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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到这里,站在一旁的王志坦已冷哼一声,硬生生打断道:“过掌门,在一切还没有定论之前,你说这些话,是不是有些嫌早了只不知,过掌门言及于此,是否还有些别的什么居心”
过三拳脸上怒颜一闪,但旋即却又冷了下来,皮笑肉不笑地道:“百余年前,贵教创教祖师重阳真人高举义旗,立誓抗金,在中原建下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正因如此,所以江湖上各门各派才共推全真教为玄门正统,天下武功第一,目的便是希望,日后一旦中原武林再遭战火涂劫,全真教还能在危难之时,救我们这些武林同道于水火之中。”
“如今蒙古鞑子兴兵犯我宋境,恶行之劣,较之当年的金兵,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下本以为时隔百余年后,虽然重阳真人早已仙逝,但风骨犹存,当此国难关头,全真教中,定是仍能涌现出如当年的重阳真人一般的英雄人物。岂料,如今不仅没有一个人能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反而还有向鞑子投诚纳降之辈,这真叫过某人意想不到啊”
听闻此言,殿中全真弟子尽皆变色,怒目而视过三拳,但过三拳却是恍若不闻,而殿中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大殿中一时间落针可闻,气氛瞬间便凝滞到了极点。
第四百零五章 四分五裂二十五覆灭上
第四百零五章四分五裂二十五覆灭上
鲁有脚年老多智,对于此时出现的这种乱局,先前当他甫一听闻赵志敬突然带人私自下山的消息后,只是心念微转间,便已料到了此节,至于其中盘根错节之处,更是一眼便明,因此对于过三拳如此反应,其实他心中早就有所准备。但他毕竟是丐帮弟子,代表的也是丐帮的利益,虽说他有心相助,可思及全真教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情况之复杂也是远超先前,若是丐帮选择继续趟这趟浑水,那结果究竟是好还是坏,当真殊不可料。想到这里,便是如鲁有脚这等江湖上的仁义之士,也不由得有些犹豫了起来,只得站在原地一言不发。
其实在场的这些帮主、掌门,随便哪一个人,拔下根眼睫毛来都是空的,大家对于赵志敬先前在全真教中所处的境地,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有此一节在先,再联系他私自下山的行为,其目的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不言自明,此刻如此局势,又怎么可能看不明白而且,在此时这般敏感的时刻,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将直接代表着各方的态度。
不提之前各家都存着的小心思,只说此时若是还想与全真教同舟共济,继续一同抵御蒙古军队的话,那他们便只会顺着全真教的语调,说些稳定军心的吉言,而若是想明哲保身,亦或静观其变,那就是像鲁有脚一般,静静地当一个看客。至于如过三拳这般直揭其短,甚至还带着些挑衅意味的话语,他们就算在心中呐喊得再大声,可在没有真正拿定主意之前,也是绝不会说出来的。而由此反观,过三拳现在当众说出了如此一番话,那他的态度自然也是显而易见了。
这一趟全真之行,过三拳本是志得意满地前来,想要赚个盆满钵满的。在他眼中,全真教就像是一座摇摇欲坠的金山,纵然以前顶天立地,可望而不可及,但现在风云变,世事转,不管曾经多么辉煌,如今也是到了崩塌碎裂的一天,而自己,则未尝没有机会,借着这乱世分得一杯羹。
能在纷乱的江湖中占得一席容身之地,过三拳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比如此时对这一机遇的把握,便不可谓不巧,也不可谓不精明,但有一个道理他却不明白,自古以来,风险与机遇都是并存的。
先前,他只想到只要中原各帮派齐心一致,共拒蒙古军队,自己就必然能从这乱局之中,揽得一些好处。就算退一步来讲,即便自己到头来白忙一场,任何实惠都没有捞到手,但那时蒙古败退,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日后只要提起此事,那他过三拳的名字,又怎能被忽略了江湖中人自古不重性命重声名,如郭靖义守襄阳之举,武林中人每言及此,无不交口称赞,心服口服。过三拳耳融目染,对这份影响力和号召力自然是又敬又羡。而如今,同样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打退了蒙古鞑子,这份美名,又怎能少得了他的份儿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在江湖之中,相较于金银或地盘这些身外之物,名声其实是更为重要的。
可惜过三拳思虑虽精,盘算地也十分得当,但他这个人,本性终究十分自私,根本不是一块做大事的材料。与蒙古军队第一战时,由于各帮派都是心怀鬼胎,不全力以赴,不仅导致全真教损失惨重,且先败一阵,以致士气十分低落。而早在那时,初见战争之残酷的过三拳便已萌生了退意,只因群情相迫,加之心存侥幸,才决定继续留下来。
等到第二战过后,虽然经过一夜长谈,全真教一方变得十分团结,成功打赢了蒙古的军队,可过三拳在经历了短暂的胜利喜悦后,却从中更多地感受到了前路的残酷与艰难。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对于天天都过着刀口舔血生活的人来说,一条命确实不算什么,但仅仅只是两场普通的战斗下来,他的神拳门便已损失了四十余名好手,这让过三拳觉得十分难以接受,因为这个数字,几乎已顶的上他创派至今二十余年来所损失的弟子总和了。
而当他听完门下弟子对于此事的禀告后,心中几乎立时想道:“我神拳门在江湖上虽说也是一方势力,但如今屈身前来终南山,乃是失地利,又是与其他各帮派同处,乃是失人和,况且最终胜负天注定,就算最后打退了蒙古军队,可想要在丐帮和长生门这些大帮派的眼皮底下分得一杯羹,简直是难如登天,更遑论若是全真教或是其他门派心存歹意,在后面的战斗中,将我神拳门当做箭靶子送到蒙古人面前的话,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加之当他得知赵志敬偷偷叛教跑下山的消息后,对于这一场战争的胜负,更是再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幻想,因此没有任何考虑,几乎一瞬间的功夫,他心一横牙一咬,便决定退缩了,而那些言辞犀利的指责之语,也不过只是他为自己的退缩所找的借口罢了。
望着周围看向自己的道道目光,过三拳心中虽有万千想法,但表面上仍是装作十分强硬的样子,硬挺着胸膛一一承受。他见王志坦等人面色铁青,一时间却说不出一句话,于是暗暗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道:“如今全真教出此败类,想来也不是偶然,定是日久合污所致,而现在的终南山重阳宫,恐怕也早已不是重阳真人的重阳宫了。原谅过某人孤陋寡闻,往日里行走江湖,对此却竟是一无所知,实在惭愧。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重阳真人在上,请恕晚辈无知之罪,告辞了”说完,过三拳大手一挥,便要率众下山。
李志常闻言至此,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怒声喝道:“过三拳,你污蔑我全真教那也算了,但你句句辱及先师威名,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饶恕。”话音未落,大殿中忽然一道银光如水银泻地,在众人眼前一闪而过,紧跟着一道剑鸣声响,嗡嗡穿堂而过,竟是朝着过三拳激射而去。
这一下电光石火,殿中众人都不由自主“啊”地一下低呼出声。这些人虽都武功高强,但一来各怀心思,出手时便不免有些犹豫,二来,他们也确实不想涉足其中,只因袖手之外,更得安宁,因此偌大的殿堂之中,竟无一人动弹,唯独崔志方心性沉稳,知道李志常这一剑若是刺实了,那么不管全真教此战是否获胜,日后在武林同道中,都将被人永远捏住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