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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科举不可废,”太后点点头,“不过这八股之事,本宫以为过于拘泥,当年你也是深受其害,故八股如何,本宫想听听你的意见。”
八股文的形式,最早可溯源于唐朝的“帖括”。所谓“帖括”,就是赅括地默写某一种经书的注解。唐代虽以诗、赋取士,但并未完全废除读“经”。
宋代自王安石秉政,以“经义”试士,学子任治一经,考试时发挥“经义”为文字,这不同于唐代专重记忆注疏原文,考试概括来书写答案的“帖经”,而是发挥对经文意义的理解来写文,因而名为“经义”。
元代考试,用“经义”“经疑”为题述文,出题范围,限制在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四种书中。这就是最早的八股文雏形了。
明代朱元璋洪武三年,诏定科举法,应试文仿宋“经义”,其后此种文字讲求格律,八股文的格律形式就形成了。顾炎武日知录中说道:
“经义之文,流俗谓之八股,盖始于明宪宗成化年间,如乐天下者保天下文,起讲先提三句,即讲乐天四股,中间过接四句,复讲保天下四股,复收四句,再作大结。如责难于君谓之恭文,起讲先提三句,即讲责难于君四股,中间过接二句,复讲谓之恭四股,复收二句,再作大结。每四股之中,一反一正,一虚一实,一浅一深。若题本两对,文亦两大对,是为两扇立格,则每扇之中,各有四般,其次第之法,亦复如之。故人相传谓之八股。长题则不拘此,亦有联属二句四句为对,排比十数对成篇,而不止于八股者。”
“桐城方苞说:制艺即八股文之兴七百余年,所以久而不废者,盖以诸经之精蕴,汇涵于四子之书,俾学童而习之,日以义理浸灌其心,庶几学识可以渐开而心术归于正也。这话原是没错,毕竟国朝以儒道治理天下,可行到今日,八股之事似乎已经走入偏门,四书无非就是那几本,题目早就出的熟稔了。”
乾隆二十四年出生,经历了乾隆中、晚期、嘉庆、道光两朝的学者钱泳,多才多艺,一生作幕,未考中过,似乎连个秀才也不是,在其名著履园丛话中,就有不少条骂八股文。如说:“或谓文中之有时艺,有似画中之猪,余骇然问故。曰:牛羊犬马,各有名家,亦曾见以刚鬣为点染者乎今世所谓文字,无不可书屏障,亦见有曾录荆川、鹿门、归、胡、陶、董之制义者乎”
这一则笔记以猪比八股文,其他还有记秀才考试自撰典故,有所谓“自双槐夹井以来”及“九刁九骚,三熏三栗”等笑话,于试者均名列高等。都是笑八股文不通,考试官无知,为考生所骗的故事。
“中国之士,专尚制艺,上以此求,下以此应。将其一生有限之精神,尽耗于八股、五言之内,外此则不遑涉猎,及夫登第入官,上自国计民生,下至人情风俗,非所素习,措置无从,皆因仕学两途,以致言行不逮。”高心夔继续说道,“故微臣以为,单纯靠八股取士弊端有三。”
“请讲。”
“其一,沉于故纸堆之中,不求事上求理,而只知文中求理,橘生淮南则为枳,中国之大,江南江北,塞外西陲,风俗各不同,更有不识孔孟之字者,如何能用八股之道治之”
“恩,这话极是,南人土话说:到什么山头唱什么歌,。因地制宜,因时而变。说的就是你这个意思。”
“太后所言甚是,”高心夔没成想太后居然熟知西南民谚,连忙恭维了一声,“这第二,先贤之言,成为当世之法,进士者拘泥于故纸堆之中,三代先贤之言,判今世之事,实乃大谬,三代之前,可以洋人火枪铁船可有敌从海上来可有鸦片之事典可以用于说理,不可用作圭臬。不拘泥于古,不畏惧于今,这才是正理。”
“其三,凡是科举者,未将先贤道德文章自练其身,而仅仅用作进仕途之敲门砖,凡是中举者,不再钻研学问,实在是本末倒置之举。”
“如此三种,可谓八股弊端也。然则科举之事,可环环图之,不可瞬间而就,太后初垂帘,人心未定,羽翼未成,贸然行事,恐失天下人之心。”高心夔说道,“八股者也不可废,只是徐徐改之,微臣以为,不废八股,加试其他”未完待续
s:这两张有些无聊,马上就好了。
、四十、夜雨萌芽三
一个太监禀告完了事情,宝鋆和文祥互相看了看,“知道了,你下去吧。”
军机处的值房就在勤政殿边上,这时候夕阳西下,正是最为闷热的时候,不过房内早就备好了大缸的冰块,只是闷热稍解,添了一丝冰凉,却是冷热交替,更是难受的很,文祥虽然心静,这会子却也忍不住挥动起了折扇,“文翁,无需担心,不过是一个县令而已,”宝鋆满不在乎,拿着一个景泰蓝的内造鼻烟壶细细把玩着,用银挑子挑了点放在鼻边,深深一嗅,猛地打了个喷嚏,顿时觉得身轻如燕,痛快无比。
文祥凝思,“可他当年是肃顺的心腹。”说起当年,文祥实在是痛恨无比,对着肃顺连带这高心夔,当年自己在军机处里面,就连签字画押的权力都没有,还不如焦大麻子那个军机章京,每日里就是躲在自己的直房喝茶打瞌睡,文祥心里对肃顺的恨意怕是宝鋆是不能领会的,所以文祥对着高心夔的觐见十分的敏感。
“就算是肃顺的心腹又如何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宝鋆喝了口茶,这会子苏拉把内奏事处的折子送了进来,宝鋆掩口不谈,等到几个苏拉出去,这才继续说道,“太后之前也不是顾忌着外头的反应,这才把人放在园子里见吗若是在养心殿,他高心夔也配嘿嘿,”宝鋆也小意得挥着折扇,“这说到底,怕又是陈孚恩捣的鬼,他自己个是尚书,不好意思日日来对着太后谄媚,故此拉出来了余党,高心夔是芝麻小官,厚脸皮一点,也是无妨,嘿嘿,这些读书人,”宝鋆摇摇头,一脸不屑,“做婊子还立牌坊,成不了什么大事,文翁,你若是担心,给吏部招呼一声就是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