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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事呢”
“前段时间,奴才路过她住那屋子,听她唱歌呢,唱那歌,奴才从来没听见过。调子倒是挺好听,却全不知唱的是什么意思。她平日里跟着阿榴她们学绣花,不绣牡丹芍药,尽绣些奴才没见过的东西,有次她绣了个胖滚滚的娃娃,奴才问这是什么,她说那东西叫什么维尼熊。奴才还听阿榴说,她有一次嚷嚷着要看书,说,闷死了,一本书都没有。”
康熙一惊:“她要看书”
“是。”李德全说,“后来阿榴好心,给她在阿哥的书房那儿,捡了本破破烂烂的千字文,结果她翻了二页,说,没意思,她不喜欢看这种书,她要看说故事的书,问有没有西游和水浒。”
康熙诧异道:“这么说,她是能读书的如果能通读西游水浒,那就算相当不错了她不是说认识的字不多么”
李德全想了想:“这个奴才就不得而知了。”
康熙心里起了疑惑,他开始怀疑,茱莉亚说自己认不得几个字,其实是在骗他。
结果,这么翻来覆去想了二三天,康熙就决定试一试茱莉亚。于是那天,他将茱莉亚叫进书房,说,想看看她念书的程度究竟如何。
茱莉亚心想,自己念书的程度当然是很不错的,复习俩月,总分就比国家线高四十分,怎么说也算是个念书的材料只可惜这话没法和康熙说。
康熙随手递过来一份奏折:“韦氏,你把这份奏章念给朕听听。”
那份奏章谈的是不太重要的公事,康熙并不担心茱莉亚会从中知道什么。
茱莉亚接过奏章,目光先去了末尾,她看了几行看不懂,这才明白自己看反了,古人的书写顺序和现代人是不一样的。
康熙看她盯着那奏章,好半天没声音,就皱眉道:“念啊”
茱莉亚慌了,她结巴着说:“万岁爷您等一下,我我找找哪些字我认识。”
康熙哭笑不得
“难道这上面的字,你有好些不认识”
茱莉亚脸一红,放下奏章:“这人的字有点儿潦草呀,奴婢看不懂这么潦草的笔迹。”
康熙感觉,茱莉亚应该是没说谎,于是他点点头,顺手又抽出旁边的一本诗三百:“这个应该够清晰,不潦草了。”
他摊开其中一首,放在茱莉亚面前:“念念这首。”
茱莉亚低头一瞧,那首诗的名字叫卷耳。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
康熙听出来了,她将“寘”念成了“真”。
她慢吞吞念到这儿,停下来了。
康熙看着她:“后面呢”
茱莉亚脸更红了,她小声道:“回万岁爷,后面的太多字不认识。”
她再不敢和人吹牛说超过国家线四十分了连首诗都念不下来
康熙皱眉:“这么说,你真的是只认识几个字你这样子还怎么看西游看水浒”
茱莉亚一愣:“可是西游水浒里面,没有这么难的字啊。像这本里面这些字都太难了,我以前都不学的。”
康熙被她给气乐了:“字儿太难就不学了尽挑简单的学”
“这些字一点用都没有嘛。”茱莉亚嘟囔道,“一辈子都碰不上几次,学来干嘛呢”
康熙脸色一沉:“胡闹诗三百是根基谁说这些字没有用你父亲究竟是怎么教你的”
茱莉亚郁闷道:“我爸不,奴婢小时候,父母教的不是这个,他们教唐诗。”
康熙眉毛一扬:“唐诗你学了什么唐诗”
一听问到自己熟悉的部分,茱莉亚顿时来了精神:“我学得可多了好多都会背后来阿真也教过我,特别难的我也学过像什么杜甫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康熙险些晕过去:“那是李白的”
茱莉亚一愣:“不会吧,阿真雍亲王教过我鉴别的办法:比如说听着特别傲娇的,什么月亮呀大海呀,皇帝来了我不理,我要上天呀那都是李白写的,听着特别惨的,什么房子又被风吹倒啦,今天又没钱吃饭啦,我好苦啊人民也好苦啊,那就都是杜甫写的皇上,您会不会弄错了”
康熙欲哭无泪
好半天,他才道:“朕可以肯定,蜀道难是李白写的。”
茱莉亚不由有些失望,她低头喃喃:“是么,看来阿真告诉我的这法子,不太灵呀。”
康熙缓了缓口气,才又道:“这么说来,四书五经,你都没念过”
茱莉亚怯生生抬起头来:“带着画儿的山海经不能算,是么”
康熙此刻,已经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乐,最后只得摆摆手,让茱莉亚退下去了。
这一次小测试,不仅没能澄清茱莉亚的文化水平,反而让康熙愈发糊涂:这女人,到底在家学了些什么啊
如此愚笨无知,简直傻得冒泡儿的这么一个女人,老四到底看中她哪儿了
他那个满腹诗书,文采斐然的四儿子,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
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百七十四章
除此之外还有一次,康熙也单独把茱莉亚传唤到跟前来。
“上次你在养心殿和太子争执,说外面有传言太子的各种不是。是真的还是假的”
茱莉亚一听,心想,外头百姓怎么说,我是不知道的。我只知道历史书上是怎么说的。
但话是自己说出口的,她也没法否认,只得点头道:“是有这些传言。”
康熙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连这些事,外面百姓都听说了。这么说,太子在民间名声不佳”
茱莉亚心想,在民间名声如何我不知道,在清宫剧行业,名声不佳是真的。
但这话她也不能说,于是茱莉亚只得道:“民间传言那都是在最底层,万岁爷不必忧心,百姓就是如此,日常的鸡毛蒜皮不够说,就拿听来的有关大人物的一鳞半爪当话题。说过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康熙听她这么说,抬头看看她:“你觉得你前日说的那番话,朕能够不放在心上么”
茱莉亚嗫嚅不答。
“虽说你胆大妄为,竟敢当着太子的面说那些犯上不敬的话。但,太子自身若行得正坐得直,又怎么会惹下这些口舌呢”康熙轻轻叹道,“如今他还只是太子,民间就有如此多的非议,等日后登基,史家又该如何谈论”
茱莉亚心想,史家比清宫剧行业可严格多了,直接说太子人格分裂呢
康熙默默了一会儿怔,才恍惚道:“上次你曾对朕说,太子变成如今这样,是朕教导过严。是朕的责任,现在想来,你竟没说错。”
茱莉亚听出他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