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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枭刹那间的感觉就像是浸在冰水中,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一股一股的寒意不停地涌上心头,寒颤连连,他还能够支持不倒,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
风狂雨暴,闪电奔雷,一场恐怖的恶战就在白石径上展开。
除败木似的声音之外,就只有年枭的喊杀声。
喊杀声终于出了那片松林,年枭挟着曼陀罗冲上池塘上的那一道九曲飞桥,就听到了一阵飞蛾扑火似的“霎霎”声。
三丈外的桥板上赫然立着一个武士,不停地狂挥着一把流星锤。
风吹呼啸,雨打在水面上,“沙沙”的不停作响,就像是无数饿蚕在抢噬桑叶,可是仍然盖不过那种“霎霎”声响。
年枭脚步一顿,目光一寒,一道闪电即时划过黑暗的长空,也照亮了那个骑士。
他一身衣衫已湿透,络腮胡须在风雨中飞舞,却没有狼狈的形状,那双眼睛冰石一样,冷酷无情,手中流星锤的锤上端不知何时,弹出了一支尖而薄的利刃。
年枭看在眼内,心念一转,脱口道:“撒旦船长”
骑士冷然点头。
年枭反而一怔,他并非奇怪这个人真的是撒旦,而是奇怪这个人居然还有反应。
身后那僵尸跳动的声响又传来,年枭入耳惊心,立即道:“请让路。”
撒旦船长摇摇头。
“诺亚方舟易主,属下必是为噬骛所害,都变作僵尸,难道竟还要为噬骛卖命”
撒旦忽然偏身抬起头来,闪电亮处,只见他咽喉的左面,穿了两个圆洞,就像是给饕餮或狗,在那之上咬了一口。
年枭又打了一个寒颤,浑身毛管倒竖,道:“你的血也给吸干了。”
撒旦没有作答,龇牙一笑,那一笑有说不出的诡秘,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年枭忽然有一种感觉,撒旦即使不是一个僵尸,也是一个活尸。
后面僵尸跳动的声响更大,年枭偷眼望去,已见有一个幽灵僵尸跳出来,一咬牙,断喝道:
“既然不让路,只有硬闯了。”
声落人动,剑一闪,疾刺了出去。
撒旦的身形同时动起来,迎向年枭,锤头上那把利刀突飞射出去
寒光不停闪去,“铮铮”声立响,年枭将射来的利刀一一击之下,剑势又向前引。
剑与锤相碰,发出“嘭”的一声,那把锤竟是以金刚打造出来的。
撒旦连人带锤随即化成了蝴蝶似的,飞舞在桥上
那绝无疑问是一套精妙的锤法,攻守兼备,可是就是太完整。
撒旦简直就像那些在街头卖艺的武师,将那套锤法完完整整,一式不漏地施展出来。
九九八十一锤中,只有九锤对年枭构成威胁,撒旦却完全不在乎,一转身又从头将那套锤法施展一遍。
年枭终于肯定,这个人虽然还有反应,却绝不正常,只是一个活死人
即时后面飒的一响,一具僵尸张手疾扑了过来,桥上的地方实在有限,年枭挟着曼陀罗及时拔起身子,凌空从撒旦头上翻过。
撒旦立即有反应,“霍”地疾转了过去,那个幽灵僵尸却就在这个时候,扑在他身上,将他抱了个结实。
撒旦一挣亦挣不开,年枭身形落下,就趁这个机会削出一剑,“唰”地削断了撒旦的双脚
“叭”的一声,撒旦与那个幽灵僵尸一齐仆倒,铁锤脱手,“嗖”地插入栏杆,接着槌在桥板上,“嗵嗵”的穿透桥板,直插了下去。
年枭心头一动,暗运内力,双脚猛用力一顿,身形借势往前疾掠了出去。
那道飞桥却被他硬震塌了丈许。
撒旦与拖着他的那个僵尸立时坠下去,后面跟着来的那些幽灵僵尸亦一个个跳进了水里,前仆后继,视如不见。
年枭看在眼内,终于吁了一口气,也不敢逗留,继续往前奔。
走过了那道九曲飞桥,又是一片松林,白石径蜿蜒其中,年枭仿如惊弓之鸟。
曼陀罗脱口叫道:“小心”
年枭一咬牙,飞步疾闯了进去。
松涛在暴风雨中起着波浪,令人魂动心惊,暴雨透过那松叶洒下,当然就此较弱。
年枭抬手将湿了水披在脸上的头发拨开,身形犹如离弦箭矢。
他奔得虽快,对于周围的情形却一点也没有大意,剑紧握,已随时准备接受突如其来的袭击。
走过白石径,居然一路都没有阻挠,来到了那道石牌坊之前,年枭一颗心才放下来。
从牌坊往下望,三重石阶竟犹如通入幽冥深处,年枭放步疾冲下去
曼陀罗实在不敢看,闭上了眼睛,只觉得耳朵“呜呜”作响,仿如御风飞行,到他忍不住张开眼睛的时候,已到了石阶之下。
眼前又是松林,又是石径,虽然知道走过了这片松林,就到海边,年枭仍然有一种无尽头的感觉。
他已经停下了脚步,不由自主地喘息起来。
连番恶战,再挟着曼陀罗走了那么一段路,他也实在有些累了。
曼陀罗惊魂稍定,挣扎着道:“我现在可以自己走动了。”
年枭这才想起将曼陀罗放下,喘息着道:“看来那些幽灵僵尸是不会追到这里来了。”
曼陀罗嗫嚅着道:“不知道这片松林里有没有幽灵僵尸埋伏”
“应该没有。”年枭吁了一口气,道:“飞桥是那边唯一的通道,守在飞桥附近已经可以。”
“我们可能够闯出来”
“能够闯过那道飞桥的人,又还有什么地方闯不过”年枭回头望了一眼石阶上那个牌坊,道:“以噬骛的聪明,当然亦想得到。”
“难道就让闯出去的人离开”
“他若是仍然在这琉球星座上,我们要离开,只怕真的还没有这么容易。”年枭举步前行。
飞天、曼陀罗忙跟了上去,一步也不敢稍慢,走几步,不忘回头望一眼。
后面并没有幽灵僵尸追来,前路亦畅通无阻。
风雨不绝,海与天根本就分不开来。
波涛汹涌,乌云翻滚,不是亲自目睹的人,绝难想像那种威势、那种恐怖。
曼陀罗看在眼内,一双脚不由又发抖,年枭亦一样心寒。
他们在暴风雨中飘流到这个地方,已深深体会到暴风雨下,一艘船飘浮在海面上的凶险、可怕。
当时他们却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而现在他们有。
海滩附近本来有四艘船,现在已只剩两艘,一艘撞在岩石上,断成了两截,他们能够用的也就是搁浅在沙滩上的诺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