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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蒂问。
“有他在意德令你局促不安，不是吗蒂毕竟，他每次出现在社交界，你就得冒真相大白的风险。”
爱娜耸起眉。“什么真相，雪丽”
“哦，蒂这此年一直靠谎言为生。”雪丽说。“从来没有人为她决斗。至于西莱尔企图取代法比昂成为蒂的情夫，那根本是荒谬绝伦的一派胡言。”
蒂恶狠狠地瞪着雪丽。“你竟敢暗示我一直在欺骗我的朋友们。”
“只有西莱尔本人有可能想要澄清是非。”雪丽迳自往下说。“你不能冒那个险，对不对，蒂”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蒂问。
“只要他不在意德，你的秘密就安全无隙。但是西莱尔最近又回到了社交界。想想看，如果他开始谈和法比昂决斗的事，真相就会大白，你在社交界不但地位不保，还会沦为笑柄。”
“你太过分了。”蒂叫道。“我再也不能容忍了。”
“而我再也不能容忍你对我丈夫的愚蠢指控。”雪丽冷冰冰在说。“下次你想含血喷人地暗示他杀杰斯法师时，最好先想想你也有可能被陷害嫁祸。”
“你不能这样对我。”蒂怒斥。
雪丽鄙夷地看她一眼，然后转向目瞪口呆的利利安。“来吧我们必须到手套店去，然后我想去书店逛逛。”
她猛然转身，不料却一头撞上站在试穿室门口的西莱尔。
“哎哟”雪丽摇晃了一下，一时之间只看到绿色的稻草在眼前晃动。她发觉她的宽边草帽被撞歪了，往前倾斜而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抓住帽檐把草帽从眼前扯开。
西莱尔淡淡一笑，伸手调整她的草帽。“让我来。”
“我的天啊西莱尔。”雪丽匆匆重新系好草帽。“我没有看到你，你怎么会在店里”
西莱尔以犀利的目光审视试穿室里惊呆的女人们。“也许是我对时装产生了兴趣。”
爱娜一脸兴味的看热闹表情；裁缝师的目光焦躁不安地跳来跳去，好像在寻找逃生之路。蒂发出一个窒息般的怪声，接着就姿势不雅地昏倒在地上。
“嗯，”雪丽仔细看了倒地的女人一眼。“我相信她这次是真的昏倒了。裁缝师，你最好赶快拿出你的盐瓶来。”
时钟在书房角落里发出沉重的滴答声，西莱尔坐在他的大书桌后面注视着他的妻子和”妹妹“。不知何故，他觉得时钟的滴答声异常清晰刺耳。他思索着如何开始他的训话。
利利安很好对付，她已经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了。西莱尔猜她担心的是，他会把她撵出动因为她无意中违背了他不准她们谈论决斗之事的命令。
真正棘手的是雪丽，她的满脸愠色可不是好兆头。就算她感到忧虑，忧虑也被埋在她的义愤底下了。
西莱尔在书桌上交叠起双手，他望向雪丽。“也许我今天早晨没有把话讲清楚。”
“你讲得非常清楚。”雪丽向他保证。“你告诉我不可以跟任何人谈起跟命案有关的话题。”
“请问你为什么要违抗我的命令”
利利安被他的语气吓得往后退缩，西莱尔不理会她。
雪丽冷若冰霜地看他一眼。“我没有违抗你的命令，伯爵。”
“那么可不可以解释一下，你在裁缝店的试穿室里跟她们谈的是什么”
利利安绞着手绢。
雪丽被激怒了。“偶然发现蒂在散播不实谣言又不是我的错，我只不过是想要制止那些流言，所以才指出除了你以外的许多人也可以被弄得像是杀害杰斯法师的凶手。”
“你几乎是在指控她杀害了杰斯法师。”
“并未见得。”雪丽小心翼翼地说。
“根本就是。”
“好吧，就算我的话可以被解读成那样。那也是她罪有应得。”雪丽眉头深锁地说。”姐姐告诉我蒂这些年来散播了许多诽谤你的恶毒流言，她在试穿室里等于是在指控你杀害杰斯法师。利利安，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利利安听到她的名字时吓了一跳。但令西莱尔惊讶的是，她居然设法回答了雪丽的问话。
“对。”她小声地说。“完全正确。”
“你听到了吗”雪丽得意地瞄他一眼。“如果我不插手，流言今晚就会传遍全城。”“流言已经传遍全城了，夫人。你也许聪明过人，但一遇到社交界，你就天真得不可救药。”
雪丽眼睛一亮。“聪明过人”
西莱尔双手按在桌面上从椅子里站起来。责骂她为他辩护似乎很不近人情，但他也是不得已。“可恶我告诉过你不要理会跟杰斯法师命案有关的谎言，雪丽。”
“我没办法对蒂的指控置之不理，我不希望那些流言越传越离谱。”
“没有人在乎蒂的看法，包括我在内。”西莱尔咬牙切齿地道。
“可恶我不能容忍你的名字跟杰斯法师的命案扯在一起。”
“我也不能容忍你的名字被牵扯进去，伯爵。”
“对于无可避免的流言，最好的因应之策就是置之不理。”西莱尔。“相信我，夫人，我是这方面的专家。”
利利安突然跳起来。“不要再对她大呼小叫了，西莱尔。”
西莱尔吃惊地瞪视利利安，雪丽也是。
利利安的表情是畏惧中夹杂着坚决，她紧握着双手。“我认为你用这种态度对她说话很不公平，西莱尔。老实说，她跟别人起冲突完全是因为她想为你辩护。”
“这不关你的事，利利安。”西莱尔说。“坐下。”
“利利安，我太感动了。”雪丽跳起来拥抱利利安。“从来没有人这样维护我。我要怎么谢谢你挺身而出为我说话”
利利安大吃一惊，接着有点尴尬地轻拍雪丽的肩膀。“没有什么，雪丽。我不得不大胆地发言，西莱尔太不公平了。”
“可恶”西莱尔咕哝道，重重坐回椅子上。
雪丽放开利利安，退后一步，从手提袋里掏出手绢拭泪。“我的情绪太激动。失陪了，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