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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打断他:“你是说这种话长大的,是你的父母从你牙牙学语时一句句教你的。斯杰潘,你不认自己的母语,难道连你的爹娘都不肯认了么我们中国人最敬重自己的祖宗,你跑到中国来,不要祖宗,不认自己的语言,却穿着大清的官服,堂而皇之的站在大清的皇宫里,大谈什么孝悌忠信你有资格谈这些么你觉得会有任何一个中国人,认同你这种数典忘祖的行为么”
斯杰潘的脸色大变
这下,都不用找人翻译,群臣都明白了,二个人是在做有效沟通
斯杰潘铁青着一张脸,他突兀地瞪着九阿哥,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下官的事,不烦劳九爷您操心”
依然是中文,然而这下就等于他彻底承认,听得懂九阿哥说的话了,官僚们彼此交头接耳,他们都看得出斯杰潘的那种神色,那必定是九阿哥用洋文斥责了他,因为“孝悌忠信”四个字,九阿哥并没有翻译成俄语,他直接使用的汉语这么一来,肯定是九阿哥指责斯杰潘不孝不忠
九阿哥站起身,他走到斯杰潘面前,静静望着他:“还记得弗拉基米尔么你的第一任男朋友。你为什么要和他分手斯杰潘,他那么爱你,甚至后来将领养的婴孩取名叫斯杰潘你为什么要抛弃这么爱你的人为什么非要离开俄罗斯因为你痛恨你母亲的堕落,也痛恨你父亲的麻木不仁,所以你想把一切与之有关的全都抛下,就因为弗拉基米尔是你母亲最得意的学生,所以你也一并迁怒于他。你父母的婚姻毁了,你的家庭毁了,你觉得世间一切都是坏的,不可救药的。于是接下来你专门去找根本不爱你的人,找那种只会利用你,剥削你的人,比如沈沛纶,还比如我。”
九阿哥这番话仍旧是俄语,但沈沛纶三个字却是中文,大家都听见了这名字,窃窃私语之声不由变得更大:“沈沛纶是谁”
斯杰潘的眼睛睁得那么大,他脸上的肌肉奇怪地扭曲着
九阿哥还不肯放过他:“你觉得对不起弗拉基米尔,可是怎么办呢你又回不去了,你也不想重蹈覆辙,你怕自己不小心再爱上谁,你怕又要对谁不起,伤人家的心,于是你干脆让别人对不起你,于是你就可以在心里痛恨每一个对不起你的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斯杰潘突然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狠狠朝九阿哥砸过去
“当啷”一声,茶杯砸在九阿哥身旁的墙壁上。
飞溅的碎瓷片划破了九阿哥的左眉骨,一道细细的鲜血,迅速涌了出来
大家一起惊呼
十阿哥再忍不住,冲上去,狠狠一拳打在斯杰潘的脸上
朝房之内一片大乱
朝房的这场乱,马上就让胤禛知道了,他又无奈又气恼,吩咐说让斯杰潘先回府去养伤,九阿哥和十阿哥也别来上朝了,都回自己家反省吧反正那俩正好求之不得。
这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过后,沈沛纶这个名字悄悄在大清官僚之间流传开来。谁也不知道此人是谁,谁也没听说过,因为九阿哥说的是俄语,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很快就有谣言流传出来,说此人是斯杰潘的故友旧交,斯杰潘为了功名利禄出卖了这个旧交,最后还为了掩人耳目把他杀了,所以九阿哥一提这个人,斯杰潘的脸色才变得那么可怕他们是把事实给完全颠倒过来了。
九阿哥坐在家中,听着这流言,心里又好笑,又酸楚。他自然是不会把沈沛纶的身份告诉任何人的,只不过,斯杰潘真的没有想起他来么
第四百一十一章
因为“允誐在朝房肆意殴打大臣”,胤禛在朝堂上,象征性的斥责了十阿哥一番,又扣除了他三个月的俸禄。他必须这么做,毕竟那么多大臣都看着,他不能一点惩罚都不给,但十阿哥还是气得够呛,他和胤禛说,斯杰潘也打伤了他九哥,为什么胤禛不扣斯杰潘的俸禄银子
胤禛掀了掀眼皮:“你九哥不让我扣。至于为什么,你问他去。”
十阿哥更加气闷,他和九阿哥说,难道就由着斯杰潘这么欺负他们
“是我那天说话太过分。”九阿哥说,“翻了他的旧账,把他给说恼了,责任在我。”
斯杰潘那之后好几天没能来上朝,据说他被十阿哥那一拳给打得鼻青脸肿的,没法出门。九阿哥却像没事人似的,竟然叫吴十七将自家做的菜,还有鲜甜的桃子,送到斯杰潘的府上,美其名曰,赔罪。
结果斯杰潘那边根本不接受赔罪,送去的菜和水果,全让管家给扔出来了,斯杰潘的那个管家老万还气哼哼指着吴十七说:“回去告诉你们九爷,我们老爷连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沾他的”
吴十七非常生气,他觉得自家主子去赔罪,这就已经是放下身段了,已经纡尊降贵了。自家主子是先帝爷的亲儿子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他斯杰潘算什么东西不知道哪里跑来的一个四品官,居然还敢在九阿哥面前耍横
九阿哥自己倒是没怎么生气,他在家里想了一二天,没再去找斯杰潘,反而转头进了宫。
那天并不是上朝的日子,可是九阿哥也不管那么多,他直通通进宫来,只说有重要的公事要见皇上,太监们也不敢阻拦,只得速速去通报胤禛。
胤禛正和一个官僚在聊公事,一听太监说九阿哥有急事要见皇上,他也没让那官员离开,就叫九阿哥觐见。
不多时,九阿哥急急火火进来房间,他一打帘子,开口就是:“四哥”
结果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是个中年官僚,瘦瘦巴巴的,脸很陌生其实是九阿哥隔绝官场十年了,根本不熟悉如今的官员。
他愣了一愣,就问:“这谁啊”
胤禛指了指那人:“田文镜。”
田文镜赶紧起身,九阿哥恍然大悟:“哦,你就是那个强迫症啊。”
说完,又赶紧对胤禛说:“臣来请旨的。”
胤禛皱了皱眉:“别瞎说,人家不是强迫症你又请什么旨”
九阿哥笑了笑,就把前二天吴十七送去的东西,都被斯杰潘给扔出来的事儿,和胤禛说了。
“我想着,再送去他还要扔,如果说是请了旨,皇上叫送的东西,他就不好再扔了。”
胤禛无奈:“他往外扔,你就别再往里送了呗。”
“那怎么行。”九阿哥理直气壮道,“我可不是这么容易打退堂鼓的人。”
胤禛想了想说,这样,他给写个条儿。
九阿哥大喜:“那更好了,有手谕,他怎么也得开门的。”
胤禛拿了笔,刚写了俩字又停下来,他突然转头看看九阿哥:“老九,难道你弯了”
田文镜本来在旁边很有兴趣地听着,这个词,他却听不懂了。
九阿哥被他一问,仰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