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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你”
“得嘞”羽墨从腰后拿出那面具来，贴在脸上，然后左右挤了几下，带蓝光闪过，一个面容普通的少年便出现在了两人面前，而看他的肤质，一点也不似贴上去，倒像是真的皮肤一般，美貌还有下巴处那微黑的短胡，都如此逼真。
“想不到你还有这等好东西，天下的宝贝都给你一人得去了”梅红雪笑了一笑。
“嘿嘿”羽墨本想吹嘘一番，但顾不败在，他实在不敢多说什么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
“老人家，还有一件事有些为难我随你上天山倒是合情合理，但您也知道，我修为并不高，仗着有一点伎俩罢了您看”
顾不败眉头微皱，吓得羽墨顿时闭了嘴，不敢再言语。顾不败站起来，将酒壶放在一边，又拿起铁锤敲起铁来。
羽墨慢慢退过一边，梅红雪见羽墨没有注意，给他提醒道：“你仔细看”
羽墨这才提高注意，看向顾不败落锤的动作，他每次落锤的速度跟力道看似一样，但却全不一样。如此几十锤过后，那块铁越来越紧致严实，似乎里面的什么东西都没有变但却重新生成了新的东西。羽墨眉头直皱，一时呆呆看得入神。
这时候顾不败忽然平静地说道：“剑遵循万理，理如何，剑便如何。便好似打铁，有松紧处，有紧密处，处处不同，但最后，是要求一个浑然一体你拿去吧”
顾不败将手中敲了一阵的那块铁递给了羽墨，说道：“你能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羽墨接了过来，顾不败将锤子一丢，拿起酒壶走进屋子里面去。羽墨拿着那块被打敲成一把短剑形状的铁看得出神。剑上处处紧密，分布均匀，刚才一块劣铁里面的杂质全部都没有了，而这短剑拿在手里面，锐气内敛锋芒收拢，但绝不是说它不够锋利。梅红雪在旁边感叹道：“大师不愧是大师，连打造一柄剑都如此传神而有韵味。”
羽墨坐在了铁匠铺的地面上，看着那柄剑呆呆的出神。他脑海里面回荡过那日顾不败在绿柳庄战敌时候的招式步法，修为达到他这般，已然没有什么招式可言了，那更像是一种随意，剑出随意但威力却无穷，那个黑鹰修为也实在不错，似乎能从顾不败的剑势里面学到些什么东西化为己用。
天空聚拢来了许多黑云，似要下雨一般，待傍晚时分，天空的云浓厚得似乎要压了下来，雷鸣阵阵，狂风呼起，继而暴雨倾盆而下。金睛兽本乃水性，对下雨只有喜欢，所以呆在街道上面一动不动，羽墨坐在铁匠铺那矮陋的屋檐下，衣衫都被水溅湿了依旧未觉，而梅红雪跃上屋顶张开双手迎接这倾盆大雨，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老铁匠坐在小屋里面，拿起身边一只只酒瓶往嘴里面灌，炉火里面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脸，经梅红雪出手帮忙之后，他脸上的皱纹正在以一个极为缓慢的速度褪去，而他身上，又慢慢生出那绝世强者才有的威迫来。就在几日之前，羽墨跟顾不败还是生死相向的仇敌，但现在，他们却是无声而坐，羽墨只是发呆，顾不败只是喝酒。
倾盆的大雨持续了一夜方才停止，街面上的积水差一点便浸上两边的廊阶。炉火也烧了一夜，到天明的时候，炉内的火苗已然只剩指头粗细，时而冒出一缕幽蓝来。
顾不败看着外面街道上照耀起来的温暖晨曦，积水反射出的波光有些刺痛他的眼睛。他看了羽墨一眼，羽墨依旧还在发呆，举着短剑一动不动。
顾不败叹了一声道：“毕竟资质还是太差啊”
“可是他还年轻啊”梅红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金睛兽的背上，脸上带着笑容。
“有些东西，不是拥有了时间就能补足的。”
“但有了时间，一切才有可能啊或许他有足够的潜力也不一定呢”
顾不败道：“可我现在就要走了”
梅红雪道：“你将你的精髓都传给他，是不想自己所懂的没有后人吧，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多等一等呢，或许多等一会，也不会是什么坏事啊”
顾不败叹了一声，沉默不语。
梅红雪道：“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你对他有恨意，为什么你还要教他传他呢”
顾不败走出铁屋来，脚在积水上面，身子随积水的水波缓缓晃动。
“我的弟子都因他而死，这或许是一个契机，而且我杀过他一次，他却未死，我只有尝试着相信上天安排这个孩子出现是有着他的用意。”
梅红雪笑了一笑：“我们都想着逆天，但其实是在顺天。命运也将他带到了我的面前”
“你要杀了他我不会反对”顾不败平静地说道。
梅红雪笑道：“我的确想杀了他，因为他让我有种危险的感觉，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很好奇他的结局会是怎么样子，所以咯咯咯，我比你可有耐心许多”
顾不败平静无言，踏着积水缓缓向着街道上刚开门的酒铺走去。
顾不败的行程，比预计的要晚了两日，羽墨呆呆地坐了三日，待四日的清晨这才醒来。他动了一下，顾不败与梅红雪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羽墨笑了一笑，将短剑轻轻放下，笑道：“对不起前辈，让你久等了”
顾不败站了起来，沉声说道：“既然醒来，那便走吧”
羽墨点点头，走出来跨上了金睛兽，金睛兽呆了四天，要不是梅红雪带牠出去捕鱼打猎，估计真会把牠闷坏了。
“呵呵，小家伙，你的速度，真是够慢的”梅红雪坐在了金睛兽背上，而不是像往常一样站着。羽墨也不在意，只是笑了一笑。
三人飞起，梅红雪目光偶然扫在那砧铁上的短剑上面，却见那柄短剑居然插入了砧铁里面，而且正由上而下好似切豆腐一般凭着重力就将砧铁切成了两半。她眼中这才闪过一丝惊愣，但随即又被更闪烁的光芒所代替，原来，他已经明白了，那么这些天，他是在超越么咯咯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
“小家伙，你这些天都学到了什么啊”梅红雪忽然问道。
羽墨回头笑了一笑：“我只想到怎么更好地用我的剑而已”
这个不是回答的答案，却让梅红雪笑了一笑。
第一百章 震慑
天山之上，风光依旧，但却铅云密布，似乎前几日在洛城导致大雨的云朵已经移到了这里，越积越厚，雷光隐隐有击落在天山上面的趋势，偶尔响过一层爆裂之音，却是有一道闪烁的紫雷将天山下一个小峰都击了个粉碎。在如此惶惶天威之前，天山上的剑宗弟子们，却没有心思去顾及，此刻山上已然乱成了一团了，弟子们相互对峙，眼看着一场厮杀就要开始了。
古今带着自己招拢到的两百弟子上到天山上来，但却遭到了师道以及其余五位长老门下的四百弟子的拦截，两边的阵营便在天山的演武台上相遇，然后寸分不让，两边气氛紧张，眼看着一场内乱再所难免。
古今自然是说师道几人投靠了昆仑山，甘愿当昆仑山走狗，领着弟子们卑躬屈膝。但师道也不是没有借口，他指责古今勾结云台峰宗主要去进攻昆仑山企图实在他的狼子野心让门下弟子白白送死，至于指责与昆仑山勾结一事，当三个天神出现在天上上面略作解释之后，古今与紫微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二郎神君说昆仑山只是来与天山略作修好，并无从属关系，而更希望和睦相处双方都不必死伤。这下弟子们倒有些质疑古今用心了，而当师道质问古今为何逃下山去迟迟不归，不是因为野心败露又是什么之时，古今也没能很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