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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我的老师,公良爷爷不会不招待吧”无念哈哈一笑接过那坛酒将封揭开,一股浓浓的酒香飘出,吞了口口水举起就往嘴里倒,他也不管酒水流得满身都是,反正一口气将酒坛喝了个底朝天,将酒坛倒立控了控,笑嘻嘻的看向公良杰。
“好好酒量不愧为泌阳的小霸王”公良杰叫了声好,然后看向无念身边一直不做声的柏易,“既然是无念的师傅,不管你能教他什么,今日只论酒不论其他,请”
柏易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昂着他的头迈步走到了一个凳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旁边用手撑着下巴醉眼迷离的蒙库达,拿起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也没管那边酒气冲天的无念。无念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也没看到他们什么表情,只举得胃里如万马奔腾,一口口的热浪往喉咙上蹿。吐出了一口热浪,将酒劲往下压了压,将勒科莫利鲁拉过。
“公良爷爷,这是我的草原兄弟,名叫勒科莫利鲁。”
“早听无念说了,草原二将,蒙库达将军见过了,终于见到将军您了,今日不分名号不分种族,不醉不归请”公良杰拉着勒科莫利鲁的手带其到客位坐下,然后自己坐在了主人位上,同样没管无念,命人马上换了一桌酒菜上来。
“你们每人管我是吧,好好”无念撅着个嘴,喝了这份也没人管,说了两声好接着眼睛一闭向后倒去。
希雅和旁边的景仁赶快将无念扶住,景仁急忙喊了声将军,只见他半睁着眼睛转过来瞅了一眼就转回去,根本没当回事。而那位蒙库达与勒科莫利鲁也同样没理会,甚至那位柏易也只是扫了一眼,景仁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了,但希雅见他着急笑着告诉他原来每次无念喝酒就倒,他们已经习惯了。景仁帮助希雅将无念背到了隔壁的客栈,然后回来继续守在门外等着公良杰喝完回营。
公良杰看着无念一坛酒就喝倒了,留下了草原两位将军,又留下了一位今天被他奚落的怪人。看着那位只品着茶没有吃东西,也没有喝酒,他不知道无念为什么要与他相交。再看那第二位草原勇将,见其性情平稳似乎不像是草原人,不过只是性格不像而已,外貌依旧是草原人的外貌。眼前这三人全是无念结交的,两位草原人都是人中俊杰,而这位怪人以无念结交的眼光来看必有不同之处没有让自己看到,不过他是没看出来,也不知道为何无念要将这人叫来。
“无念能从千万人中结识各位英杰,真是他的造化,能有各位将军辅佐,他日必会绽放光芒,无念还小不甚酒量,我们喝,今夜不醉不归。”公良杰率先端起了海碗,其他几人也都端起,他看向那位怪人也自顾自的倒了一碗,嘴角不经意的翘了翘。
“敬老将军”蒙库达率先说到,接着勒科莫利鲁用草原话也说了一句,只有柏易不言不语。
“这位柏先生,不知你可对老夫白日的无礼还耿耿于怀”公良杰这话说的有些严重了,语气很生硬。
“草民不敢,草民不过是乡野村夫,而今受恩与督府候,能被邀请到老将军的宴席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柏易品了一口酒淡淡的说道,语气了没有一丝恭敬。
“山野村夫,老夫应否待你如上宾”公良杰似乎酒醒了过来,吐字也开始清晰,将多年的气势拿出来,眼睛看向柏易,见其知识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又在自顾自的饮酒。
“上宾,何为上何为下,草民觉得自己的位置已经是上宾之位。”柏易放下酒碗淡淡的道。
“好个上宾之位,不知先生何德何能”
蒙库达看向二人,两人不觉间已经磨刀擦枪,小主不在,想要插口平息却不知道如何说是好,还有那位无念新认的老师为何说话如此刻薄。他用脚踢了踢一旁的勒科莫利鲁,见他转过头不经意的摇了摇,嘴角却似乎是笑了笑。蒙库达不知道他何意,但见勒科莫利鲁没有阻拦的意思,他也就装醉在一旁看热闹,看这位无念的老师要做什么。
“德行不是自称的,是要别人赠送的,不知大人有多少德行”柏易这句话说得更严重,几乎等同于吵架了,在戎郡谁人不知老将军德行高尚,甚至整个中土连带草原寒地,甚至是海外都知道公良杰的高义,柏易这么说明显是在挑衅。
“你说有多少”公良杰笑了一下,生硬的问道,
“大人自幼学武,十五岁受先王指派出征草原,十七岁孤军深入草原左王王庭将左王头颅摘下,一生打过八十三场仗,从无败绩,戎守边疆以一郡之力将草原铁骑挡在中土以外,大人的名望可谓极致,但为感先王恩只留在戎郡不前往中州受封,大人的高义众口相传,大人的品德高义名扬天下,中土人视大人为天,草原人视大人为神。”
无论是公良杰还是蒙库达和勒科莫利鲁,听着他道出人所共知的事,品德高义已经不言而喻,不知他为何刚才咄咄逼人而此刻又开口表扬,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不禁仔细倾听。
“大人孤军深入草原摘下左王头颅,沿途部族无论男女老幼尽皆屠戮,摘了左王头颅引得达坦可汗率军南征,又将千千万万戎郡青壮送入阴曹,不以杀戮为耻,还以杀戮为荣,此为不仁;天子召大人入京,以天子之名恳请大人为天子守天下,大人却以先王之恩断然拒绝,独守一方拥兵自重,而后前朝亡,又侍新主,此为不忠;征战一生却不曾为国扩一寸土地,还将玉龙山以西百里土地割弃,独守城关消极以待,草民不知大人的德行在哪里,还请相告”
众人听着这人一连串的话将公良杰老将军一生的光辉全部推翻,而今任谁都听出公良杰竟然是个不仁不忠无作为的人,几人呆滞在那里,不知道如何辩驳,一切的辩驳不过如同从前一样用表面的光辉遮盖。公良杰呆呆的看着对他品评的这位他原本奚落的人,这人将他淋漓尽致的痛斥了一遍,可他根本没有反驳的话语,一切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一生的荣光不过是假象,他一生都以为自己是仁德高义的人,老来时一生的名望没被玷污,却统统是假象,再看向那位其貌不扬的人,脸先红再白最后又转红,他羞愧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夫对不起先王,对不起大梁天子,更对不起黎民百姓不守仁德,不守忠义,不思进取,以虚假的荣光自居,老夫是罪人那”公良杰跪在地上,向着西方叩首,然后起身恭敬的躬身拜向柏易,“先生今日能将一生糊涂的学生叫醒,请受学生一拜”
“老将军不必如此,修身养性,上辅佐君王,下关心黎民,将军的德行百姓君主会告诉您的。”柏易将公良杰扶起。
公良杰直起身时已经老泪纵横,哽咽着不可言语,他再也不会通过外貌去看一个人了,无念能拜此人为师是他有慧眼,而自己的眼却一直被自己蒙蔽着,此人自己也要叫一声老师。今日能得到这样的奇人点化,他在悲痛的同时也高兴,听他说辅佐君王,关心百姓自己的德行他们会告诉自己,听到此心中的压抑顿时开朗。
“先生请再受学生一拜,学生明日便辞去官职,跟随先生左右修习品行,还望先生收留。”公良杰再次躬身,恭敬的道。
“大人辞去官职,戎郡何人承难道大人要陷自己于不义”柏易将公良杰再次扶起,“而今天下大乱以近,戎郡无勇将,大人退位恐怕要将戎郡拱手于他人了。”
“这。”公良杰一愣,戎郡无勇将,的确无勇将,子琼可守可为将却难以封帅,璇性耿直也难以堪当,如若别人趁天下乱时来攻打,恐怕他们只能龟缩在此了,放眼戎郡只有王和失踪的洪怀仁可堪当,可王不能亲征,果真是后继无人。
“我们喝酒。”柏易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