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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箭不是朝城上射的,似乎是射的城门,只是没射准,一发低了,蹭着地没飞过壕沟,直接栽吊桥下的壕沟里了。
另外两发一箭被墙面崩开,另一箭倒是扎上了门左侧的城砖墙。
陈仓守军压力不大,面对北方军的猖狂进攻,毫发无伤。
只不过突然就是“轰”的一声,一股沉闷的雷响从城下升起,继而又是“嘭”的一声,扎在城墙上的爆破筒带着漫天迸飞的碎石,一朵蘑菇云直接在城上升起,浓烟滚滚上墙。
陈仓南墙上顿时就是一阵惨叫,无人受伤,全是被突然的旱雷给吓的鬼叫。
这一响,杨秋就知道不好了,这是会飞的鞭炮,还他妈能扎上墙
城墙都能扎上,那扎城门不更好扎,扎上一炸,我滴个妈,这哪还用攀城,城门都得给炸没了。
果不其然,城南面攻城小分队,对射偏了毫不介意,仍旧慢条斯理的朝弩机上安放“战术弹道导弹”,不紧不慢的上弦,发射。
自从军中的导弹不点火了,而改为了用弩施放,人人谈之色变的“弹道导弹”,反而受到了北方军的强烈追捧。
毕竟北盟造导弹的手艺有点潮,导弹点火老飞不起来,只能原地把自家炸的死伤一片,就像张飞的掷弹兵试验里一样,从来未见杀敌,自军伤亡过半。
可一改成弓弦施放,那究竟绷出去了还是没绷出去,是个兵就心里有数了,对性格难以捉摸,时常飞起来都乱窜,且特爱自爆的导弹,就从谈之色变,变为放心使用了。
毕竟非点火式的导弹,走的是直线抛物线,不会屁股冒火,满天乱窜。且炸的是敌人,延迟引信与鞭炮一样,烧不完根本炸不了,自家一点心理压力没有。
有压力的是陈仓守军,三轮试射过后,三面攻城炮的射速就越来越快,先是扎在南门的大弩箭,把中门炸的爆裂,继而北方军还不满意,继续把两个偏门的大门,全炸的碎裂。
北方军一兵未损,陈仓城门未失,只是城门全不见了。
这让杨秋差点疯喽,狂打旗要求和谈,从侧门出城的三波信使,全被北方军带回了大营,就是没有回话。
北方军同样没有趁陈仓没了城门时攻城,反而弹药一用光,百十个士卒,推着未拆解的攻城炮,赶着拉车的骡,慢条斯理的回去了。
陈仓守军的士气崩溃了。
都知道守不住了,可北方军不和谈,不收降,还是不围另外的门。
次日,还休战了,似乎是给陈仓守军以时间,好修理城门。
只不过,到了第三日,又来了一拨攻城部队。
一个由一辆辆马拉板车组成的部队,同样的五十多辆车,左右翼各一队骑兵护卫。
全是马拉弩车,就是在陈仓城墙守军的射界外,拉了个双线列,之后马头一掉转,一辆辆支援步兵的自走炮,就开始向城墙上自由射击了。
这让陈仓守军简直疯了。
居高临下,站的高,才能尿的远,这是常识。
可陈仓布置于城头的守城弩,偏偏射程还不如平地射上城的一辆辆车载弩机。
就是个构型不同,城防弩是三弩臂,上弦慢,射速慢,但是射程远。可北方军的马拉弩车,不过就是弩臂反曲向前,一臂之弩“嘭”的一声,弩箭就划过三百步的距离,飞上了城墙。
这城上的弩都射不到城下的弩,还怎么对射
除了闷头挨射,陈仓南城墙上的守军,手都还不了。
幸好这弩不带炸的,可不少弩箭跨射过城墙,全漫天飞陈仓城内了,逢窗破窗,见瓦砸瓦,路上正走着呢,不注意就挨一箭,这谁敢乱走动
杨秋欲和谈,继续派使节入北方军营地。
可北方军还是理也不理,当日射毕,隔日又歇一天,待北方军后方兵马依次抵达,又是一队攻城部队,开赴城下。
杨秋被彻底弄迷糊了。
他早就收拾好细软,准备和谈不拢,北方军一旦攻城,扭头就跑了。
可北方军攻城倒是攻城,可说是为了占陈仓,还不如说是拿他找乐。
就是隔一天,来一小伙人,用不同的攻城方法,对南门攻一阵。
杨秋算是开了大眼界了,第八天的晚上,黑漆漆的夜空中突然升起上千飘舞的火灯,漫天萤火虫一样朝陈仓漂了过来。
陈仓守军都傻了,望着漫天滴落的火油,整个星空下火雨一样,满城哭嚎乱跑,合营俱崩。
北方军终于大军出动了,除南门外,连东西两门都大兵朝陈仓压来。
正文 第三四四章 不让投降,老子不走了
可令陈仓军民彻底崩溃的是,北方军不是来攻城的,更不是来受降的,而是刀弩齐指,逼迫出城投降的军民一体人等,回城救火。
北方军骑兵全滚滚朝北跑了,杨秋后来才知道,放火没控制好,上千火灯飘雷,在风力的不配合下,脱离了预定轨道。
北方军怕引发大面积山火,赶紧出动骑兵追着天上的飘雷,灭火去了。
陈仓守将杨秋,最终没跑,而是在过年前的三天,打扮成信使的随从小兵,混入了北方军营地。
一进营,二话不说,衣服一脱,大喊一声:“我乃陈仓守将杨秋,今个你们受降也得受,不受还得受,不让投降,老子不走了。”
杨秋最终没走,李轩却是走了。
东进关中的实质主帅是关羽。
陈仓既不是李轩决定打的,也不是他指挥打下来的。
他只是随军。
即便连打凉州,都不是基于他的想法,他只是在履行他的义务。
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他走,让他西进凉州,又东进关中,正像高气压朝低气压流动的气流,水往低处走一般自然。
他可以说是被气机牵引,并非是他主动要做什么,只是被大势推着走。
这种“身不由己”,或者说是“随波逐流”,让他疲惫的很快,且心中频频闪出警兆。
他不是一个每日三省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