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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自己失恋了,所以见不得别人谈情说爱是不是”他之所以这等说,自然是因为派垂安曾经以失恋为借口、杜绝使徒中人对他的探问之故了。派垂安贼笑两声,说道:“你们那叫做谈情说爱吗只怕非常的不是吧”索朗陀耶忍俊不禁,说道:“我真的奇怪艾诺维为何没趁着你年纪还小的时候,便先将你掐死。”派垂安咦了一声,说道:“我记得你本来是问我为何不先掐死他的嘛如何这等善变了起来”索朗陀耶知道再跟他缠下去没完没了,在佛兰珂脸颊上亲了一记,说道:“别理这个臭小子。他眼红,他嫉妒。”本来只是想借机气气派垂安,顺便撇开话题,但双唇碰触到她柔细芳香的肌肤,心神不由自主地一荡,几个时辰之前在湖边缱绻的记忆浮上了心头,情不自禁地将她越抱越紧,轻啄细吻,流连不去。
派垂安老大无趣。虽然有心再想闹他,但也知道此时再来胡闹必然挨打,翻着白眼坐到了一旁。但佛兰珂当着派垂安的面,哪有可能跟索朗陀耶这样纠缠不已更休说稍远一些、还坐着为他们开来小空舟的塔莫伊和狄凡夏了。轻轻地举起手来挡在他的唇上,低声说道:“别闹了,索尔,好多人在看呢。”
索朗陀耶老大不情愿地住了手,慢慢地扶着她坐正了身子。耳中听得艾诺维从头开始、又唱起了方才那支歌,微微皱眉,说道:“虽然说这是以歌当哭伊利恩听他唱了这么半天却没半些反应,我看他是横了心肠、说什么都不让艾诺维去解月封印的了。”派垂安哼了一声,说道:“这么长的时光里,这码子事他必然已经千恩万想。如若想得开,早在日封印解开之时他就应该出现在上隆平台的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若是儿子唱上两支歌就能教他改变心意,嘿嘿,大家伙儿也不用多伤脑筋啦,跟着一起唱歌罢。”索朗陀耶吐息沉重,说道:“老师大去之前曾经跟我说过:若是日之喀尔提真的缺席,那就证实了我们对他身份的猜测没有误差。若然如此,事情可就不大妙了”派垂安翻了翻眼睛,说道:“这不是废话吗月封印眼看着解它不开,怎么妙得起来”索朗陀耶摇了摇头,说道:“还不止是这样。”
派垂安低声咕哝,自言自语地道:“他妈的。这个老怪怎么每次都想得那么多难道没有什么事是瞒得过他的”听来虽是抱怨,却掩不住语气中的佩服之意。佛兰珂忍不住问道:“什么叫做还不止是这样”
索朗陀耶双眉深锁,一言不发。派垂安叹了口气,说道:“你好歹也用点脑袋嘛。试想想看:一万八千年对着一个不能跟自己说话、也不能跟自己互动的老婆,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不管本来有多爱,当怎么守候都只有绝望、怎么等待都只是徒劳的时候,难道不会想要释放她、也释放自己吗不管怎么说,他老兄可都是平伏了邪王西凡顿之乱的勇者,绝不可能会这样浅薄”佛兰珂脑子里微微一晕,低声说道:“意思是意思是他之所以不肯让艾诺维去解月封印,也是认定了魔王”索朗陀耶叹了口气,说道:“好了,别再说了这只是伊利恩自己的认定,”派垂安粉了个苦瓜脸,说道:“也许真的只是他阁下自己的认定。问题是他只要认了死扣,这场大架只怕就非打不可。”狄凡夏两人坐得虽然稍远,对这等紧要的谈话可是听得一字不漏;听到这个地方,再也忍耐不住,插口问道:“小人有一事不能明白:喀尔提不是圣法王的能量造就出来、为开启封印作指标的么,为什么这位伊利恩却”派垂安翻了翻白眼,说道:“怎么又来了一个不用脑袋的刚刚不是说了老半天了么伊利恩的能量,本来至少是艾诺维的七成艾诺维那小子在封完六个封印之后,虽然还保留了少说三分之一的力量,准备造就第七个封印,却被他老爹打成了重伤;在这种情况底下他再也没有办法完成第七个封印,只好把剩余的全部力量散放出来、造成了六组喀尔提。我且问你:三分之一弱的六分之一,和十成里的七成相比,比不比得过控制不控制得住你要伊利恩乖乖地服从引领传承者的吩咐,以及什么能量回归的制约,那不是笑话吗哇哈哈哈”
索朗陀耶和佛兰珂听到这个地方,本有的疑惑终于全然地解了开来:既然下完封印之后艾诺维已是强弩之末,会伤在伊利息手中自然丝毫不足为奇。想到他当年在九死一生之际,拖着残破不堪的身躯逃到了咒禁谷,却还对这整个世界的安危念兹在兹,佛兰珂身子一阵轻颤,两行清泪滑下了面颊。索朗陀耶拥紧了她的肩膀,几个人不约而同、一齐往那大洞里瞧去,心里头止不住地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伊利恩既然说什么都不肯退让,艾诺维”
艾诺维的声音便在这时候淡淡地传了过来,说道:“大家伙儿都该饿了吧塔莫伊和狄凡夏两个回神官堰去,整理一些吃食过来。身上没有气力,怎能打仗”索朗陀耶见他在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便已回复了正常,决断下得如此果决,着实是难以思量。瞧了艾诺维两眼,情不自禁、又朝那大洞之中望去。
要知道索朗陀耶对伊利恩所抱持的,实是一份人所难知的情感。自幼失估的他,由于身边一直缺乏足供尊仰的男性存在,无形中便对父亲有着比常人更深浓的向往,以及更严格的要求。怀默尔虽然深得他的尊敬与信赖,但年龄的差异太大,至多只能当他是祖父罢了。以是当他十九岁那年、在禁镜城外为伊利恩所救之后,几日几夜的相处之间,无形之中,已然将自己心目中的父亲形像重叠到了对方身上。其后虽然入主禁镜城,在神官堰见到了札南威,但这位生身之父由于刻意遗忘了前尘往事,在很长一段时间妻头,让他在情感上受到了相当大的挫伤,伊利恩在他心中的份位,就越发的牢不可破了。想到这一仗打下来的结果,伊利恩所守护的、以及所珍视的,只怕都不复能够存在了,心中矛盾至极。
艾诺维自然不明白他此刻心中所想,只当他担心封印无法顺利解开,淡淡地道:“你放心。他这回再要想阻止我,可没那么容易了。”索朗陀耶振作了一下精神,问道:“你有十成的把握么不是说他那个法诀是无敌的”艾诺维笑嘴角往上弯起,勾出了一丝全无笑意的笑容,说道:“法诀本身是无敌的,使用它的人却并不是没有弱点的。只是我需要协助”索朗陀耶胸中一紧,说道:“协助”
以他的性格而言,就算是单人只剑、面对着千军万马,也不会皱上一下眉头。但想到要与伊利恩对阵,却是情不自禁地心下踌躇。艾诺维瞧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说道:“有派垂安帮我,其实也便够了,”索朗陀耶胸中一股怒气窜了上来,冷冷地道:“原来在下的性命道等宝贵,居然承合下多方厚爱,只差没拿张棉被包将起来。”艾诺维纵声大笑,说道:“我话都还没说完呢,你先别忙着吵架成不成我自己过去的习惯,即将成婚的战士,总不免要摆在第二顺位;但目前实在没得选择,也只好劳驾你了。”转头瞧向了佛兰珂,脸上神情转得极是郑重,说道:“不用担心。我绝对、绝对不会再让他伤到我任何一个朋友。”
索朗陀耶胸中一痛,伸出手去搭住了他的臂膀,问道:“你说吧。要我们怎么做”
艾诺维眼眸深处露出了一丝温暖之意,缓缓地说:“首先,你把护命绦从额头上解将下来,扎到衣衫遮蔽的地方去”
谈论之间,狄凡夏两人带着两大篮子食物回来了。神官们拿了一篮半去,艾诺维几个分了剩下的小半篮。废墟左近燃起了三堆营火,星空下显得极是凄凉。狄、塔二人听得作战计划之中全无自己两人的份,极是哀怨,抗议道:“传承者,小人的身手,跟您几位自然是比都不能比的了,但好歹也能起一点牵掣的作用罢是不是请您”艾诺维微微摇头,说道:“不成。你们不知道时轮镇光大法的厉害。没注意到我连费姬都给留下了么错非是拥有不死之身的战士,下去了也只是制造累赘而已。给牵掣到的人不是他,反是我了。”语音虽然平淡,语意却是严峻至极。狄塔二人自与他相识以来,从不曾见他说过这样的重话,心神震动,全不敢再多开口。
艾诺维抬起眼来,瞧向了天边的紫月,嘴角微微抽紧,忽然间仰起头来,将手边的小半瓶酒全倒入了口中。瓶子一抛,站起身来,说道:“走罢。”大步朝前行去,头也不回,直来到大洞之前,甚至不曾多看费妮丝雅一眼。
索朗陀耶胸中一紧,偏过脸去瞧了瞧佛兰珂,低下头去、在她樱唇上亲了一记。这才转过身去,追上了艾诺维。那银发的青年以一种深不可测的神情凝望着洞里,洞口一层隐隐涨了上来的银光。听得索朗陀耶走近了身侧,艾诺维头也不回,淡淡地道:“我这半天都没再唱歌,他心中想必已经有数,才会让月封印的光源饱涨到了最大的限度”微微点头,眼眸中露出了无比刚毅、无比锐利的神色。似乎横在眼前的并不是自己的父亲,仅止是纯粹的敌人。索朗陀耶胸中一凛,忍不住问道:“你,不会伤了他吧”
艾诺维嘴角往上弯起,再度露出了那个不带任何笑意的笑容来,却并不曾回答索朗陀耶的问话,高高地举起了右手,说道:“散开”在索朗陀耶和派垂安各自奔开之后,他手臂往下一放,三个人从三个定点、同时间往里一跳
这月浴湖下沉到了地底,深有二十余丈;除了艾诺维之外,派垂安和索朗陀耶都是使用风魔法坠了下去。才刚刚坠到半途,便见得艾诺维身子一僵,整个人冻在了空中。这个部分他自己其实早已料到:父亲当先要对付的人必是自已。索朗陀耶早有准备,鞭风索立时往艾诺维身前一指,一股子强大的疾风结界直奔艾诺维胸前,堪堪为他挡掉了一枚强大的风炮。同一时间里派垂安已经落到了湖面上头了脚底下事先准备好了的浮竹梭借风使劲,直往月封印滑了过去
原来时轮锁光大法虽然厉害,但有效范围仅有三公尺方圆;能够封锁的时间严格说来也并不长,至多不过是三分钟左右。因而他三人散得再开也没有,以方便相呼相应。其中一人让伊利恩锁住之时,另一人可以加以救援,剩下的那个便先去解除月封印外头的结界有关这个部分,自然是研判战局的时候,费妮丝雅告诉他们的了。
伊利恩是何等厉害的角色,岂有如此容易便让派垂安挨近月封印的旁边时轮锁光大法和一道锐利的闪电几乎是相接着发了出去。他对艾诺维还留了一点余地,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小子自然没什么好客气的。却不意雷霆一击之下,那小子固然全身火起,却是不到三五秒钟的时间,火头便即止息了下去伊利恩微微一怔。他并不知道派垂安是月之喀尔提,“止息”的能量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强大的作用;才一怔神之间,艾诺维从另一头落了下来,只一闪身已来到了月封印身侧,手诀变换,便要破解月印之外的结界。要知道时轮锁光大法本是自艾诺维身上发散出去的能量。如今他自己虽然不再有使用这种法诀的能力,但既然本来是同一根源的东西,他对这法诀的抵抗力自然要比一般人强上许多;只不过是半分钟不到的工夫,已经自冻结的状态中解放开来。但伊利恩的速度不会比他慢上多少,只一晃已然逼近了他的身前。艾诺维绕着月印飞快地闪避,说道:“你拦截了我释放出来的能量,为自己造就了不死之身,拿来守护妈妈,也便罢了;拿来抵抗天意,岂不有伤你一代使者的睿智”越说越是诚恳。却不意伊利恩狂笑出声,说道:“你不明白吗,艾诺维就因为是一代侠者啊”
艾诺维皱了皱眉,说道:“就算你担心封印开启之后,魔王真的成型,但负能源这样不断扩散,能量剧烈失衡,为害难道就小了么父亲”一句话尚未说完,伊利恩蓦地里旋身,一记闪电毫不留情地发出,正打在欺近了封印旁边的索朗陀耶身上
索朗陀耶只让这一记焦雷打得远远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山壁上头,扎手扎脚地滚落在地,一时间爬不起身。伊利恩咦了一声,只一闪身已来到索朗陀耶身旁,使劲一扯。索朗陀耶上半身的衣衫全让他拉了下来,露出了他系在臂膀之上的护命绦。艾诺维显然料定了父亲追根究底的个性,将护命绦藏入了衣衫底下,无形中多为索朗陀耶争取到了一些缓冲,也就多给了他一层保护。
伊利恩微微一怔,眼眸中露出了深邃的伤心之色,仿佛是在说:连你也不能了解、连你也要来阻止我么三下两下,将护命绦扯了下来。手中法诀捏了又捏,显然是在迟疑:是否要再对索朗陀耶下一次杀手。
便在这个时候,已经缓了一口气过来、全神留意着场中动态的派垂安宝剑一指,一道水刀朝着伊利恩面门扫了过来。伊利恩身子微微一偏,正见到艾诺维全神贯注地站在月印旁边,手诀变换之中,月印外头那层结界越来越是淡薄,显然已经全数解开,只剩下一点残像兀自盘桓而已,当时岂还有精神去理会索朗陀耶,一声虎吼,时轮锁光的咒法立时对着艾诺维抛了出去
对艾诺维而言,这可以说是整个行动中最危险的关卡之一:破除结界之时他没有法子再如原先那样快速地移动身体,绝无可能不着伊利恩的道。因此这份工作,打一开始便设定了是非由他来完