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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柯头枕着林芑云的腿,觉得好不舒服,叹一口气,道:“那箭射射到我耳朵边上,幸亏我机灵,躲过去了。你你晕过去时,有好嗯有十几个人围了上来,幸好此时那个什么李李将军赶到,救了咱们。”
林芑云道:“李将军那些人当真是官府的”
阿柯道:“是呀,他们是嗯,他们是长安城里的贵贵族,好像是什么王爷”
林芑云抬起手来,“啪”地一下拍在阿柯的脸上,点头道:“我说吧,哪有一点江湖气都没有,还出来卖丝绸的呢。车子里那些金叶子便是他们给的了吧,哼一出手就是五十两,想在本姑娘面前充阔么然后呢他们便走了吗,你又是怎么受伤的”
阿柯道:“他他们见那个李将军赶到了,自自然跟着回长安去了我也不愿跟他们有什么交情,便便各自分手走了。”
林芑云道:“是啊,他们是达官贵人么,我们这些老百姓,原犯不着与他们论交情的。”想到黎自的翩翩风度,却也略感失望。
阿柯歇口气,搜肠刮肚,想要说一段不至于使林芑云起疑心的话,苦着脸道:“然后然后咳咳咳我驾着车走了一段,却却遇到两个逃逃脱的强人,刺了我一枪,我我我拚命驾车,好容易跑掉了”
林芑云却没怀疑,点头道:“好狠的一枪,从胸前刺来,把你的肩头都贯穿了。幸好没伤到骨头”突然脸一红,闭嘴不说了。原来说到阿柯的伤,她突然想到给阿柯治伤时,自己力气太小,不得不紧抱着阿柯,将他从车前驾座上拖下来,又费力地撕开阿柯衣服的情景。
虽说自己中毒瘫痪以来,阿柯常常把自己背上抱下的,两人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何不妥,然而这次却是林芑云主动把阿柯揽在怀里,心中只觉说不出的怪异。这两天驾着车,也会突然不自觉的想起阿柯那流满鲜血的胸口,以及他在睡梦中低低呼喊自己名字的情景,害得一走神跌下车去,摔得七荤八素的。
阿柯脑袋笨,眼睛瞧人却是奇准,脱口问道:“你你脸红了哎哟”林芑云被他说中心事,慌乱中往后一退,阿柯脑袋从她腿上滑下来,重重撞在车上,顿时扯动伤口,直痛得眼冒金星。
林芑云低着头理理额前散发,道:“我我到前面驾车去,你休息吧。”慌慌张张向前面爬去。可惜车子太挤,她爬得又慌乱,在阿柯身上撞得几下,扯得伤口险些再度撕开。阿柯心中凄苦万分,却又得罪不起眼前这位冒失的大小姐,只有放声惨叫,希望林小姐听他喊得凄楚,下手轻一些。
林芑云好容易爬到前面座位上,拿起马鞭,心中起伏不定,想道:“我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脸红个什么劲呀不就是帮他包扎伤口么,很平常呀这个臭小子,口没遮拦,弄得本姑娘如此狼狈,哼”狠狠一鞭抽下去,打得两匹御马同声惨呼,拉起车子没命跑起来。
跑了好一阵,渐渐地势平缓,似乎已到了山脚了。阿柯还在车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呻吟,林芑云听得不耐烦了,叫道:“好了啦,男子汉大丈夫的,这么点伤鬼叫什么再叫,本姑娘找点药来毒哑了你。”
阿柯哭道:“是很痛嘛,这么大个口子,又又不是装的”
林芑云刚待开口,突然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道:“哦有人受伤了哈哈,哈哈,生意上门了小妹妹,是谁受伤了呀”
这声音语气柔和,不紧不慢,说不出的和蔼可亲,然而发话者听起来似是个三十几岁的男子。林芑云道:“是谁在那里”
那人忽地纵声哈哈大笑,声如轰雷,震得周围树林树叶都跟着哗哗乱响,一时也辨不出他到底在哪里。那两匹马受了惊吓,猛地停住脚步,林芑云不及躲闪,向前一冲,险些掉下车去,幸好身上绑了绳子,将她斜挂在车前。
她拚命挣扎着坐起身来,刚要发作,却听那人唱起歌来。只听他唱翻来覆去地唱道:“是谁在那里谁是在那里那里是谁在在那里是谁谁在那里是是在谁那里哈哈,哈哈”
阿柯在车里一迭声的低声叫道:“跑跑快跑”林芑云强压怒火,手中紧紧握着鞭子,一面悄悄自怀中掏出一把药粉来,一面四处打望,喝道:“谁在哪里想戏弄本姑娘么”
话音刚落,左边旁边林子里一响,一团黄橙橙的事物突然激射而出,足有水缸大小,向车子直飞而来。林芑云更不答话,一扬手,一片白雾向来者飞去。只听白雾中有人惨叫一声,道:“哎哟,是是毒哎哟哎哟”哀叫声中,那事物不辨方向,“砰”地撞在车篷外边,又跌落在地。
林芑云掩着口鼻,待烟尘散尽,定睛望去,只见一个人坐在地上。这人身高只有六尺,身披一件半旧的黄橙袈裟,头上却长着长长的头发,在头顶挽了个道士发髻,斜插着一根桃木发梳。他身子不高,长得却是出奇的胖,那件颇大的袈裟完全遮不住他肥肥大大的肚子,任它掉在外面。他长了一脸短短的络腮胡子,眉目却甚为清秀,面色红润光洁,不看他胡子,还以为是个十几岁的小孩,看到胡子,又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人。
林芑云细心一数,发现他至少有六个下巴。
这人盘膝坐在地上,双手交叉在胸口,运了一会儿功,突然睁眼,瞧向林芑云,道:“小妹妹,这毒是谁给你的,可不能乱用哦,会出人命的。好在遇上是我,这点小毒,哈哈,哈哈却也不放在心上。”
林芑云道:“对付苟且狼狈的奸险小人,说不得,只好用此非常手段。”
那人一长身站起来,身手倒也敏捷,一脸委屈,道:“我我听到有小兄弟受伤了,巴巴地走出来想给他看看病,怎么成奸险小人了这位女施主误会了。”
林芑云哼一声,朗声道:“你身作袈裟,却头梳发髻,举止怪异;身形丑陋,形容猥亵;故意高声喧哗,惊了本姑娘的马──这些还不是奸险小人的所为嘛”
那人苦着脸道:“爹妈生就的这身段,我有什么办法,难道看这身子不好,还可以重新跳回娘肚子里再生一次至于举止怪异,我是没有异议的,我行我素,方是真我本色。不过形容猥亵似乎褒奖过了点吧惊吓了姑娘的马,那是万万不该的,我在这里赔礼了。”说着整整衣裳,双手合十,对那马儿一躬,口中念道:“马兄,马兄,惊了你的大驾,小僧这厢有礼了。”
林芑云见这人装模作样给马道歉,却视自己如无物,心中更怒,口中道:“你听见我和大哥说话,耳力不错嘛。你是医生吗,懂得治病”说着斜着眼睛瞧他。
那人道:“这个自然,小僧的医术,呵呵,虽然谈不上号称国手,却也,算得是自有一套了小姑娘一路而来,就没听说过名医道亦僧这个名字么”说着得意地一仰头,呵呵一笑。
林芑云一震道:“原来是名医道亦僧小女子真是有眼无珠,没认出您就是号称当世三大名医之首的道名医,小女子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