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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射箭也没准头,有什么办法弄死他们老这么挂着也不是个事”张岫指的是那两个被远远挂在半空的妖魔。
阿夏的脸色不大好,原本胖乎乎的圆脸盘现在也有点消瘦:“最好的办法当然是上去一刀一个的结果了他们,这就需要我把他们放下来才好动手。可是他们的法力太强,一旦让他们着了地,我没有把握还能困住他们。”
“那就到他们身下射箭,离那么近还怕射不中岂不是好过在这里远远的乱射”张岫回头看了看几个老军,为他们竟没想到这么简单的法子而有些费解,内中一个正是那东城牢狱的老牢头,这么多天坚持下来,也真够难为他的了。
“他们没有力量,便射中了妖怪也伤不了的。”阿奇罗披散的红发上挂满了冰霜,说汉话的口音也颇为生硬。
这倒是,张岫拍了拍脑袋,差点忘记了不是什么人打妖魔都能有作用的,话说回来,不是这几天舍生忘死的拼杀,又和乾家的几位先生揣摩了些门道,自己也没那么快就能运用那个什么破御之体的力量。
“我去两位神人再坚持一小会儿。”张岫从老牢头的手里接过了弓箭,转身又向城下跑。
程一帆把荔菲纥夕放在足以遮挡风雪,又相对干燥些的城楼檐下,旁边还躺着三五个伤兵,这几个伤兵受的都是重伤,不是缺了胳膊少了腿,就是肚腹上被剖开了口子侥幸生还,却也尽皆失去了作战的能力。
檐下还支着锅釜,火种已熄,釜中的半锅残汤也早凝结成块。怨不得对伤兵的缺乏照料,实在是战况紧急,无暇分顾。程一帆知道自己在打仗上帮不了什么手,对着这些伤者,他却总牵记着要做些什么才好。
当下倾了半锅残汤,用雪水擦抹之后,再放下几捧看起来洁净的白雪,然后支架生火,准备烧些热水,也好为伤兵擦拭照拂。
一个洛阳令来做这等琐碎小事,总有些笨手笨脚,火石擦擦了半天也没冒出半点火星,待他转身去寻旁的火石时,又不小心带翻了铁锅,哐当一响。
这声响引起了正在城头背面紧张观望的老军文吏的注意,循声望将来时,又都纷纷小跑着凑近了过来。
“使不得使不得,哪能让程大人做这粗活小的来,让小的来”老牢头的反应最快,直接取过了程一帆手中的火石,擦的一下打着了火。
几个文吏一直都是程一帆的部属,刚才是心悬于妖魔动静,没注意到程一帆的到来,现在少不得又要上前请安问好,程一帆却淡淡摇了摇手:“莫管我,照看好伤员。”又像是深有感触的长叹了一口气:“洛阳城的活人不多了”
荔菲纥夕其实一直没有晕阙,只是有些脱力,右腿的伤势好像一下子把几天来积聚的疲劳都释放了出来,也真是奇怪,恶战时浑身跟绷紧了弦一样,这略一放松人便软瘫瘫的提不起精神来,伤口倒是没觉得还有多疼,严寒的天气早把右腿的伤口冻得麻木了。
一如她现在的脑中,昏昏蒙蒙,迷迷怔怔,这七天与妖魔血战的经历就像是漫长而永远没有边际的梦,如果不是身体里那种火热滚烫的血液还在流淌,她几乎就真的以为自己是置身于梦幻之中了。
然而,当远处苍劲悲凉而又倍感熟悉的号角声响起的时候,荔菲纥夕却立刻从昏沉中清醒了过来,并且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弹身即起,拖着依然没有感觉的右腿,一拐一拐的趴在了城垛女墙上向外看去。
白茫茫的雪原山峦间,密密麻麻的人影正在集结,黑压压的铺满了目光所及的天野分际。
程一帆张目远望,几个老军文吏更是看的面色大变。
号角声依然在东城外的上空盘旋回响,“呜呜呜呜呜呜”好像一头猛兽压抑着嗓音,在做着满含愤怒的低沉闷吼。
程一帆转过头,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在荔菲纥夕脸上:“是你的族人,是燕国的大军”
第088章英魂殁
曾经一度略有好转的情势因为甘斐的离开和异灵军策略的改变而被渐渐逆转,将岸陈嵩固有过人之能,可被十个以上的异灵紧紧包围之后,他们施展的空间也由是缩小。
虻山四灵之一的卷松客曾经说过,即便以当时修炼尚未精进的异灵能为,虻山四灵以一敌一,或可稍胜;以一敌二,则凶多吉少,需全力周旋方能全身而退;以一敌三,便是必败之局;以一敌四,就只能接受死无葬身之地的结果。
其言纵有夸大,却也与事实相去不远,更不消说如白狐、足舞魅、鸿翼这样已然隐隐凌驾于虻山四灵之上的异灵,此番专心应对,全力厮战起来,将岸陈嵩顿感压力剧增,还好两人联手之威不同凡俗,玄天罡力与绝煞铁枪在妖氛黑雾中往来冲突,气劲交撼,嘭嘭作响,倒也堪堪与十来个异灵斗得骁勇异常。
祁文羽和白文祺全力施为化气念力,幻界虚空的术法,他们现在的运气不错,对上的大多是以妖法见长却不以蛮力显威的异灵,虽说术力相较各有千秋,并无高下之分,但对这两个鹤羽门弟子来说,只要不是像银背巨猩都罕那样太过强壮粗猛的路数,总也勉强应付得来。
异灵们恶狠狠的冲刺总是被导入了虚幻时空,来势汹汹却平白消失的无影无踪,过不多时,又从拉开距离的其他方位破空而出,祁文羽白文祺窥伺在侧,冷不丁给对方来上措手不及的一下,御气飞行的长剑往往割开了血淋淋的创口,纵未致命,却也痛得中招的异灵哇哇大叫。
足舞魅领着异灵军的大部,列成了阵势冷眼观望,同时也是平复一下前番猝遭甘斐突袭的惊魂未定,他也意识到适才自己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惊慌,而这正是在这一场旷古大战中最不应该表现出来的情绪。
骐骥吾王妙算已定,大计可期,想想也是,就算是自己的鹤嘴从水里啄了鱼来,鱼不也得扑腾挣扎几下既然胜局大势唾手可得,自己又怎能因为少数几个陷身罗网犹在作困兽之斗的家伙而乱了方寸
足舞魅的凸顶红光一闪一闪的明暗不定,正与他心跳的频率相符,红光闪烁的速度从一开始的剧烈晃动变得极有规律的一停一顿,这使他知道,自己总算是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