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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定通这般说,池棠也知道自己的提议是草率了,除恶务尽是正理,又想以定通的修为,又是素来行事沉稳,至不济也可以自保,自己似乎也不必担心过甚,当下点点头,也不再坚持了。
略一思忖,池棠忽又省起,对定通建言:“哦,那张义节英灵当在彭城家中,大师若需帮手,自可唤他来。还有我几位同门,也可相助大师一臂之力,尤其是我那甘师弟”池棠解下身后云龙剑,连鞘带剑的送到定通手上:“池某远行,难得其便,此神兵相烦大师寻到我那甘师弟,交付于他,他自有用处。”池棠这是怀了一举两得的心思,一是想自己与董瑶一行同往裂渊国,说是为了天外之天的情事,可谁知道要滞留多久倘若再跟玄晶探秘一样,动辄数月经年之期,岂不是又误了雪恨家尊的大事无论那汲勉是不是真凶,又或者是不是与蚩尤传人相关,但在不久前在乾家与灵泽上人的对话使他郑重其事,无论如何要把这神兵天器留给几位同门师弟,一旦遇上了仇人,也更有战而胜之的把握;而第二点,却是借此送剑之由,让定通不得不与甘斐接上头,以甘斐的古道热肠,闻知定通对付妖魔巢穴的就里,又怎会坐视不理这样一来,两相得宜,却也是给定通添了一大强援。
定通接过云龙剑,淡淡笑道:“是那位独闯妖境的甘壮士闻名久矣,缘悭一面,能得识荆,幸何如之。”
“是说甘斐甘先生么这可不是外人,大司马桓公一向器重于他。”韩霓忽然回忆起在大司马府与甘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嘴角方自带笑,却又想到已与那莫羽媚阴阳两隔,笑意顿逝,神色恹恹。
那个姓甘的胖子有这么大名气风盈秀意似不信,她还在抚摩着灰兔美美,却抬起头来:“哎哎哎,对付妖魔鬼怪什么的,可别忘了咱们祀陵尉那,滕都尉就在院子里呢,一会儿大和尚跟他说说详细,讨了朝廷的令,本姑娘来作先锋”
“这个恐怕不行。”
定通的突兀之语连池棠都大感意外,风盈秀神采飞扬的脸顿时一怔,若不是看在定通援护美美的面上,几乎便要开口怒斥,总算怔了一怔之后,语气不豫地回道:“凭什么不行瞧不起本姑娘的本事”
庞璞神情木讷,面色深沉,看不出情绪也还罢了,况飞雄尚且记着刚才被那松鼠掷面之恨,此际已经冷笑出声,这个劲装女郎还真把她当什么了有几手操控飞禽走兽的邪术便不可一世了也不看看在场的几个都是些什么人物。
“你身具灵识之慧,大有来头,本不该流落山野。你得与照澄兄和池鸦圣他们一起,去往裂渊国走一遭。”
况飞雄的冷笑生生止住,连庞璞都愕然回头相顾,定通的这句话比前一句还要令人震惊,池棠也是愣神了半晌,看到定通凝视风盈秀的目光,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在场所有人中,只有朱玥的表情甚是奇怪,视线在风盈秀面上游移飘忽,似是恍然,又似是捉摸不定的踌躇。
“我也觉得她大有蹊跷,浑浑噩噩中却难以参透,不意大师一语道破,倒是拨云见日。”姬念笙不知什么时候现身于朱玥身后,直直的看着风盈秀不住点头,一旁还跟着小姬尧,眼神中光彩流离,在风盈秀周身扫视了好几遭。
这应该是定通和姬念笙的第一次相见,定通却毫不陌生的向姬念笙一欠身:“姬先生也看出来了”
朱玥拍了拍脑门,终于出声:“这这这还真是前番我就看了她好几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会这么巧”
众人目光齐刷刷的定在风盈秀身上,饶是她性情爽利也有些不自在,撇嘴接着朱玥的话道:“怎么不对劲了你们又看出来什么了”
“通晓飞禽走兽之语,亦有相通天地造物之奇,这就是灵识之慧。小僧见姑娘操驭兽类之法,便已知晓姑娘来历。且待姑娘前往裂渊国灵识尽复之后,小僧自当前来参谒。”
能让定通说出参谒之称的,足可见风盈秀身份尊崇,非同小可,池棠兀自如坠五里雾中,不明白让这三大高手耸然动容的缘由何在,脑中反复寻摸灵识之慧的含义,却总是难以索解。
姬念笙还在自言自语:“是也是也,灵识传承之脉,却在此身,姬念笙此行不虚,不仅与亲子团圆,更是不负重托,竟这般离奇的终克大成。”
“是我疏忽了,是我疏忽了”朱玥嘴上是自怨自艾,表情却渐渐兴奋起来,“还好老温来的及时,不然差点失之交臂。”
“天数有定,只以为此间鳞神现身,大道纠合;又岂知实则两神交遇,各有分教”定通灰白僧袍一拂,云龙剑收回袖中,依稀便有几分昔年汉军校尉、怒狮化人的昂扬神采。
直到池棠得闻两神交遇的话头,方才瞿然一省,这下看向风盈秀的目光也变得难以置信起来,灵识之慧是说羽神凤凰开启万物灵智的无上神力么
董瑶刚刚赶到,还没弄清楚状况,只远远听到一星半点的交谈,喜上眉梢:“风姐姐也和我们一起去么那可再好不过,还有晓佩姐姐和小姑,索性也一同作伴前往,大伙儿热热闹闹的岂不为美”
年轻胡人痴痴愣愣的跟在董瑶后面,大抵是董瑶欢喜的他就乐见其成,于是也望向风盈秀,呵呵的笑了起来。
达官贵人们逃走的模样是狼狈不堪的,车驾疾驰,直跑出了数里地外,遥见异状已消,又确实没有什么凶险降临,这才止住了狼奔豸突。
殷涓和董邵从后赶上,对于这意外的异象奇景,殷涓费了好大的唇舌,再加上董邵知机的在一旁帮腔,才算让王伯豫一行相信,这是一伙来盛香居的卖解倡优弄出的戏法,不合做岔了手脚,倒生出祸端。少时必然严查惩戒,以正惊扰王公之罪。
不过达官贵人们已然是惊弓之鸟,再没了悠游消遣的兴致,王伯豫不耐烦的推却了董邵相延往董庄盘桓的邀请,又暗示了殷涓依定前约,早日回京的意思,便匆匆忙忙转道而去,告辞的礼节全没有了世家大族的仪范,庾家兄弟好歹还草草做了个揖,那王衮则直接软瘫在了车舆内,便溺的臊臭味直到离开良久后方才散去。
在恭送了达官贵人们远去之后,董邵也礼貌的告别,只淡淡留下一句:“仓促相晤,未得其暇,待他日亲往泓若公宅邸拜候。”
匆匆拜别,殷涓便带着从人打道回府,到得殷家庄时,已是天近黄昏。殷涓一语不发,沉着脸穿堂过进,径往内院,下人们知道家主今天被这变故弄得心情不好,但见殷涓经过,便是远远跪倒,谁敢多话
旷大内苑一如昨日,地面碎雪中足印杂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