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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云岂拾把腰间亮闪的让人睁不开眼的银刀卸下搁在地上,平稳地对云向南说:「如果把我送去任人宰割就可以救白霭门的话,那父亲您就无须再迟疑了,要抓快来,我不会多废话一个字」
云向南气得全身发抖,颤着声音说:「你眼中早就没有我这个掌门,为所欲为自作主张,你这么做,把白霭门给害惨了,你知道吗」
「云兄这话言重了」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声宏亮,阵阵清风吹进厅堂,身穿火红色衣袍的中年侠客紧随清风之后潇洒地踱了进来,原来系「赤城派」掌门,人称「信赏剑客」的田文熏。
云向南没想到田文熏会突然来访,一时收不住怒容,却又想堆出笑意,脸部扭结成一团,表情十分古怪。
不期会遇见未来的公公,云岂弱开心地绽放出娇阳般灿烂的笑容,田文熏膝下无女,从小就将云岂弱视如己出,加上独子田开疆难得能跟云岂弱如此情投意合,所以两人的感情更加远胜于一般叔侄,岂弱看见疼爱她的田文熏现身,高兴地奔到田文熏身边,拉着他的手,没大没小的嚷道:「田世叔,田开疆老是帮着外人欺侮我,你要替我出气」
田文熏看见自己未来的媳妇,果然千金小姐人中凤凰般富贵模样,开心的呵呵大笑,捋了捋清须,回复岂弱的撒娇说:「那个混小子如果敢欺侮你,我一脚把他踢到峨嵋山去」
为什么是峨嵋而不是青城,或是其它云岂弱不会计较,她只在乎被人在乎,田家的人都很在乎她,这对即将嫁到田家的云岂弱而言,非常重要。
不同于黏着田文熏不放的云岂弱,云岂拾却别有一番笃定,他似乎早就知道田文熏会现身。
不等父亲叫他起身,云岂拾站了起来,规矩地敬田文熏一个周到的「三敬礼」,礼貌地说:「田世叔,岂拾愚侄向您请安」
田文熏轻柔地脱开云岂弱,快步迎了上去,接住云岂拾的问候,面露柔光说:「拾儿,你受委屈了」
看见自己一对儿女对待田文熏热情的模样,较诸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云向南心中酸酸的有点吃味,尤其看见云岂拾跟田文熏眉来眼去的样子,云向南已经猜出个大概,整件事情原来早有预谋,自己只是一直被蒙在鼓里而已。
这时又有人破门而入,瞧他轻劲的身影飒爽的神情,俊俏的脸庞上,透露无邪的气质,正是田开疆。
一看见田开疆,云岂弱就有气,刚才跟仇天恨恶斗,这家伙敌我不分,非但不帮他杀了仇天恨出气,还说三道四地自命清流,不知道把本姑娘搁在他心中方寸哪里
田开疆看见大厅里满满是人,其中一位全身红得跟烈焰一般的人物,不是爹爹田文熏是谁赶忙迎了上来,说:「爹,您来啦」
正眼瞧也不瞧田开疆一眼,田文熏双手扶着向他敬礼的云岂拾,随便向田开疆应个诺,然后把头一抬,对着云向南说:「向南兄,您能够有这么个识大体知进退的儿子,应该引以为傲才是,怎好再苛责他呢」
「文熏老弟,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你跟江阴门掌门涂德琦的关系,我可清楚得很江阴三少是涂德琦的三位爱子,而涂德琦又是大风会的副会长,你下毒手杀了他们,就不怕大风会找你算帐」云向南对这位老弟一向敬重,但独独这次,他非但无法茍同,甚至觉得十分嫌恶。
对云向南直指他下毒这事,田文熏竟然不做丝毫的辩解,口气平缓不带一丝愠火地说:「向南兄,您以为大风会所有人都如你所想,全要杀武天英方才罢休」田文熏这话为云向南点了一盏明灯,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涂德琦跟会长梁随这次广邀群侠,要在衡山界天峰举行射鵰大会,这动作在许多大风会成员看来,无异飞蛾扑火,表面上大家不好违逆,私底下却是想尽办法要梁随与涂德琦收手,你应该知道涂德琦这个人,又硬又臭,要他回头,谈何容易,而会长梁随又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凡事都听涂德琦的,说涂德琦才是大风会真正的会长,一点也不为过,所以要阻止这场要命的集会召开,唯有从涂德琦下手。」田文熏把前因说分明来,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杀涂德琦,而要绕个圈子在「白霭门」毒死他的三位公子
云向南还没来得及问,田文熏随即接着说:「虽然要从涂德琦下手,却不能真的杀了涂德琦,杀了他恐怕会引起涂德崎的支持者强烈反弹,造成大风会的分裂,向南兄,您与我今天之所以要与大风会画清界线,是因为时势所逼,并非真的要大风会瓦解,毕竟大风会跟我们的交情都非同一般,我们自然不能伤到这些朋友,当然,涂德琦也是好友之一,但为了大局着想,牺牲在所难免,能做的就只尽量缩小打击面而已,所以才会想到从他派来作为信使的三个儿子下手。一旦涂德琦死了自咱春东获得奥援的心,射雕大会就开不下去了,这不仅对我们与天鹰盟合盟一事有好处,对咱们大风会的其它朋友来说,让武天英找不到借口可以迫害他们,也算是大大的功德啊。」
「文熏啊,听说涂德琦是你要好的朋友不是吗你怎么可以因为你所谓的大局,就轻易地杀害好友的孩子何况江阴三少哪儿不死,偏要死在我白霭门里」云向南越说越气,他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但对他没做过的事,也别想赖说他做的。
微微点了点头,但那不是赞同的点法,而是想拖延一点时间,让情绪与思考能够稍稍整理,把话转得让云向南能够听得进去,田文熏吸了口气继续说:「当大风会里的朋友,殷殷恳切邀我帮忙他们,设法阻止涂德琦时,我曾经为此专程北上,亲自拜访涂德琦,得到的答案却让我血冷,他痛恨武天英已经到了失去理智的程度,眼看无可挽回,总不能因为一个涂德琦,把中土成千上万个儒侠送上火线,跟如日中天的武天英对抗而白白送死去吧我给过涂德琦机会,但他却不愿意给别人机会,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他逼出来的。」
每个人都想当好人,而像田文熏这样有想法后敢去做的,的确需要勇气,但毒害好友的孩子,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说不过去,这不是利害问题,而是道德问题,用这样的手段获来的结果,一定有它不可预测的风险,云向南念头一转,这三个孩子最后的死所是「白霭门」,而不是「赤城派」,难道田文熏他想利用「白霭门」来借刀杀人
「你还没解释为什么江阴三少哪儿不死,却偏要死在我白霭门的原因」问这话的同时,云向南心想如果田文熏真的借刀杀人而陷他于不义的话,他该如何反应
「父亲是我主动向田世叔要求的。」云向南没有想到开口回答的不是田文熏,而竟然是自己的宝贝儿子云岂拾。
听到这话,云向南眼前一阵黑,一直以为云岂拾这孩子足堪大任,所以这三年来把派内事务逐渐交给他去掌理,怎么料到他会干出这样胡涂事来
云向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自己属意的接班人竟然听令于另一门派的掌门,这不只荒谬,对自己更是奇耻大辱。
大厅主座左右两边由正款红豆衫作成的刀架上,各放着刀身一黑一白长相怪异的好刀,在云向南一声怒喝同时,黑白双刀脱鞘飞出,云向南抓了这双名震四春的「两仪乾坤刀」,把内力使极,猛地乓地一声,把底下那张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