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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转,月黑风高,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有一团篝火。画面不断拉近,三两成群的人在篝火便喝酒起舞。奇怪的是,食物都放在一旁,,并没有放到架子上去考。那伙人就着就,从带着血丝的肉腿上撕咬,其形与野兽无异。
那肉腿白皙,摇摇晃晃的,足胫上有个东西在颤动。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条银色的链子。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腿,是女人腿啊。
有一人来报,说是偠人被掳,窥其梦,知我放行踪。
吃着肉的那人想必是这些人的头目,放下食物,跟来人说了几句,意思就是人在我这里,你不帮我,别怪我不客气。传达好之后,又从腿上摘下那条银色链子,传于那人,那人便退去。
画面切换到钟起宅府,后门,仆人打开一条细缝,眼珠子前后左右地一督,确定无人盯梢后,放了一个人进去。那人正是前头跟偠人传话的一位。
宅府内有一位青衣女子,站在钟起身后,眼帘微垂,身子靠向椅背,脸上写着哀伤。那个失踪的女人,正是钟起宅府里的仆女,而那个站着的女子,不用说,正是妖化前的青衣。
传话的人将链子递上,仆人交给钟起,钟起看罢,又交于青衣,青衣点了点头。
那人开口了。
“偠人并非好战,只想求得一地之席,以供生养。但无奈无人通梦,望钟起大人去以授之。”
钟起想了想,让那人回去,意思是考虑一下。待那人走后,又请来了廉家的人。
“偠人与我谈和,邀我前去,必为梦虫控人之事。但偠人残暴,窃以为其生养之理为借言,实则灭国,不可与之和谈,廉兄意何如”
“上禀之,可否”
“不可。吾有府仆陷于偠营,必救之。窃以为,假与偠人讲和,造以死士,偠人必将欣喜若狂,全军出击。但将克制之法教与廉兄,一举歼灭,可否”
“如此甚好。徐家”
“此事后续如何,全都交与廉兄,说与不说,一言之事罢了。吾即启程,此事托与金廉之家,吾信之。”
看到这里,我已经开始产生疑惑了。事情的前半部分与书上记载的一无二样,但到了后面,钟起为主的那部分,却出了差错。钟起帮助偠人,不是为了一己私利,却是为了一个被掳走的家仆,而且跟廉家的梦师早已商议妥当,是以间谍的身份去的,但是后来,为什么事情会变了一个样呢。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的脑袋里蹦出来。
难道,钟起的死根本不是因为自己的过错,而是被人出卖了那人难道就是那时廉家的梦师
如果是这样的话,后面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第256章 梦境早就开始了
偠人战败,举国欢腾,钟起被压之候审,着白衣,面容枯槁。但两眼之中,似乎还有耀耀的神彩似乎在等什么人。
不出多久,一人着黑衣,行色匆匆,进入狱中,扯下脸上的垂布,底下的脸庞清晰可见,正是廉家梦师。
“钟大人辛苦了,喝口水吧。”来人将钟起身旁的破碗取出,盛满水,钟起谢过,一饮而尽。
“禀上了否”
此话一出,两人顿时僵在了那里,特别是廉家人,举着茶壶的手都在都。
约摸过了五秒,那人叹了口气,幽幽说道:“钟家为国捐躯,隐忍伟大,此事就此作罢吧。”说完,廉大人就站起起来,拂袖准备离去。
钟起一听事情出了变故,伸手立马抓住了廉家梦师的袖子,大声辩驳着:“吾与你有约在先,怎可”
话说到一半,便没有了声音。钟起瞪着眼睛,看着手里的破碗,才知道中了计。
廉家人脸色沉重,身体颤抖,几乎呜咽着说道:“偠人过于残暴,民恨之极,早已超出界限,恨迁延于汝,以不可逆之”
钟起还想说什么,无论嘴巴再怎么张,喉咙再怎么喊,已经无济于事了。廉家梦师说罢,挥了挥衣袖,满脸愧疚地走了。
一黑一白,一正一邪,此时却难以分辨。
行刑台上,钟起并未胆怯,看淡一切,嘴角的那一抹笑,始终没有散去。五马分尸。极其残忍,钟起的手脚都被麻绳捆着,细嫩的脖子被累得红肿。但他发不出声,无法辩驳,也不愿辩驳,一声令下,五马奔腾。
我一下子闭上了眼睛。虽然是窥梦。但我还是不能忍受那样血腥的画面。我从没想过,钟起死亡的背后,竟然是这样一回事。最后的最大的赢家当然是廉家。徐氏完全不知道整件事的过程,只是一心一意地帮着国家铲除余孽。
若不是愤恨到了极点,人怎么可能将怨气具象化,又不惜以牺牲后代的代价。永生永世地活下去,只为报仇雪恨。
这一刻。我突然有些同情钟起了,或许那不是那么的不讲道理,跟残暴的偠人不一样,他有他的理由。或许我还可以跟他讲和,不需要再斗争下去
眼前的一切都黑了,梦境结束了。钟起所要展现给我看的东西就是真相。假如不是梦境,我根本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坐在长凳上。我无法安心,同为梦师,我无法体会他内心中的愤懑。
猛然间,当我还沉浸在自责羞愧的情感中时,藏在口袋里的右手突然猛地伸了出来,朝着前方的空气中“呲啦”一掀。
我的脑袋“嗡”的一响,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扇骨怎么会自己跑出来,空气中有什么
面前的黑暗开始摇晃,连带着身下的长凳都开始慌了起来。我一下子站起身,四处寻找着钟起的身影,完全看不到人。手中的扇骨莫名地开始发光,伸到眼前一看,扇面竟然在此刻出现了。
透明的扇面之中,有个黑影子在其中横冲直撞,几次三番想要跳出扇子的束缚,但却无计可施。我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刚刚那一下,是扇子的护主行为,那个黑影子,是朝我攻击的妖怪。
再回头看眼前的景象,哪还有什么长凳空地。
我明明就站在宋秋兰跳楼的医院里,身旁是展开扇骨的长凳,手里握着手机,那天短信还在闪烁着。
人民公园八点,吴恙,出来吧。
我根本连公园的门都没有踏入
梦境从这里就已经开始了,钟起的计划远比我想象中周密太多,在我收到短信的这一刻,梦境就已经开始了,连带着后面的一切,我回家,我换衣服,我去吃烤鱼,碰到那对情侣,什么都是幻觉,我躺在这张长凳上,居然做了一个春秋大梦
我一下变得紧张起来,面前的医院一片死寂,整栋楼的灯都暗着,包括急诊大楼。刚刚从梦境之中逃离而出,亏的是这把扇子,但现在我是出于梦境还是现实,完全无法得知。
梦师恐怖就恐怖在这一点,你连你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扇子里的黑影还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