为精致,在日光之下闪闪发亮,宛如宝石一般的光泽,宝鋆仔细打量了打量,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这个,摇摇头,“这可真是班门弄斧了,王爷这里什么好物件没有我倒成了井底之蛙了。”
太仆寺卿连忙凑趣,“也就是咱们议政王这里头才有这么好的物件,配蘅公您没瞧见,这是咱们王爷故意逗您呢”
恭亲王微微一笑,“这外头也是瞧不见的,听说是专供英国女王自己用的东西,外头概不售卖,这个经理是女王的亲戚,才巴巴拿了这么点东西出来送给我,他若不是想要天津到青岛的轮船订购担子,也不会拿这个来送我,只是我这些东西却也不甚喜欢,他觉得金贵,我倒是觉得他送的太简慢了。”
宝鋆哈哈一笑,挑了一个就放在手里不肯放开了,“那就托王爷的福,今个算是开了眼界了。”他吩咐亲随拿了玳瑁老花镜上来,仔细的打量了那个手表,不免得啧啧出声,“论起工艺,还是要数英国的东西最好,德国的东西便宜是便宜,不过质量嘛,就不算上佳了。”
一边的景廉笑道,“配蘅公眼界开阔,德国的东西都看不上,这些年内务府和南边都出了手表和怀表的东西,想必也是不能上眼了。”
“那些玩意说起来倒也不算很差,只是贵啊,原些也不知道如何这么贵,”配蘅摇了摇头,把那块手表珍而重之的叫亲随包好带回家去,他放下眼睛,对着景廉说道,“我说这些内务府的人黑了心肠,虽然如今这手表用的人不少,可毕竟是有钱的人才用得起的,想着杀猪不成只是后来一问,才知道,咱们这机器啊,不行,出来的这些金属部件糙的很,不仅要再打磨过,有时候机器坏了,还要花重金请洋人的技师来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