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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皇宫外延雕龙刻凤,洁白的大理石甬道台阶楼梯华表都弄得与大唐宫殿装饰差不多了,宫殿的主体却还是以前波斯连成片的土黄色原拱建筑,不似大唐那么整洁,雕廊画栋连成一片,薛之观也没来过两次,一时间居然在走廊间迷了路。
还好,就在薛之观对着复杂道路直皱眉的时候,一个清爽飘逸的身影忽然从回廊中走了出来。
“薛叔”
熟悉的声音禁不住让薛之观一颤,赶忙对着那个声音方向拱手低伏下头拱手行礼道:“臣薛之观见过王后殿下。”
似乎岁月没在长孙织身上遗留下什么痕迹,还是那般的清纯飘逸,圆润的脸庞上充满少女的活力,一见到薛之观,好不容易练就的那点王后风度也丢了个精光,冒冒失失急急匆匆就迎了过来。
“薛叔你怎么还在这里我家郎君已经等急了,快跟我来,咦,薛叔你怎么憔悴成这个样子了”
长孙织从小并不被长孙无忌喜,可以说是在乡下由薛之观看着长大的,对于长孙织,薛之观也有种女儿般的亲情,眼看她毫不作伪的关切,薛之观的眼神禁不住不安的跳动两下,更加垂下了头。
“这些天办差劳累到了点,无碍,修正两天就好了,不劳王后挂念。”
“哼,这个郎君,这两天还一个劲儿嘀咕薛叔办事不利,也不看把薛叔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一面扯着薛之观的衣袖向里走,一面长孙织还絮絮叨叨的噘着嘴为薛之观打抱不平,听的薛之观心头却是更加难忍。
“就是这儿了,薛叔你放心,这趟差事完结,妾身一定让郎君给您放个大假期,好好修养一下。”
到了李捷的书房门口,长孙织又是拍着她饱满的胸脯郑重保证着。
看着她巧丽的脸庞上天真烂漫的模样,薛之观却是禁不住心底叹息了一声。
就因为上一代血腥的政治斗争,培养长孙织的时候,薛之观特意娇惯着她率性而为,朗朗大方,不希望她将来插足于上层复杂的政治角逐中,当初长孙织嫁给李捷这个胡闹王爷时候,虽然还是感觉自己大小姐不值,但嫁给一个无权无势闲散王爷,能平安过这一世,薛之观基本上还是满意的。
可谁知道风云际会李捷一个不起眼的庶子王爷竟然能创下如此伟业让薛之观不争不甘心。
心头动摇了下,薛之观却旋即拱拳低下了头。
“王后殿下,您追随闽王出征中东,已经一年有余了,前些日子臣听说福郡王甚是想念,听闻最近闽王要命人去秦怀阳将军军中劳军,殿下何不把这个机会争取下,回京师探望一下福郡王”
听薛之观说的,长孙织禁不住一愣,纠结了下,旋即也是摇了摇头:“前一阵蛮儿还来信,让儿她照顾的很好,并且郎君决定要与拜占庭人,阿拉伯人会盟了,那一天将是他称帝的一天,是郎君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妾身无论如何不能缺席”
“反正会盟结束后,郎君就要到大家会京师了,不急于这一两个月。”
歪着头,长孙织真挚的莞尔一笑,看着她火红的宫裙一角,心里叹息一声,没再说什么薛之观沉默的推开了闽王书房门走了进去。
里面,却有人早已在他之前到了,单膝跪伏在地上,蒙着黑面的服部半藏正嘘嘘嚷嚷的禀告着。
“回禀殿下,我们的暗探也抵达了埃及,在刘仁轨将军的配合下对埃及也进行了探查,对于臣服我闽国,接受册封,埃及的阿拉伯贵族并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意思,相反,不少人甚至还持欢迎态度。”
“阿拉伯人侵占埃及已经有十年有余,不少阿拉伯贵族接手了拜占庭商人的产业,亚历山大港正是靠着丝绸之路与地中海贸易而兴盛的,与我国还有拜占庭同时开战,商路堵塞,工商业凋敝,与叙利亚一样,埃及方面也渴望和平。”
“而且开战以来,埃及饱受刘仁轨大人的袭扰,他们已经被打怕了,埃及的总体状况大概如此,至于汉志,内志等阿拉伯内陆,阿拉伯人守的太严了,暂时还没有得到有用消息。”
跪伏在地上,服部半藏用流利的唐语叙述出来一大堆情报,都是一切正常,但听过之后李捷面上却没有丝毫放松,依旧双目满是迟疑,站在桌前又是绕了两个圈子,才再次挥手问道:“找到侯杰中护军的形迹没有”
“属下无能,尚未发现侯中护军,不过拜占庭方面属下已经发动一切力量寻找了。”
“不惜一切代价。”
“喏”答应一声,服部半藏叩首后站起身就要退去,只不过路过薛之观身旁时候,他眼神很奇异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后垂着头,到底沉默的出了书房。
这时候才注意到薛之观到来,李捷禁不住急切的迎了过来,薛之观也赶忙拱起了手单膝跪下行礼道:“叩见我王。”
“属下无能,归国途中路遇沙盗,王文都尉殉国,麾下阵死者十之七八”
“阿曼也门的阿拉伯人动向究竟如何”打断薛之观的话,李捷急促的直接问了出来。低伏的眼神明显跳了跳,顿了大约一刹那,薛之观声音如常答道:“阿曼也门的阿拉伯人部落松散,未有异动,对我闽国够不成威胁。”
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转过头李捷就回了他的太师椅上靠在靠背上舒服的躺下,轻松了片刻,这才敲了敲桌面上的呼唤铜铃,对着门口摆了摆手命令道:“去告诉萧盛,可以和阿拉伯人谈实际的了”
“喏。”刚刚进门的秘书郎萧庭立马恭敬答应一声,拱拳出了门,斜着眼看了看这个同样出自江左萧家的人才,薛之观的眼神禁不住又冷了冷。
“对了,孤差点忘了,薛卿免礼,这一趟辛苦了,卿的部下孤会厚赏抚恤的,卿下去吧,这些天好好将养。”
“谢殿下。”
重新恢复了热络,李捷从躺椅上直起身,又是热情的比了比手,再次一拱拳,薛之观也是站起身来,从容的退出了书房。
鸿胪寺,东正堂,会晤外番的谈判场。
阿卜杜拉苍老的脸这会皱纹禁不住多了几倍,一把白胡须也是稀疏了不少,一着急他就捋胡子,这十来天一把上好的白胡子硬生生被他捋的快秃了。
战争已经失败,他是抱着满腹诚意来与闽国和谈,可谈了十来天,却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要说闽国故意拖沓吧,偏偏他还讲不出这个理,只能这么一脸苦恼的听着。
对面,礼部尚书萧盛却是红光满面,唾沫星飞溅,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着:“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华夏伦常,拜占庭臣服于我国,汝国伐之,犹如当父伐子,罪孽深重”
“萧大人,我们阿拉伯帝国承认,这次战争是我们先挑起来的,是我们不对”
“别打断,重要的我还没说呢依照周礼,汝国既然服嘴,应于都城城郊修祭坛一座,祭坛需高三尺三分三,内埋碧玉三面,上刻古篆字云”
眼看着萧盛说的滔滔不绝,阿卜杜拉忍不住暗暗打了个哈欠,这已经第十五天,还没等谈判,闽国这帮迂腐的文官先为何种礼仪招待自己打了三天多,最后还是定下遵从什么汉礼,好不容易开始谈判,又为各自国主地位当如何摆放,衣着服侍,乃至结盟时候土台子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