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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次病倒一样,这病主要还是心病,不同之处在于,她的心绞痛之症更严重了,严重到就此落下了病根,此后只要情绪大起大落,就会导致心绞痛,轻则胸口疼痛、呼吸困难,重则昏迷不醒。
柳太医反复叮嘱仙霞宫的人照顾好娘娘,绝对不可以让娘娘大怒大悲。
众宫人纷纷点头,心里却都道:娘娘要怒要恨要悲,她们能影响得了么
娘娘的苦难史开始了,她们的看来也要开始了。
她们抬头看向天空。
人间四月天,真正春暖花开的时候,皇宫里的景色美得不行,她们还能看这样的景色看多久呢
春天可不管人心冷暖,自顾自的撒欢。
离天洲一百多里的青苗山,在这时节里青青嫩嫩如蓬勃生长的禾苗,放眼望去,除了绿油油,还是绿油油。
油到几乎能滴下绿色的油来,直接炒了吃的。
日上三竿的时候,清水庵的小门打开了,一名戴帽尼姑走出来,拎着一只小桶,往不远的山脚下走去。
她素颜布衣,不着半点粉黛,不戴半枚饰物,那张脸却纯净秀丽如雨后的山光水色,不染半点世俗的气息,只着一眼,便能令人沉溺其中,忍不住要为她吟诗作贼。
只是这里远离红尘,乃是隐居避世的佳处,纵使她天生丽质,靠着素颜便能倾城,又有谁能看到
而她,又可稀罕凡夫俗子的欣赏
她无视满山春色,径自走到溪边,坐在一颗大石头上,将木桶放在水中。
而后,她就呆呆的坐着,呆呆的看着春水发呆。
春天的水,实在太清澈太温柔,将寒冰里的冰雪都给融化了。
是阳光太温暖,还是春风太温柔
她觉得她冰冷太久的心,甚至也有那么一点点被融化了。
春水可以流向河,流向海,而她这一点被融化的心,将流向何处
当几朵春花从水面上飘过,她的心,突然又感伤起来。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多么美丽又残忍的画面
为何又要让她看到这样的画面
突然,几道人声,伴随着悉悉嗦嗦的脚步声,从旁边浓密的灌木丛后,传进她的耳里。
“李兄,就为了讨苏小姐的欢心,你专程跑到青苗山来取刚刚融化的溪水给她泡茶,值得嘛”有年轻男子的声音在抱怨。
“哎,只要苏小姐肯搭理我,要我做什么都行啊。只是来山中取个水罢了,连这点都做不到,如何抱得美人归”另一名年轻男子道。
她听到男子的声音,立刻蹙眉,拉上面纱,拎了木桶,躲到灌木丛中。
三名男子一边说话一边从灌木丛前面走过去,停在几米外的地方,蹲下取水。
“抱得美人归你还做这种梦啊,人家苏小姐都已经放话说非幸亲王不嫁了,哪怕作妾都成,你还想她会回心转意”
“幸亲王钟情的乃是凤家的大小姐,苏小姐这点心思是绝对成不了的,我有信心能打动苏小姐”
灌木丛里,她已经呆若木鸡,心中却又澎湃万丈。
流雪回来了
流雪回到京城了
他们说的是流雪吧说的是她的流雪吧
她的眼睛,慢慢的红了,湿润了。
911 梨梨回家了
她的春天,终于到来了么
不远的地方,给她带来春天的声音,不断传过来。
“今昔不同以往。夏家如今在到处拉拢朝中官员,苏家也算有权有势,是夏家极力拉拢的目标,说不定幸亲王为了拉拢苏家而娶苏小姐作妾呢李兄你想想,娶个美人回家,还附带苏家的权势和人脉,这等好事谁不想要”
“我也觉得唐兄说得有理。幸亲王立了战功后,估计是尝到了权力的滋味,急欲壮大势力,我听说他为了让夏氏一族为他卖命,有可能会纳夏家的女子为妾”
“咦,幸亲王不是与夏梨梨有婚约吗听说夏梨梨对他死心塌地的很,他不娶夏梨梨,怎么却纳夏家的其他女子为妾”
“李兄有所不知。幸亲王被凤家大小姐凤惊华迷得神魂颠倒,而凤惊华是个醋坛子,最恨男人三妻四妾,所以幸亲王只能为了她悔婚,不过幸亲王估计现在后悔了,就算想纳夏梨梨为妾也纳不到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娶个长得像夏梨梨的女子算了”
她听得心里一阵一阵的抽痛。
流雪之所以不肯娶她,是因为迷上了别的女人么
还是那个据说脾气很不好、未婚夫换了好几个、怎么嫁都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她不信她才不相信流雪的眼光这么差也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那种老女人
“你们总是说幸亲王对凤大小姐死心塌地,可凤大小姐都多少岁了又是个不检点的主儿,哪里比得上夏梨梨的天姿国色我真不相信幸亲王是眼瞎的,不要夏梨梨却非要凤大小姐不可”
“关于这件事啊,我听说是凤大小姐给幸亲王下了蛊,才令幸亲王对她死心塌地,任打任骂的。想解开幸亲王对凤大小姐的迷恋,除非凤大小姐死了,否则幸亲王这情蛊是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
原来是这样
她听得暗暗咬牙,双手握得死紧。
流雪生得那么好,当然会有很多女人不择手段的想得到她,凤惊华那个女人本来就很复杂,认识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使用什么肮脏的手段都不奇怪
那种女人、那种女人怎么配得上流雪又怎么可以如此对待流雪
她不能再让这么荒诞的事情延续下去
她要让流雪恢复正常让她和流雪的关系恢复正常
接下来,那三名男子一边慢悠悠的取水,一边欣赏四周的春景,一边聊着天洲城里的种种事端,她也躲在灌木丛里听完了他们的对话。
终于,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三名男子终于心满意足的抱着水罐子离开。
待他们走远后,她从灌木丛里走出来,也不理会一边的小木桶,径直回庵里去了。
庵里就十几个老尼姑,平素也没有什么香客,就靠着夏家接济,因而对她这样的千金大小姐也不敢多加管束,任由她自生自灭。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梳妆台前,摘下帽子。
长长的、柔顺的、黑亮的发丝,宛如瀑布一般流泻而下,即使尚未梳理,也是毫不凌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